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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青没在工作室待很久，做了半小时不到便起身告辞，温昇把人送到楼下，目送她的车消失不见，这才回到楼上。
走之前，他问了宇青最后一个问题：濮真当年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芭蕾。
这个问题，恐怕连濮真自己都不一定回答得上来，然而宇青没有多想，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小鹤的感情过于纯粹，掺不了半点杂念。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对自己潜意识默认的事情产生怀疑的时候才会陷在里面走不出来。”
不是不爱，只是那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是爱而已。
温昇随意地躺在地板上，闭上了眼。
在得到这份答案之前，温昇一直不太确定宇青究竟有没有看出他和濮真之间的不寻常。但在那之后，温昇几乎可以肯定，宇青什么都知道了。
对自己的孩子了解到这种地步的母亲又怎么会看不出藏着爱意的眼神呢。
这么一想，就连宇青对温昇说的那声谢，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与其说芭蕾和街舞对与濮真来说是时机不对与对的区别，不如说是温昇让濮真理解并拾起了爱的能力。不仅是热爱生活，也是去爱一个人。
宇青什么都知道，但因为濮真和温昇没说，于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是一个不善表达的母亲独一无二的温柔。
温昇睁开眼，把手机拿到眼前，打开微信，向一个小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应该和小真正式地拜访一下他的父母的，温昇这样想着，心中一片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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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打赏的朋友们，更新频率低成这样连谢谢都说得十分羞愧......
第45章
这几年来，濮真的父亲已经在慢慢把公司的事务一点一点放给濮川了。而濮真回国以后，也一直在帮哥哥的忙。濮川了解濮真的情况，给他安排的工作也并不十分繁重。比起跳舞，这份工作更像是一份副业。
像这样双休天紧急有事让他加班的情况还真的不常见。
但濮真却没有太多的抵触心理：温昇的腿安然无恙，能继续跳舞，光是这一点就够他毫无怨言地接受加班了。
只是还是想要早点回去，早点见到温昇。
他鲜少像今天这样雀跃，每一下心跳都如芭蕾舞鞋鞋尖点地那样生动轻灵，不只是因为濮真的腿，同时也是因为宇青。濮真和宇青见面并不频繁，每次见了面也没什么话说，但每一次和家人的见面他都很珍惜。
他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从小到大一次又一次地令家人失望，但无论是父母还是哥哥都对他抱着一种令他羞愧的包容。濮真不知道在温昇这件事上，宇青是否还会选择无条件的接受，但他忽然觉得没那么担心了。
他母亲与他所爱的人的第一次见面是由善意和温柔组成的，而这种氛围并没有因为三人的分离而散去，反而在濮真心中久久笼罩，让他对未来也抱起了毫无理由的希望。
濮真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工作，到工作室接人时正好是饭点。楼下没有人在上课，楼上除了温昇，water3三人倒是都在，不知道先前谈了些什么，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濮真还没摸清状况，tutu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亲人一般拥了上来。
“小真，你是我亲小真，求求了，快把温昇带回家吧！！！”
温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不是，我寻思着你们今天不是特意在工作室等我的好消息的吗？现在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有些过分？”
“你这不是没事吗，”water3轻车熟路地翻了个白眼：“温日升，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要我们怎么给你好脸色？”
他们出于关心，双休天没课的也都来了工作室，就为了等温昇亲口告诉他们情况。可温昇是怎么回报他们的呢？
温昇花了半分钟的时间阐述了自己的腿需要休养，但不影响跳舞，而后花了半小时的时间用他那贫瘠的语言翻来覆去地描述他那神仙丈母娘是多么高贵冷艳兰心蕙质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包括在之后构思周年作的时候，温昇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隔三差五地感慨一句自己的岳母多么多么好。
water3不知道第多少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善良的好人，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弄死温昇。
温昇四人之间的幼儿园打架最后由gggghost终结，这个多走一步都嫌麻烦的人亲自把温昇和濮真送到楼下的门口，眼角眉梢没有半点不舍。
“你可快走吧，周一之前别出现在我面前了。”gggghost说完这一句，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温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和濮真面面相觑了会，同时笑出声来。
