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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不就暴露出来了?脑中乱哄哄的声音响得嘈杂混乱,电闪雷鸣似的,砸得程焕气短胸闷,分明睁着眼,还老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脚站不稳似的发软,扶着墙还老感觉身体在晃。

他这是气过了头,多看一眼齐许生的脸就要想起他刚刚那一番话,心脏供不上血,导致他脑袋一阵一阵犯晕。

杨宣看见了。

程焕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回房间穿好衣服,然后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门的时候瞥见齐许生,程焕疲惫地揉了揉眼眶。

“你今天做得太出格了。”

到楼下的时候才想起来没带伞,程焕也懒得再上楼去拿,冒雨上了车,先给杨宣打电话,打过去三次都是无人接听,程焕没再继续打,直接发动车子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

下这么大雨,杨宣没带伞也没带包,应该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程焕开着车在小区周围的路上转了几圈,连没坐车的人影都少见,更别说不打伞的行人,他又去了步行街,这儿不让开车,他就把车停到了路边停车的地方,自个儿下来沿着头顶有遮挡物的路走。

但情况仍不太妙,他匆匆忙忙出来,伞没带,外套也没来得及穿一件,a市入秋的这几天忽冷忽热,冷起来也跟冻得直哆嗦的冬天差不了多少度,雨也下得太大了,道路两旁的遮挡物压根挡不了什么雨,程焕没走两步,头发上衣下裤就都被浇湿了。

他冻得嘴唇发白,身体都在打哆嗦,脚下穿的皮鞋溅进了水,踩在烂泥上似的走一步嘎吱响一声,脚不舒服听觉体验也差极了,阴沉沉还下雨的天,看什么东西还都不清不楚。

对面一家咖啡店,程焕在路对面看里面坐着的一人体型挺像杨宣,又不敢确定,因为视线太模糊,他以为是离得太远才看不清,过了马路走近了,居然还看不清,不光是人,那店里的桌子椅子和灯都模糊成一团,要用个成语来形容他现在的新奇体验,大概是天旋地转。

跟小时候和杨平耀两人兴高采烈跑去新开的游乐园坐过山车的感觉相似,转完一圈下来的时候还老觉得自己在转,走路都带飘。

不同的是,坐过山车那回他下来之后没倒,这回扶了墙都没用,手跟突然被人抽了筋骨似的突然脱力,眼前模模糊糊的景陡地一黑,下一秒他就没了知觉。

五十二、醒来是在医院,先闻到消毒水味道的程焕没什么惊讶的。

身旁有人,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昏迷前可算看清楚了,咖啡店里坐着的那人就是杨宣,只不过,那时候杨宣对面还坐着个他从没见过的陌生中年男人。

他微微皱了眉想开口问杨宣的,话到嗓子眼,他想起来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话堪堪止住,他小幅度侧了个身,鸵鸟似的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些,然后把脸埋进去,假装自己还在睡。

他以为杨宣在边上整理什么东西没看见他醒,脸埋在被子里,也不知是闷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突然就烧起来,烧得耳根连着面颊都发烫,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件事,可越是强迫越是控制不住去想,火烧火燎的热度闷得他鼻梁两边沁出一层热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看见了。

解决办法肯定不能是杀人灭口。

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杨宣看见了,他是没觉得满足生理需求的性`交有什么可耻的地方,但他也没不知羞耻到知道自己被侄子看见跟男人做`爱还能淡定自如的地步。

算了看都他妈的看见了还能怎么样?可他万一问起来要怎么回?“叔叔,醒了就起来吃晚饭吧。”

如芒在背,程焕僵着身体轻轻应了声,爬起来的时候也没敢跟人对视,低眉顺眼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捧着拿勺舀,正往嘴里送呢,半路被杨宣给截下了。

“烫的。”

程焕尴尬地红了脸,又把勺里的粥和回去,慢慢搅动。

他不说话杨宣也没说话,只静静望着他看,从程焕乌黑鬓角到下巴尖,一寸一寸地往下挪,热粥散出来的热气让他低眉垂眼的脸看起来更柔和了几分,杨宣看着,不经意似的问:“叔叔今天没上班吗?”程焕搅动的动作顿了下,微不可察的,他不自在地把头往边上偏了偏,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今天公司检查电路,拉电闸停电了。”

