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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那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编舞这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比如gggghost，本来什么事也没有，打定主意12月不给自己找事了，无意间看到了ghost这首曲子，一看名字合自己眼缘，当然是要听一听的。这一听就来事了，按温昇那恶心的说法，“是心动的感觉”。gggghost瞬间被洗脑，吃饭的时候都在小声哼哼。
gggghost是指不上了，温昇又去找water3，可water3在布料店一眼相中了一款布料，喜欢得不行，打算找手作娘做一套衣服。为着这套衣服，现在正到处约人翻跳响喜乱舞。tutu倒是没人约舞，但他接了两个舞蹈比赛的编舞，连编带教的那种，除了要带课的时候，舞室里一天到晚找不着他人。其他比较熟，风格有相近的，不是不同城交流起来不方便就算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温昇一圈问下来，竟然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倒也在他意料之中。就算他们这种开舞室，工作时间比较灵活的，年底都愈发忙碌，那种有本职工作的更不要说。大家谁也不比谁体面，全靠手头的囤稿度日。
至于濮真......实话说，他开始认真考虑编舞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濮真。找也找过濮真两次，每次对方都是到凌晨两三点才回他消息。温昇总有种感觉，不管濮真再忙，只要自己找他约舞，他十有**不会拒绝。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濮真这作息看得心惊肉跳，每次都只想着老妈子附体地催他去睡觉了，哪还好意思提约舞的事。
但也说了，编舞这事讲个天时地利人和。温昇不常出门办事，濮真不常发博，温昇就这么难得出一次门，边走边刷着微博，猝不及防就刷出了濮真一分钟前发的图。
大片大片红粉色的云铺满了天空，中间点缀了两朵画风清奇的，个头颜色透明度看着都和其他云相距甚远，就像是两个图层的一般。照片底部是干枯的枝桠，叶子掉光了，只留下墨色枝干，看着倒也干净。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都很好看，比温昇加滤镜拍的还要好看了十万八千里。
可温昇重点不在这，他仔细地看了看屏幕，再抬头看看自己脑袋顶上的那片天，视线往下，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
温昇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都能遇上，什么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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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昇进地铁站时还在回味刚刚濮真的反应。
他怕濮真没拿着手机，看不到消息，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濮真接到电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里那点懵让温昇直到挂了电话都还是笑着的。他让濮真就站在原地，自己则进站找人。这会地铁里人不少，温昇花了一点时间过安检，下了电梯，一眼没见到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发现前面围了些人。
温昇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本打算绕过去，却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好不容易挤开阿姨伯伯，发现站在中心的果然有濮真。濮真面前站着一个和他身高相仿的白人，身后则站这个女生，看着像是被濮真护在后面的。
那白人说了些什么，忽地扬起手，还没落下就被濮真扣住了。濮真虽然和那人差不多高，却清瘦不少。可就算这样，濮真扣着男人手腕的手却巍然不动。
濮真仍不放手，只说了句“sois gentil”。相比于男人一脸暴怒的样子，他的反应简直淡漠又疏离，仿佛置身其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但偏偏声音冷得不行，听着无端令人发怵。
那是温昇从未见过的濮真。
那白人被他一瞥，气势顿时收敛了不少。还待在说些什么，就见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人，一眼也没看他，目光只落在那个扣住自己手腕的亚洲男人身上。
“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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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人一脸阴狠，骂骂咧咧地走了，温昇和濮真把那女孩送上了地铁，温昇这才呼出一口气，随即又皱了皱眉：“我这还是头一次在地铁里看到这种事，没想到法国也有这样的人渣。”
“人渣不分国界。”濮真眼中的冷漠化去了不少，转头问温昇：“你要去哪？”