尽管温昇猫不嫌狗不爱，在自己小男朋友面前毫无队长尊严，尽管water3嫌弃温昇嫌弃得不愿意多和他说一句废话，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那种氛围。
忐忑之后的如释重负，以及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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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补齐了下午被打断的约会，但晚饭过后却没有安排活动，而是直接回到了温昇家。等各自洗漱好了以后，濮真翻出了药，让温昇趴到了沙发上。
温昇在过去的那一年里久病成医，以他半吊子专家的眼光来看，濮真的技术也不比他在医院做理疗的时碰到的差多少。尤其温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总觉得他碰过的地方疼中带着点酥麻，隐隐还有些发热，总之和医护人员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以温昇对濮真的了解，对方明明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带着明确目的和规划的人，学这么乱七八糟不一定用得上的东西是为了谁简直昭然若揭，温昇想到这点，心情复杂。
温昇支棱起上半身，凝视着专注于自己膝盖和小腿的濮真。
“当初买那套周边的那个子鸢是你吧？”温昇其实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直觉如此。
“......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濮真活动的手很稳，和温昇聊天时也没有停顿：“我当时人在法国，只好让濮川代我收的快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特别拿出来说的。”
他还没毕业，除了家里给钱以外，唯一的经济来源是翻译的兼职。扣去学街舞的钱以后，兼职赚的钱也所剩无几。那笔钱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之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濮真都是法棍羊角面包换着配冰水当饭吃。
但濮真从来没有后悔过花这笔钱，他从温昇，或者说origin身上获得了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能够给同样喜欢他们的人带去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帮助，那这份喜欢将会被赋予上一些全新的，特殊的意义。
温昇看着濮真低垂着眼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拉他胳膊。濮真说了句“别闹”，没让温昇拉动，温昇就挺身坐了起来，嘴唇像有吸铁石一样自然而然贴上濮真的，同他接了个黏黏腻腻的吻。
这下濮真再没办法专注地帮温昇按腿了。
他手上还有药，不敢碰到温昇的衣服，只能用手腕的部分锢着温昇的腰，亲着亲着，两个人就从一坐一跪的姿势改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温昇仗着濮真手不敢乱蹭翻身做主人，从濮真的嘴一路向侧边游移，噬舔着濮真耳垂后边的那块肉，感受着对方的身体因自己的动作而变得一片僵硬。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重了，温昇才和濮真分开了些，随手抽了张餐巾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着濮真手上的药。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对我的腿伤耿耿于怀。”
“但你知道吗？当年那个子鸢，其实对我，包括老鸡他们，都触动很大。就已经很累了，每天练舞也累，看看舞区和周刊更觉得累，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但忽然出了那样的事，然后冒出来一个我们谁也没听过的‘子鸢’。”
也就是那时候，温昇他们忽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们的舞的确给人带去了某些正面的，积极的影响。
他们不是在做毫无意义的事。
自己的作品能够对观众产生这样的意义，对于创作者本人来说同样是一种无上的肯定和鼓励。origin给观众们带来了力量，而这份感情又在某一天，以另外一种形式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也因此，他们那边的周边主题定为了tbc。
直到后来，温昇因伤暂停活动，伤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复建中反复，看不到半点希望时，温昇还是回想起那个昙花一现的“子鸢”，想起他们同粉丝，同自己立下的tbc的约定。
“我的小鹤，”这是温昇头一次叫他小鹤：“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给我带来多大鼓励啊。”
濮真耳朵红红的，眸色却很深沉，温昇勾住了他的食指，像是心勾住了心。
“我今天特别特别开心。”温昇食指与濮真的食指勾着，小拇指在他手心挠了挠，带着些成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暗示。濮真对上温昇的眼神，隐隐有种自己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的直觉。
“濮子鹤，给你一个试用期的机会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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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段老地方......
