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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傅沈雁把手机解锁，示意金卓然过来打电话。
金卓然咬咬牙，要不是为了那点工资……他在心里快把傅沈雁给撕烂了，拿起电话还是良好的服务态度：“喂您好，是傅先生的助理吗？我是傅先生家的家政，傅先生今天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对对对，又是我，对啊，我还做呢，是吗？我也觉得我抗压能力挺强的，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谢谢哦。”
挂掉电话脸一板：“说好了。”
傅沈雁觉得莫名其妙：“我干嘛你了，你干嘛这么冲我。”
金卓然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啊，不知道自己想啊，都跟你说了还不知道，活该分手，快点吃，吃完我还要洗碗呢！”
傅沈雁无语，怎么搞得跟小夫妻吵架似的，他拿着手机回了房间，没一会儿手机提示有钱到账，一看那数额傅沈雁就知道姜绿叶把钱退了回来。
“金卓然，怎么回事？”他冲出来问道，“怎么又退钱回来了，还有那个通话记录？”
“知然接的。”金卓然刷着锅说道，“小姜老师和他爸爸都说要退给你，那就退给你了，你挺厉害啊，还搞了个合同，这谁玩的过你。”金卓然带着洗碗手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傅先生，不愧是你。”
傅沈雁叹了口气：“这不是防止他妈妈再来要钱嘛，我大部□□价都给他了，这再来以赔偿为名义跟我要钱，我也掏不出了。”
金卓然把碗放到滤水槽里：“傅先生，小姜老师真的喜欢你吗？”他擦了擦手，“知然昨天冒充你给他打电话，他都没听出来不是你，知然说他肯定没你想象的喜欢你，连语气都听不出来。”
傅沈雁想了想那张放在床边的纸条，难得没有板着脸，其实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只有因为隐瞒疾病的愧疚，他迷茫道：“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金卓然一听来了兴趣，迷茫脆弱的傅沈雁，千年难得一见，他立刻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傅沈雁身边：“老板，你有什么不高兴就说吧，万教授也说了，你有不高兴的事情得说出来。”
傅沈雁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想知道八卦嘛，还说的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跟他也谈了好些年了，也是他追的我，我那时候……反正就答应了，也就这样慢慢来吧，之前也从来没在他朋友及同事面前见过面，本来就是怕日后分手了万一见着了有些尴尬，现在分开了，我也只是因为隐瞒疾病有些愧疚，所以才一直想给他补偿。”
金卓然点点头：“所以严格意义上，老板你不算谈过恋爱。”他在心里疯狂大笑，“你这跟我单身狗也没什么区别嘛，既然老板你也挺惨的，说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傅沈雁嗤笑一声，言语间恢复以往的刻薄：“你做的有什么好吃的，吃你做的我不如去吃大餐，你跟米其林主厨的本事还差得远呢。”
金卓然不屑：“我要是能当上米其林的主厨我还给您打工呢，不吃拉倒，我还不乐意做呢，但是老板，你去的米其林应该都是你平时谈生意的地方吧，你别忘了你今天请的可是病假。”他得意的扬了扬头，趾高气扬的端起水杯回了厨房，“老板，要吃什么赶紧说，我还要去买菜呢。”
……
姜母早上也没有出房间，门口也锁着，姜父敲门里面也没人应，姜绿叶有些担心，又敲了敲门。
“妈？”他叫道，“妈，你出来吧。”
里面毫无回应，姜绿叶有些担心了，他妈妈虽然总是生气，但是一般第二天就好了，不会像这样锁着门不让进，姜父拿来了家伙开始撬门，两人破门而入，发现姜母口眼歪斜，一侧肢体抽搐着躺在床上，“救，救命。”她含糊着说道，还有口水流下来。
姜绿叶急忙叫了120，又跟幼儿园请假，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堆东西上了救护车。
检查结果是姜母脑卒中了，也就是俗称的“中风”，但是姜母在救护车上突然就昏迷了，到了医院做了检查之后，医生赶紧安排了静脉溶栓术进行救治，并安慰姜绿叶他们送的及时。
姜绿叶松了一口气，“医生，我妈平时看着挺健康的，怎么会中风啊？”
医生看了看手里的查体报告：“你妈这血压挺高的，平时有做体检吗？”
姜绿叶看了姜父一眼，姜父皱眉道：“社区有人来的时候她会去一下，但是正正经经的体检，没怎么做过，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血压高啊。”
医生说道：“我建议啊，你们至少每年得有一次体检，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检查一下，不管有没有问题，至少自己能放心嘛，这样吧，反正她后续也是要住院治疗的，到时候跟你们的床位医生说一下，做个检查，自己也能安心点，但是看她这个血压，肯定不是突然的事儿了，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就是跟她争了几句，她就生气了。”姜绿叶说道。