他心悬着,生怕杨宣冷不丁再问出一句什么话让他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好在杨宣问完这句就没再出声,他松口气,等粥凉下来,没滋没味地喝完,又开始犯困。

“叔叔睡吧,反正要输液,明天早上才能回家。”

程焕看了眼,隔壁还有张空床,也就没多问,眼皮一闭,侧着身子睡着了,呼吸均匀,苍白的脸上逐渐泛出浅淡的红。

杨宣视线在他脸上梭巡一圈,最终落在他后颈明显刚留下不久的牙印上,盯进肉里似的紧盯着看了几秒,嫉妒的嫉恨的,也不知是对谁。

但这些情绪本就微末一点,且很快就一闪而过,杨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还是一向对程焕的温柔清澈,温柔地低头吻住程焕微微湿润的眼角,鼻尖抵在他后颈深吸一口气,温柔而无奈地叹息。

“叔叔又让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了啊。”

输完液,程焕气色明显好多了,第二天叔侄俩醒来早早就回了家。

程焕公司那边没请假,回家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上班了,病好了头脑也清晰,他还记得自己房间还狼藉一片,临走前特意把自己房间门拿钥匙锁上,然后开了车溜之大吉。

他完全鸵鸟心态,偏偏有人明面上不提起来,暗地里总要冷不丁给他一些格外明显的暗示。

程焕下班回家后杨宣正在书房用电脑,想着趁他没注意赶紧收拾一下卧室,把门一开,卧室里整洁明亮,床单是刚换的,地板上干干净净,没见着一个随手扔下来,盛满子孙液的套。

走之前确实是狼藉一片,只可能是杨宣在他走之后,找到钥匙开了门特意收拾的了。

程焕脸上烫红,恼羞成怒得想拿拳头往墙上狠狠砸几拳泄气,又怕动静太大让杨宣听见了,只能憋屈地坐在床上使劲砸枕头。

砸到一半脑袋里灵光一闪,又想起什么,程焕倏地站起来跑到衣柜边去翻。

幸好,他藏在抽屉的那些‘小玩具’没被人翻动过的迹象,程焕勉强有了些基本起不到作用的安慰。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十分尴尬。

事情过去了一整天,程焕对那件事情的羞耻心到底消磨掉了一些,饭桌上也能主动跟杨宣说两句话,比如有关他运动会的事情,还有昨天在咖啡店,坐在杨宣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

“叔叔在忙,我想着到楼下逛一圈等你忙完,结果在小区门口碰见了这个人,他说他是我舅舅。”

程焕把‘在忙’这两个字恶狠狠嚼碎了咽下肚,回:“他说他是你舅你就信了?下回别随便跟着不认识的人走,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他语气没太重,他也没底气太重,偏偏杨宣听完就没话了,沉默看着程焕,这让程焕忍不住寻思自己说出口那句话,到底哪个字的语气没有拿捏恰当。

隔了好一会儿,杨宣意味不明地笑了。

“叔叔是还把我当小孩吗?”程焕对上那双眼,讪讪地避开,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说出了妈妈的名字和生日,还拿了照片给我看,那张照片里的人跟以前家里的照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程焕哦了声,吃了会儿饭,以为杨宣没注意他了,这才忍不住小声埋怨:“你之前又没说清楚嘛。”

第27章 53~54

五十三、杨宣到底会是什么一个想法,程焕不能确定,他也没多余的心思去分析每一种可能性所占的比重。

叔叔是同性恋,还被撞破跟男人在家里搞得火热,怎么想杨宣都不能往好了想他,他程焕脑子出毛病了才去深究杨宣看见那种事会怎么想他。

这个周末大概是程焕过得最煎熬的一个周末。

杨宣放假放三天,他双休日又不上班,按理来说两人都闲在家里没事情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会很尴尬,实际上确实很尴尬。

早中晚三顿饭,两人面对面坐下,一句话不说吧感觉气氛太冷淡,程焕要真主动跟杨宣聊起什么吧,这种时候又会显得过于刻意。

还有一个问题是聊也不知道要聊什么话题,程焕倒是真想知道杨宣他那个不知真假的舅舅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儿,但杨宣像是不愿意多提,平平淡淡提了两嘴就没再多说什么,于是程焕问过两句也就没好意思再问。

