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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祁明睿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苍白脸色上的愠怒凝固,成了错愕:“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这么欺负护工?”

小白,是刚刚那个男护工的名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祁明睿唇瓣紧抿:“小白他一般不会碰我的,所以刚刚我还以为是小白一反常态,非要闹我。”

“我知道。”祁骁眼底含着淡淡的笑。

他这个弟弟又天真又单纯,偏偏又傲娇得很,讨厌与外人有肢体接触。

“对了哥,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这里也是我的家,难道我还不能来了?”

祁明睿笑了两声:“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回来,就挺好的了。”

“今晚我在这陪你。”

祁明睿以为祁骁说的是留在老宅睡,点点头:“那哥你快去洗洗睡吧,你忙了一天了,应该也累了。”

“我说的是,在这里陪着你。”祁骁拍了拍旁边的单人沙发。

“啊?为什么突然要……”祁明睿立马明白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就说不要跟你说了,那些叛徒!”

“傻孩子,你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祁骁轻轻抱住了祁明睿。

祁明睿瘦弱的身体微微僵住。

“哥,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地。”

从前,祁骁就对他很好,但从来不是这样的好。

祁骁对他有更多的耐心,会对他笑,会给他买很多礼物,但也仅限于此。

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轻轻地抱住他。

这一点都不像'冷情'的祁骁。

“呜……”当祁明睿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泪流满面了。

“没变,只是有个人教会了我一些东西。”祁骁拍了拍祁明睿的背,叫祁明睿躺下。

这几个月,男人死缠烂打地跟着温时初,也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许多。

每当软软哭得厉害时,温时初总能用拥抱抚平小家伙凶猛的哭势。

莫名地,祁骁想起了几天前在酒店的那晚,温时初说过的话。

“是嫂子教你的吗?”祁明睿问。

祁骁笑了笑,转移话题:“都那么晚了,快睡吧。”

“不要,我不想睡。”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拌嘴拌得笑了起来,不知不觉,祁明睿困了,窝在被子里陷入了沉睡。

祁骁发现,与温时初蜷缩的睡姿不同,祁明睿睡着时的身体很放松。

所以,至少弟弟这是被保护得很好。

祁骁陪了祁明睿整整一夜,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这一夜祁明睿睡得很安详,没有出现呼吸骤停的现象。

凌晨6点,女护工过来接班,祁骁才拖着黑眼圈去睡了几小时。

之后的几天,祁骁几乎天天都往祁家老宅跑,还带祁明睿去预约了手术。

祁明睿一直很抗拒做手术,因为是属于心脑血管类的毛病,万一手术失败,带来的后果是不敢想象的。

但这次有祁骁陪着,祁骁说一不二,祁明睿最后还是答应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

祁明睿不用连睡觉都要害怕死亡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祁骁,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温时初。

男人想告诉温时初,他有在好好照顾家人,所以以后如果他们也能成为家人,他也可以把温时初和软软照顾得很好。

然而……

【对不起,您已被对方拉黑。】

男人差点忘了拉黑这茬。

傍晚,温时初正在等待新剧组的试镜,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您好,请问您是?”

“小初,是我。”祁骁语气急促:“你先别挂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你讲吧。”温时初知道自己欠着祁骁人情。

“我弟弟手术成功了。”

突然这么一说,不知道前言后语,温时初愣了愣,还是礼貌地回:“那恭喜明睿。”

虽然只跟祁明睿见过一次面,但温时初依稀记得祁明睿的身体好像不是特别好,大概是生了什么病,现在治好了吧。

“嗯,谢谢你,小初。”

“别跟我说谢谢,这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那说好了,我不跟你说谢谢,你以后也不准跟我说谢谢。”祁骁顺理成章地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这人脑回路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前一秒还在说自己弟弟手术的事,怎么下一秒就成了不要再跟对方说'谢谢'了?

套路他?