“患者高血压，吵一吵争一争，血压就更高了，你们看这个片子，这里堵了，咱们目前先把血管给她通一通，这个溶栓就是把这个堵掉的地方通一通，你妈妈现在左侧肢体有活动障碍，就是不怎么能动，你们也发现了吧，还有这个语言问题，你们说是有点含糊的，这些以后都是可以康复的，就是家属要做好准备，以后要监督病人吃降压药，你们看看这个血压，都一百八一百九了，太高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姜绿叶连忙应道，“我想问一下就是康复的话，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吗？我妈这人比较要强，万一就是有什么……我怕她接受不了。”
“那这个要看康复师，还有患者和你们这些家属的支持和帮助了。”医生解释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恢复健康，但是复健是之后你们出了院也要坚持的，有些患者她出了医院他就不做了，你说这怎么能康复的好呢，但是回家坚持复健之后恢复的还是很多的。等会儿做手术咱们看看情况吧先。”
“哎好，谢谢医生。”姜父感激道。
姜父坐在椅子上叹气，姜绿叶跑来跑去给姜母办手续，买东西，忙个不停，“爸，我们给妈请个阿姨吧，妈毕竟是女的，我也不是很方便。”姜绿叶说道，“我白天上班，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姜父摆摆手：“先不吧，你妈照顾了我一辈子，现在轮到我照顾她了，我要是真的做不起来，再叫阿姨吧。”
姜绿叶点点头，说话间，医生出来了。
“家属在吗？”
“在的在的。”姜绿叶放下手上的东西赶紧围过去，“医生是做好了吗？”
医生摇摇头：“你妈妈溶栓的成效并不理想，症状没有明显好转，我们做了个血管造影，患者的椎动脉狭窄的很严重，大部分都堵掉了，咱们要给她扩张一下，做个动脉干预，然后再取血栓。我跟你解释一下风险……”医生解释完，问道，“你们要是知道了，确认了解了，就签个字吧。”
姜绿叶忍着泪点头签字，姜父揉了揉眼睛，红着眼道：“医生，求求您救救她吧，她还年轻呢，这还不到六十岁，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力的。”
两个小时后，姜母终于出来了，人还昏迷着。
姜父一路握着姜母的手，哽咽道：“你醒醒吧，咱们都在呢，你睁眼就能看见我们了，你睁开眼看看吧。”
等到了病房，护士立刻给姜母装上了心电监护仪，医生叫家属去了办公室，再次解释了一下姜母的病情，告知他们目前姜母的情况需要气管插管。
姜父叹了口气：“这真是遭罪啊。”
“医生，是要在我妈脖子上切个口子吗？”姜绿叶紧张的问道。
“那不是。”医生摆摆手，“就是她现在嘴巴里那根管子，是辅助她呼吸的，先观察着，然后她这二十四小时都需要平卧，右下肢也不能动，咱们现在也是严密观察患者的病情，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的。”
“好好好，谢谢医生了。”姜绿叶感激道，“那医生，我妈这样什么时候能醒啊。”
医生给不了一个确切的答复，姜绿叶回了病房，护士已经给姜母挂上了补液，看她们忙得很，姜绿叶也不好意问每个药是什么用途，只能自己拿着手机慢慢查。
“小叶啊，你说你妈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姜父坐在床边看着姜母苍白的脸问道。
姜绿叶叹了口气：“爸，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妈醒来我再叫你来吧。”
姜父摇摇头：“不行，我得在这儿等着，你妈醒来见不着我我心慌。”
姜绿叶看着难受极了，他借口给姜父买饭先出了病房，他魂不守舍的下了楼往医院外走，脑子里一团浆糊，平时觉着姜母挺烦的，现在……
“小姜老师，小姜老师！”一个小炮弹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腿，“小姜老师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呀。”
姜绿叶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是莫轩岐，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小岐怎么在这里，今天不上学吗？”
莫雪鹤跑过来一把抱起莫轩岐：“臭小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医院人这么多，小心被人拐走卖到大山里去。”他吓道。
莫轩岐嘟嘟嘴：“小姜老师才不是坏人呢。”他对姜绿叶说道，“我今天肚子痛，爸爸没有空，小叔叔带我来看医生。”
“小姜老师？”莫雪鹤这才注意到姜绿叶，“小姜老师，你怎么不舒服也来医院啦？”
姜绿叶叹了口气：“妈妈生病了，带她来看看。”
莫雪鹤看着姜绿叶的脸色不对，顾忌着莫轩岐在场，就没多问，他说道：“小岐没什么问题，就是该打虫了，小姜老师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发个消息，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姜绿叶感激的点点头，“谢谢，那我先去给我爸买饭去了。”
“小姜老师再见。”莫轩岐跟姜绿叶说了再见，看着姜绿叶走远了，对莫雪鹤说道，“小叔叔，小姜老师今天都不笑，感觉他好难过哦。”
莫雪鹤揉揉他的小脑瓜：“小姜老师的妈妈生病啦，他现在当然很难过啦，就跟小岐肚子痛小叔叔也很着急带你来看医生是一样的。”他看着姜绿叶走远的背影说道，“得想办法帮帮他呀，但是现在，先送你回家，医生伯伯说了，你肚子里有虫虫，以后可不能乱吃东西了。”
莫轩岐捂住小肚子惊恐道：“小岐知道了！”
第 23 章
过了两天，姜母还是昏迷着，姜父胡子茬拉坐在床边，姜绿叶知道这是场持久战了，跟幼儿园请了年假，好说歹说劝着姜父先回家洗澡拾掇拾掇，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医生在第二天给姜母插上了鼻胃管，目前全靠营养液给予支持，姜绿叶试过换下来的一瓶，酸的，难吃的紧，他想他妈妈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