第46章
温昇嗜睡，一觉睡到中午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濮真也跟着他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由此可见吃饱喝足睡大觉不是没有道理。
倒是温昇，八/九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醒了一次，又被濮真按回去抱着，一觉回笼到中饭时间。
醒来了也不想动，对着外卖软件看了会，濮真终于转醒，一把把人捞了过来，嗓音中带着点性感的沙哑：“要吃什么？我出去买吧。”
“叫外卖得了，买什么买。”温昇整个人被圈着，语气不自觉地有些不爽。
痛倒是不痛，爽也的确爽，但温昇还是有些莫名的赌气。
说好的再来一次呢？这个一次和默认的一次也差太大了吧？
再还有，不是说处男都比较快的吗，濮真这和快也半点不沾边吧。
温昇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惨痛的准备，结果爽了一整晚，快感过了头，让他有些恐惧。
这要是一周多来几次，他真的怕自己哪一天会纵欲而亡横死床上。
濮真彻底清醒了，看温昇的脸色，没说什么，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温昇没看在他，余光却瞥见濮真似乎是顿了一下，这才出了卧室。
不过一会的功夫，濮真洗完脸回来，小心翼翼地凑到温昇边上，问他：“要抱你去洗澡吗？”
明明挨/操的是温昇，濮真的嗓子反而哑了，温昇还没从那股别扭劲里缓过来，听到濮真的声音，心里又是一软。
“我自己来吧。”温昇闷闷地说了声，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然而事实和他预想的似乎又有不同，温昇觉得自己可以，可在脚落到地的那一瞬间，温昇的腿竟然不受控制地向下一软。亏得濮真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要不还是我扶一扶你吧。”濮真紧紧握着温昇的胳膊，以一种十分温和的语气同他商量。
温昇吃软不吃硬惯了，何况对象是濮真。温昇光是听他一副堪比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虽然还觉得丢脸，但一个本来也不怎么硬邦邦的心却光速软乎了下来。
“那你扶着我吧。”温昇低头，不情不愿地让濮真揽住了他。
洗完脸回房间的时候，温昇总算知道为什么濮真去洗脸的时候会顿那么一下。
两人视线同时落在地上两个拆了的套子上，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毕竟上了年纪，不比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虽然没有十分惨烈，但总还是有些不自在。温昇难得娇气一回，干脆拿出了自己大半年没用过的小桌板，单曲循环着选定的曲子盘编舞思路。
温昇考虑起编舞的事情来没有时间概念，对着笔记本发呆不知道多久，见濮真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个餐盘，几样菜色看着不多，但样样精致。温昇一双雷达眼无比精准，一眼就看到了旁边花花绿绿的奶茶。
濮真连吸管都拆好了，递给温昇，温昇凑过头吸了一口，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心满意足。
“看看。”温昇朝濮真招招手，让他看自己的笔记。
只有大制作的舞温昇才动用纸笔，濮真只是看了眼，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排面。
显然，今年origin的周年作又是又会是一场大制作。
温昇指了指排在最前面的sol：“你是肯定没问题的，”又把笔尖移到后面几个名字上：“这几个是应该没问题的，”最后圈了圈剩余的几个id：“这几个是比较悬，但还是想约约看的。”
“具体的动作和走位都要等确定好了名单再想，不过我脑子里差不多已经有个轮廓了。”
濮真看着温昇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挨得更近了些，伸出手来环住了他。
撇去人的因素，能参与到origin的振付中也绝对是大部分舞见所向往的。光是这首歌和win这个名字放在一起，都有一种碰撞出火花的隐秘期待感。
温昇下意识地转过头，在濮真的嘴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在退回去的时候，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温昇三十余年的单身生活自在且惬意：固定的队友，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及有一定占比的自己的闲暇时光。他觉得一切都恰到好处，也想象不出如果有一个“爱人”的话要怎么重新分配自己的时间与精力。也因此，温昇对此一直抱着一种本质消极的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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