被套路的温时初有些生气:“不跟你说了,我待会儿要试镜了。”

“晚上我去接你。”祁骁担心温时初会拒绝:“你还欠我一件事。”

“知道了。”倏地,温时初感觉后面火辣辣的疼。

就像有些人一看到辣条,嘴巴里就能回味出辣条的味道一样,温时初只要一想到跟祁骁翻云覆雨的事,那里就会生理性地一疼。

祁骁做那种事时,从来都不知道温柔一点,要多粗鲁有多粗鲁。

温时初试完镜时,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这次试镜的是一部悬疑类电影,叫《面具》,讲的是一个男人顶着别人的身份连环杀人的故事,温时初试的角色是电影里的男二号,一名警察。

远远的,温时初就看到街边停着祁骁的车,一辆黑色迈巴赫。

温时初没做停留,眼神微暗,不声不响地上了副驾驶。

“试镜怎么样?”车内一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祁骁试图找话题。

“还行,就那样。”温时初靠在车窗,脸故意别向另一边。

“晚上想吃点什么?”祁骁又问。

“我都可以。”

“要不把软软也接出来吧。”

温时初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去接软软,这不就是间接告诉祁骁,自己现在的新住址吗?

“不用了,我留了晚饭在家里,软软饿了会自己吃的。”

“好。”透过倒车镜,祁骁看到了温时初脸上毫无温度的表情。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面馆前。

面馆里的装饰偏向于上个世纪的风格,四四方方的木桌,每一桌用半人高的棕色拉杆隔开,还带有屏风门帘。

“听说吃了这家店的面,吵架的情侣会和好。”在等面食上来的空闲里,祁骁给温时初科普这家店的由来。

“听起来寓意不错。”温时初答得心不在焉。

他跟祁骁又不是情侣,在之前的那段关系里,顶多也只算包养和被包养。

“二位客官的面来喽一一!”穿着店里古朴服饰的店小二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在顶部三角灯的照耀下,丰盛的面食被笼罩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本店有个规矩,不管面的口味如何,一律不得退单、换单,祝二位用餐愉快。”

骨头熬制的汤闻起来很香,手杆的粗面,配料是牛肉、西蓝花、煎蛋,还有鱼丸。

祁骁挑起面吹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味道刚刚好,汤汁入味,很好吃。

抬头,祁骁看向了温时初。

这家店之所以被称为’和好神店’,是因为两个人的面里,一定有一碗是特别难吃的。

这样,两个人同吃同一碗面,总会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想起过去温存的点滴。

温时初奇怪于祁骁偷偷瞄过来的目光,但也没多想,挑了两根面放进勺子里,埋了些汤汁,吹冷后放进嘴里。

“咳……”温时初眉头微蹙。

第87章 床上交响乐(强烈建议必看)

温时初细眉微微发颤,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看了祁骁一眼,眼底好像被呛出了一丝水光。

“怎么了?不好吃吗?”祁骁试探地问。

“要不吃我这碗吧,反正这家的面分量很足,一碗面也足够两个人吃了。”

祁骁顺理成章地将碗推到桌子中央。

然而,青年的手向前一挡,阻止了祁骁。

“不用,我这碗就挺好吃的。”温时初想起了之前店小二的话,推掉祁骁的碗,一声不吭地吃起来。

色香俱全的面食,配上五颜六色的鲜艳配菜,忙碌了一天的人胃部空空,总会被这样的香气与色泽吸弓i。

温时初吃饭的时候像只乖巧的小猫,唇瓣沾染了汤汁,小口小口吸着面条,偶尔喝一口旁边的凉白开。

祁骁眉头微蹙。

莫不是这家店是骗人的?