温昇摇头：“我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
这个时间点距晚饭也差不离了，濮真一边听他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在键盘上敲敲点点。
濮真收起手机，看向温昇：“那......顺便吃个晚饭？
温昇一下就明白濮真刚刚在做什么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样工作处理得完吗？我看你最近都睡得挺晚的。”
“年底事情多了点，但总得来说还好，偶尔在家里加个班。”濮真犹豫了一下，含蓄地说：“我睡得比较晚。”
社畜不比学生，熬完夜可以一觉睡到中午。濮真看着也不像是那种自制力不好的人，温昇估摸着，濮真的睡眠质量可能不太好。
濮真身上内敛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气质，温昇无条件相信他不是那种会把事情拖到最后的风格，濮真说没关系，那就是真的没问题。温昇和濮真直接从地铁进了商厦，时间还早，温昇随濮真进了一家法式的烘焙店。濮真动作很快，基本上没挑，拿了个法棍面包和两个三明治就径直往收银台走。
法棍面包的分量不小，加上两个三明治，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小点心级别的。
一问果然如此，濮真指了指三明治：“明后天的早饭。”又指了指法棍面包：“明天的中饭。”
温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濮真，猝不及防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濮真一愣，不知道温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25。”
“25.......小我6岁。”温昇若有所思地说道。
三年一代沟，按这么算，他和濮真之间的代沟正好可以组一对双杠。
也就是刚才，温昇看着濮真抱着一大纸袋的面包，才忽然有种濮真还是个年轻人的感觉——不是指阅历尚浅的那种年轻，而是指事业上再有为靠谱，在生活中还是会流露出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的青涩。这让温昇不由自主地产生要照顾后辈的这样的念头。
他笑着和濮真说了，却发现濮真难得没有作出回应，嘴唇抿得紧紧的，眼中没什么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濮真好像不是那么喜欢讨论年龄这个话题。这次是这样，上次也是。
第11章
到最后温昇还是把录tokio funka的念头和濮真说了。不出意料，濮真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有时间并且对很感兴趣。温昇在宅舞圈混了十年，就没见过这么好说话还讲信用的，干巴巴地说了一堆“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之类的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屁话，濮真竟然也听得下去。
可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温昇约舞时的接连碰壁就隐约预示了这一作的命途多舛。温昇再怎么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一作能在年底前顺产，还是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打击得体无完肤，濮真仍是那副耐心极好的样子，可温昇自己戏精附体，总觉得有人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倒也真的不能怪在温昇头上。
就比如说在编舞那次。
楼下舞室一般是有课的，楼上舞室的使用温昇他们则都会提前排好。那天温昇和water3说好，water3去南南北北的舞室录舞，结果那天温昇和濮真上楼，说到water3早年跳虎视眈眈时一副男大姐作风的黑历史，哈哈哈哈笑了半天，结果一推开门，和南南北北water3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water3望向温昇，面色青一片红一片，仅有的一点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再一问，南南北北的工作室灯坏了，就在water3到前的一刻钟。
灯坏了。
一年365天，姐妹俩舞室的灯都未见的会坏一次，温昇在究竟是water3他们还是他和濮真更背一点之间想了很久，在让出二楼舞室的时候有了答案：大概还是他运气更差一筹。
南南是和濮真合作过的，北北却是第一次见到本尊。北北听南南、温昇等人多次提到濮真此人，再加上看过roki花絮，早就对濮真好奇得不行。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北北上前一步，大方地伸出手：“久仰大名，那段黑天鹅32转非常惊艳。”
饶是濮真再不会说话，北北也和他是同一舞种出生，加上她本人足够开朗，两人一言一语，第一次见面倒也算和谐。温昇一开始还听得懂，到后来他们越说越专业，用的芭蕾术语直接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梦回六级考场的恍惚。眼见着北北越说越起劲，温昇眉头一皱顿觉不对，下意识地把濮真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小真今年的时间都排满了，你......”温昇停了停，咽下到嘴边的“别和我抢”，换成了听上去还算正常的“你放过他吧。”