到了晚上,睡觉之前看电影这一项活动也变得让程焕不自在了。

周五这天晚上尤其是,程焕想干脆不参与了,但是凭什么呢?平时这个点都一块看电影,突然就不参与了,怎么也得说出个正当理由啊。

理由好编,程焕给杨宣放电影,看了个开头就说困了,说大概是因为感冒没好。

杨宣认真盯着电脑看,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半天没反应,程焕干巴巴地咳嗽两声又重复一遍,杨宣还没反应。

书房里的灯并不亮,对比之下,反而是电脑屏幕的光更亮一些,屏幕上电影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转瞬即逝,乍明乍暗映在杨宣脸上,程焕粗粗觑过几眼,还瞧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动物就是跟人不一样,吃饱喝足,没病没痛,躺着坐着卧着,舒舒服服的就能过完一整天。

人不行,人总要多想,往坏了想往好了想,或是沿着合理的轨迹想,大脑歇不下来,撞上个总也想不清楚的死角,心里就跟蚂蚁来回爬过似的煎熬。

程焕一面忐忑猜测杨宣现在的想法,一面煎熬地等他给个反应,终于,杨宣说话了,开口却是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调。

“好的,晚安吻。”

程焕猜想杨宣大概是有些不高兴的,也好理解,一块看电影是惯例,他没守信用找借口中途离开,杨宣不高兴也很正常。

有些羞愧心虚的意思,程焕多解释了一句,“叔叔下回再陪你,我今天真的困。”

他伸出手,坐得太近了,他手没怎么伸出去就碰到了杨宣那张脸,程焕仔仔细细地看,斑驳的阴暗的光,显得杨宣神情晦明难辨,背光处的五官极深邃,眼睛黑沉,看起来是在生气呢。

程焕更愧疚了,带了些讨好,他靠过去的时候拿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杨宣的,真正像一对关系亲密的父子,睁眼时视线对上了,眼神一撞,杨宣清澈的眼中映出程焕心虚躲闪,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的眼神。

他会不会觉得恶心呢?程焕僵了两秒,视线匆匆忙忙地挪开。

平时也没什么,谁都坦坦荡荡,这会儿的程焕却跟触了电一样,哐当一声站起来,站起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愣了会儿,调整了表情,神情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就算了,我发烧没好呢,别传染给你。”

回到房间,程焕爬上床闭着眼睛躺了很久,努力把大脑放空,却怎么也成功不了,他很烦躁,呼吸不畅血液不通的那种烦躁,导致躺在床上强迫自己进入睡眠都变成了一种折磨。

实在受不了,程焕又下了床,鞋也没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在房里来回地走,光走还不够,还要翻翻东西,走到书桌抽屉旁才想起来自己有份文件在里头忘了拿回公司,又伸手去抽抽屉,可也不知道是缝隙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还是怎么回事,程焕拽好半天拽不出来,淤积在胸口的怒气上头,他竟一脚踹了上去,好大一声响。

他自己没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只觉得心口要爆炸了一样又堵又灼烫,看谁谁不顺眼。

他生气的时候是这么回事,事后再后悔,当时也要不管不顾把火气也发泄了,这会儿哪里还考虑其他,踹一脚还没完,又摔东西,桌上台灯水杯和书报都没能逃脱噩运,砸到地板上,发出要把地板砸穿似的剧烈声响。

他怪齐许生。

他明明看见杨宣回来!结果非但没提醒过他,还故意在他面前变着花样折腾自己,害他步入如今这么个进退两难的窘境。

怪公司,什么时候检查电路不好?偏在昨天!怪天气,前几天好好的太阳,非在昨天下什么雨?还怪起了杨宣,早一天晚一天回来都好,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他一味地发怒,人发怒了大多没什么理智,头昏脑涨的,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幕幕地过,他也非要折磨自己似的一遍遍地细想,可理喻的不可理喻的想法统统涌上来,炸成一锅粥,逼得他整个人都成了个易燃易爆的火药桶,见什么砸什么,怪的是,本以为他这种接近于暴走的情况,已经基本无视了外界情况,结果在听见有人开门的时候,他立刻又僵住,爬回床上,背对着门口,拿被子把自己遮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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