莫轩岐回家之后跟莫雪鹤说了小姜老师好几天没来上课之后，莫雪鹤估摸着姜母生了大病，给姜绿叶发去慰问消息。
莫雪鹤：小叶，你妈妈患了什么病，现在还好吗？
姜绿叶：多谢关心，她中风了，现在还在昏迷。
莫雪鹤立刻就去问了自己学医的朋友，有没有认识在那家医院上班的，七打听八打听还真给他找着了，他托人问了下情况，还真是挺严重的，他赶紧下楼问姜母。
“妈，你在医院有认识的人吗，就是咱们常去的那家。”
莫奶奶想了想：“有的，我有个麻将搭子是副院长的老婆，怎么啦？”
莫雪鹤坐到莫奶奶身边：“小姜老师的妈妈中风住院了，我找人打听了下现在还在昏迷，情况还有点凶的，你帮我搭个线托个人关心一下呗。”
莫奶奶笑道：“怎么着，你这是要发起攻势了？行，我给你联系联系。”没一会儿就拿到了副院长的电话，副院长又把脑外科主任介绍给了莫雪鹤，莫雪鹤一通拜托，主任就答应了多关注关注。莫雪鹤松了口气，准备等会儿去医院看看。
……
而这边傅沈雁给姜父打电话问姜母是不是还在生气，也从姜父的口中得知了姜母生病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医院探病，他揪着金卓然去买了许多保健品，还封了个大红包，金卓然想了想还是不上去了，坐在车里等傅沈雁。
傅沈雁敲了敲门，姜绿叶来开了门，他住的两人间，现在只有姜母一个病人在里面，倒也还挺宽敞的。
“小叶。”傅沈雁说道，“我来看看阿姨。”他看着姜绿叶憔悴的眉眼，客气道，“这两天你辛苦了。”
姜绿叶见是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没什么辛苦的，要不是因为你那笔钱，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他讽刺道，“你怎么知道我妈住院了。”
“叔叔说的。”傅沈雁皱眉道，“我只是答应阿姨的要求而已，你不能把阿姨生病的事情怪到我头上。”
“要不是你我们会吵架吗？”姜绿叶低吼道，“我说了叫你不要给不要给，你听不懂吗？”
“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愧疚。”
姜绿叶看着傅沈雁冷静的眉眼自嘲一笑：“你总是这样。”他捂住眼睛，“你总是这样，冷静自持，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对你有影响，而我总是跟个泼妇一样在跟你争执一些对你毫无影响的事情，傅沈雁，我有时候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傅沈雁别过眼去：“你在说些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问道，“阿姨的情况还好吗？这家医院另一个科室的副主任是我的客户，我拜托了他找了科室主任，会对阿姨上心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姜绿叶看着他的动作心凉了：“傅沈雁，你骗都不愿意骗我吗？”他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多亏了你告诉我你的病情，还好我跟你分手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关心我妈妈。”他从一盒保健品中拿出红包还给傅沈雁，“这个你就拿回去吧。”
傅沈雁说道：“这时候你就别再固执了，来探病带红包本就是习俗，你不用这样。”
“是小金跟你说的？那个家政？”
“什么事他跟我说的？”傅沈雁问道。
“探病带红包。”姜绿叶说道。
傅沈雁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告诉我的，说得带红包。”
姜绿叶奇异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些什么了，这时候莫雪鹤推门进来了，看着两人站着，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聊天，那我先出去了。”
“你不用出去，他马上就走了。”姜绿叶说道。
傅沈雁问道：“这是你现男友？”
姜绿叶点点头：“对啊，他叫莫雪鹤。”
傅沈雁平静的点点头：“莫？那挺好的，祝你以后幸福。那我先走了。”说完就先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姜绿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莫雪鹤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那是你前男友？”
姜绿叶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你看他，一脸的无所谓，他根本就没爱过我。”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你怎么来了？”
“哦哦，我有个认识的叔叔是这儿的副院长，我找他打听了一下。”莫雪鹤说道，“你妈妈还好吗？”
姜绿叶疲惫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昏迷着，体征还蛮平稳的，就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吧，其他都慢慢来。”他看着那些保健品说道，“你真是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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