北北闻言，顿时嗤笑一声：“看你这德行。”
water3审美向来在线，托手作娘做出来的衣服的确很有特色。南南北北年底也忙，本来不一定有这时间录舞，一看到water3选的布料就丁点不犹豫了。为了搭配这身衣服，她们还特地带来成套的美甲装备。北北和濮真这边说这话，南南就在那边帮water3涂着指甲。
water3甲床长，南南刷起来得心应手。南南给water3选了个简单的磁性指甲油，底色是深紫色，里面混着金色的磁性微粒，磁板在指甲上空稍微放了会，移开的时候就能看到一道猫眼般的光带，骚包得不行。
南南三两下做完十个指甲，举着water3的手欣赏了会，好像那是自己的手一般。可过后又叹了口气：“跟你们这帮人待久了，找对象的时候越来越挑。”北北有个从高中走到现在的男友，南南却是长期单身的。家里虽然不会催着她，但偶尔还是会关心一下，宅舞不是什么大众的圈，越小众的东西就越不容易被理解。南南说起遇见过的奇葩事，差点停不下来。
“上次一家远方亲戚来我们家，那个什么姨还是什么姑的盯着我和北北的指甲油就在那叫，‘诶呀这么妖兮兮的干嘛，这种东西涂多了致癌哒’，她那儿子站在边上，看我俩跟看什么妖艳**一样。”
南南性子比北北要更沉稳些，此刻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学别人说话，估计着实被气得印象深刻。温昇和濮真在一旁听得都忍不住笑了。温昇四人以前也觉得指甲油对人健康不太好，后来被科普过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更多的人，明明文化水平不低，却总对那些科普摆出一副我不听都是商家为了营销乱讲的姿态，大概还是像water3说的那样选择性眼瞎。
北北想起那件事也笑，笑过了之后又忍不住叹气：“我这两年也觉得在圈子里安逸久了，不太愿意和外面沟通，累。”
濮真本来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会却忽然摇了摇头：“我觉得和圈子关系还没那么大，主要还是看人。”濮真说这话时，目光就直直落在温昇身上。北北无意间瞥见濮真看温昇的神情，忽然心生某种直觉。
她猛地看向温昇，对方神色丝毫无异，还傻乎乎冲濮真笑了笑。这一笑，又让北北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大概还是她脆皮鸭文学看多了，腐眼看人基吧。
北北忽然发现自己平时打字打sol容易，但口头上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发音，于是干脆和温昇一样地称呼濮真：“小真说得也有道理。”
“这两年圈子里也越来越乱，就像前段时间那事，真是莫名其妙的。”北北没指名道姓地说，但在场的都知道她说的什么事。
“也就和这群人一起玩久了，才会有种在养老的错觉。”北北指了指温昇和water3，眉目舒展开了，露出了一个在极其放松的状态下才会有的笑：“小真你知道吗，每次和小温哥、三水哥他们一起，不管是录舞还是出去玩之类的，我们开车了的话还好，没开车的话他们一定要把我们送到家楼下的。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几年了雷打不动。”
濮真忽然想起上次tutu送摄影米米回家的事，看米米的反应，好像也的确不是第一次享受这待遇。
指甲油也好，化妆品、小裙子也罢，要温昇他们这样的直男能多了解也是过于苛求，但他们却从未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妄加评断。说到底不是因为他们在舞圈见惯不怪，而是骨子里的尊重使然。这种没什么好特意拿出来说的，但北北觉得濮真应该能理解她的意思。
濮真看了眼温昇，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懂。”
温昇一张嘴跑火车惯了，这会被当面夸倒是受不了了，双手拢在一起，无意识地搓着。water3是团中的妖艳**担当，连指甲缝都看不出半点清纯不做作，但此时也觉得一张老脸臊得慌。
“合着你们两位是专门来发好人卡的呢，”water3双手合十连声讨饶：“姐，我叫你们姐还不行吗？别夸了，饶了我吧。”
温昇马上接着water3的话继续说道：“我们真没那么好，要真有那么好三水怎么还单身呢。”
water3：“......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搞得你现在不单身一样。”
北北和濮真对视了眼，露出了个心领神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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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喜乱舞的录制进行得很顺利，岁月的毒打使得water3早已不是温昇口中那个跳个色气向小黄曲都一片僵硬的男大姐了，就算和南北姐妹一起也毫不失色。温昇起初和濮真在角落里想着编舞，可音乐放着放着，他眼睛就忍不住往那边瞟。心思专注不起来，他干脆拉着濮真当起了观众，最后还在花絮里友情客串了一把。
响喜乱舞这种高质宅舞，温昇和濮真都是学过的。温昇原本没打算录，但和濮真在花絮里随意试跳了下，他又有点想约了。他反复警告自己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这才堪堪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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