—顿饭下来,温时初和祁骁几乎没有交流。

祁骁吃了一大半便有了饱意,对面的温时初还在小口小口吃着,仿佛十分享受这份面食。

倏地,温时初的手机响了。

“软软?乖噢不哭不哭,爸比很快就回去了。”

“嗯,回来绐你带好吃的。”

温时初挂了电话,抱歉地看向祁骁:“祁总您下面还有安排吗?如果您晚上想做那种事,晚点可以吗?”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温时初着急地站起身:“等我把孩子哄睡着,我去找您,可以吗?”祁骁坐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人塞进沉闷的大钟里,外面有人狠狠敲击着钟。

没想到温时初竟然这么看他。

其实男人只是单纯地想跟温时初吃顿饭而已,没有别的。

“其实我……”话到了嘴边,祁骁突然又觉得很不甘心。

“好,你忙完后,去我们以前一起住的别墅找我吧。”

祁骁声音低沉,像是嘴里含了铅。

或许是心里的贪婪在作祟,亦或者是想尽办法要跟温时初多亲近,即便上一秒只是想跟温时初单纯吃顿

饭,下一秒一切已经变了味。

“谢谢体谅。”温时初匆匆离开。

小小的隔间里,只剩下祁骁一人,还有桌上的两碗面。

男人望着温时初的那一碗,半响,将温时初的那碗端到面前,喝了一口汤。

“咳、咳咳咳!”祁骁狂咳起来,吐掉了嘴里没咽下去的汤,又喝了一杯温开水才缓过劲。

好咸。

温时初在回家的路上买了牛奶和芝士汉堡,准备留给软软做明早的早餐。

回到家,原来是家里飞进了一只大蛾子,小家伙吓得瑟瑟发抖,把灯都关了,因为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亮着,大蛾子看到光就朝软软扑来,吓得小家伙当场哇哇大哭,打完电话又躲到被子里哭。

温时初其实也很怕虫子。

可软软已经这么害怕了,温时初也只能壮着胆子,瑟瑟发抖地用袋子抓到半只手掌大小的蛾子,用脚踩死。

当确定袋子里的蛾子已经被踩得粉碎了,温时初停下来,才发现后背都是冷汗。

“不怕不怕了,虫子已经死掉了,真的,不信你看。”温时初拨了拨垃圾袋。

“呜呜呜不看不看,好大的虫虫,好阔怕。”软软缩在温时初怀里撒娇。

“好,不看不看,我们去洗香香睡觉了。”新的出租屋里环境也更好些,里面有小小的浴缸,刚好够小家伙泡澡。

洗完澡,温时初给软软讲了新的童话故事《小美人鱼》。

小家伙听了几页就开始打哈欠,不知不觉蜷缩在温时初的怀里睡着了。

“软软,晚安。”温时初轻轻吻了软软的额头,绐小崽子盖好被子。

担心软软夜里会踢被子,温时初在临走时又用枕头压住了被子两边,关好门窗,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了,才悄悄离开。

寂静的夜,温时初赶到祁骁的别墅时,别墅的灯还亮着。

手一推,虚掩的铁艺门徐徐打开,温时初走了进去,从里面关好门。

关铁艺门的时候,温时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那时候,软软丢了。

他就是被祁骁锁在了这扇铁艺门后。

他想要出去,想要用铁丝打开外面的锁,手伸出去时被铁艺门中间的缝隙磨得破皮,鲜血直流。

他只是想要找他的孩子而已,即便找不到,也想做点什么。

可祁骁却把他锁在里面,自以为是地觉得这是在保护他。

很多时候,自以为是的保护,伤害才是更大的。

“来了?”身后,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温时初回头:“嗯。”

灯光照耀下,一高一清瘦的影子隐没进了别墅里。

清醒时的祁骁很讲究床上运动前的干净,所以像以前那样,温时初先去洗了澡。

只是没想到,祁骁也进来了。

“帮我洗。”男人坐在许久不用的轮椅上,一尘不染,露出身体最原始的姿态,最关键部位被作者打了马赛克。

温时初喉咙滚动,没说什么,顺从地默认。

男人的双腿摸起来十分粗糙,甚至可以说十分略人,那些伤疤遍布双腿各个部位。

温时初低垂着眉,在洗到祁骁的双腿时,下意识地放轻了力度。

“小初,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腿的事。”

“我不记得了。”温时初声音淡淡的。

祁骁:“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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