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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心中想法之前,她故作漫不经心地瞄了顾停云好几眼,而后者明显收到了她传来的讯号,却一直一副无法解读的卡机模样。

最后,苏末终于耐不住那种大热天里累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感觉了,起身道:“我去洗个澡。”

顾停云不在状态地眨了眨眼,而后傻乎乎地点头应道:“嗯。”

苏末愣了愣,在行李箱中拿出了睡裙和内裤,在顾停云的目送下走进了卫生间。

她故意没有关门,一边往浴缸里放水,一边跟个小老爷们似的,摸着下巴,在浴缸边来回踱步。

顾停云微红着脸,乖巧坐在外面的卧室的床角,低着头,抠着手指,一句话也不说。

苏末想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大着胆子问了句:“你也挺汗的吧,一起洗?”

“一……一起洗?”顾停云瞬间被吓直了腰杆,整个人都变成了小时候心里起了歪念,等待师父批评时的样子:“师……师父同我说过……女子,是不能与人同浴的……若是被谁看光了身子,这辈子,这辈子就该嫁不出去了……”

顾停云这般说着,音量却是越来越低,心里甚至有意思小小的雀跃,而这份雀跃,竟又让她或多或少感到几分羞愧难当。

苏末听了,忍不住笑道:“那是不能给外人看,你都要对我以身相许了,怎么,一起洗个澡都怕?”

顾停云恍然大悟。

对啊,她这辈子,本就是要从了苏末的,这不是代表着,就算被苏末看光了也不算什么吗?

这样一想,她忽然有了底气,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蹦蹦跶跶进了水雾缭绕的卫生间,蜜汁熟练的反手将门带上。

温热的水汽将两人熏得脸颊通红,顾停云愣愣看着眼前躺坐在浴缸里,半截身子入水,半截身子露在水外的苏末,一时竟是失了神,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苏末抬眉看了顾停云一眼,道:“站着不热吗?”说着,伸出手来拍了拍那个三角形浴缸玻璃面的外壁,“不挤的,进来吧。”

“哦!”顾停云马上听话,睡裙都没脱,便小心翼翼坐了进去,一双眼傻乎乎又眼巴巴地望着苏末的脸,除那以外,哪都不敢看。

那表情,活像个正承受妖女/色/诱的小和尚。

“你平时都这么洗澡?”

“不是啊。”

顾停云有些慌忙地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要□□歌,却忘记了所有的歌词,一时间就不敢乱唱了。

苏末被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当即想帮顾停云记歌词,而后者也没有反对,跟被妈妈照顾的小孩似的,乖乖跟学跟唱。

终于可以正常歌唱的时候,顾停云已是小脸通红,头低到就差没埋进水里了。

苏末大学住校时没少和室友一起在澡堂高歌,在这方面倒是没有顾停云那么紧张,可也许是换了人,便换了心态,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苏末半天没想出来自己到底该说点什么。

“我……”顾停云则是更加茫然。

她现在整个脑子轰乱一片,已经完全弄不清楚“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唱点啥”了。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两人各自哼着各自的歌,看都不好意思看对方一眼,最后歌词背了一堆,却是谁都没唱出调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末终于忍不住了,抬眼向顾停云望去。

顾停云感受到了来自苏末的目光,也连忙慌忙回望。

四目相对片刻,苏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我得唱点喜庆的。

苏末轻咳了一声,忍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顾停云:?????????

她皱了皱眉,似不愿接受一般,亦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苏末好像……

似乎……

觉得她唱得很难听。

毕竟,毕竟她……她的歌声,可是全师门最纯洁的啊!

而且,明明还是很纯洁的好吧!刚学会唱歌的时候,六师兄还曾担忧地远远指着她那,问她:“小师妹,最近切磋是不是师兄们又打疼你了,你那都肿起来了……要不要紧啊?”

当时她也被吓了一跳,跑去问师父,自己是不是练歌落下什么后遗症了,为什么胸越来越大。

当时师父沉默许久,最后闭上双眼,沉声告诉她:“纯洁好,纯洁讨人喜欢。”说完,还补了一句,“以后哪个师兄再打你那,你就踹他们方便的地方。”

想到此处,顾停云有些膨胀。

“不和你比,我不和你比……”顾停云说着,扭头小声嘟囔起来,“我……比师兄们都纯洁。”

末了,她又倔强地说道:“我……就是因为够纯洁,师父师兄们才从不和谐我的!”

苏末:……

一瞬的尴尬,引起了数秒的沉默,沉默过后,是苏末终于憋不住满肚子笑意,鬼畜到近乎放浪不羁,有如猪叫的笑声。

“笑什么!”顾停云忽然着急了,昨刚学的好运来也不会唱了,只想伸手去捂苏末的嘴。

苏末一边躲一边笑,一手挡着顾停云的小爪子,一手挑水去试图将其逼开,一时水花四溅,弄得两人都不太睁得开眼。

终于,顾停云忍无可忍,手指直接朝着苏末两戳戳。

——画面定格了,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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