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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理下伤口。”安南话音刚落下,乔江北就对他说了句。安南点头。“去试试,结果不论。”离开之前,乔江北看着我说了句。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我深吸了口气,对着他点头:“嗯,好。”两个男人离开之后,我整理了一下安南带给我的信息,片刻之后,我拉开辅导室的门走了进去。迎面一个杯子朝我门面砸了过来,我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没有料到这个病人居然暴力到了这种程度,有些猝不及防的侧身,那个瓷杯擦着我的腰部打在了门上,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溅开了一地的碎片。“你这个贱女人给我去死”我惊魂未定,对面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朝我扑了过来,他身高只到我的腹部,一靠近我,便做出了手里拿刀捅人的姿势。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男孩子,他面目狰狞,眼底一片猩红,被我控制住双手之后,他口中不断叫骂。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再加上他的力气并不小,眼见无法挣开自己的双手,男孩开始用脚踢我,我吃疼,却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任由那些力道落在自己身上。男孩的情绪异常激动,眼底的仇恨几乎化成实质。我努力让自己忽略身上的疼痛,集中精神听清楚他口中夹杂在怒骂当中的一些有用的字眼。“你就是个贱货”“臭婊子我要砍死你”“杀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得瑟”我倒吸了口凉气,得是怎样的怨恨,才会让眼前这个本来应该拥有最灿烂笑容的孩子说出这些仿佛被诅咒了的字眼男孩落在我身上的力道开始减弱,我知道这是他的体力开始不支的现象,果然,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左右,男孩渐渐安静了下来,他眼底的红色慢慢褪去,抬起眼睛看着我,露出了带着迷茫的神色。当看到我脚边的碎片的时候,男孩有些惊恐的不断后退:“不是我,我很乖,别打我,不要打我”这才是这个孩子最真实的本能。至于刚才的狂乱,我心下一跳为什么,我会觉得居然和乔江北在雷雨夜发作的时候有些相似是我想太多了吗我心脏跳得厉害,可是眼下的情景不容我多想,小男孩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我朝着他走过去,可是他太敏感了,就连我的脚步声都让他表现得犹如惊弓之鸟。我不敢太刺激他,只能站在旁边等他平静下来,就这样在辅导室里又呆了十来分钟,当小男孩的身体不再颤抖的时候,我在他跟前蹲下身子,试探性的身手在他手臂上碰了下,一直维持着将脑袋埋在膝盖的小男孩在我的碰触下,他的手臂松了松,继而便有些无力的垂落了下来。这是睡着了我有些错愕“小朋友”我轻声唤,小男孩一点反应都没有,确实是哭到睡着了。我有些失笑,轻手轻脚的抱起小男孩,将他安置在辅导室里的躺椅上,盖好被子,我这才小心退了出去。回到十二楼乔江北的办公室,彼时他正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见到我,他扔了手里的文件看着我:“怎么样”“我进去的时候那个孩子正处在病发状态,后来他闹累了睡着了。除了一些类似于复述的字眼,我什么信息都没得到。”我实话实话。“复述的字眼什么意思”乔江北问了句。“就类似于癔症。”我看了眼就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他眼底的光有些奇异,可是却并没有想要打断我的意思。我这才接着道:“患了癔症的人,会在特定的情况下进入当时对他造成打击的回忆里,病患本身会对当时的场景进行模拟,将自己带入其中一个角色,而病发时所说的话,便是复述的,当事人的言辞。”“继续。”我话头微顿的时候,乔江北扬眉对我说了句。“那个小男孩病发时一直在重复杀了你、你该死这样的字眼,很明显是受到过度惊吓,这是心理疾病的范畴没错,如果心理辅导的效果好。确实是可以让那个孩子从阴影里走出来。”“效果要是不好呢”乔江北看着我。“那么癔症便会伴随着他一起成长,虽然不能完全排除隐患,但是如果病患意志力足够强大,那么除了特定的时间点会发病,他的其他一切和正常人其实是一样的,但是如果病患的承受能力太差,那么癔症也许会使病患发疯。”我话音落下,乔江北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眸子看着我:“你有治好的把握没有”“我不敢保证。”我实话实说:“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不是很了解,等那个孩子清醒之后,我和他谈一谈,之后我才能下定论。”“他叫王志浩。今年十一岁,是在一个凶案现场找到的,当时他是除了行凶者之外唯一的活人。”乔江北看着我的眼睛:“死者,是他的母亲,行凶者,是他的父亲。”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的父亲怀疑他的母亲红杏出墙,甚至怀疑王志浩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一天,他的母亲晚归,而王志浩的父亲借着酒劲杀了自己的妻子,又在王志浩面前进行肢解尸体的行为,王志浩受到惊吓放声大哭,哭声激起了他的父亲的凶性,如果警方的人再晚去一点的话,王志浩说不定也会被他的父亲亲手掐死。”我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尖叫下一秒就会冲破喉咙叫嚣而出。乔江北却依旧一脸冷静的看我:“他现在很排斥陌生人的接近,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他的心理疾病”这样向来少言的男人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早些知道那个孩子情况了解他被治愈的几率有多大吗我看着乔江北,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对上了那一双狭长眼眸他会这么关注王志浩,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世和他有什么渊源,还是因为,王志浩有可能患了和他一样的病这样的想法让我心生惶恐。乔江北,这个站在食物链顶峰的男人,他在雷雨夜的发作,果然也是因为患了癔症的原因吗就在我细思极恐的时候,乔江北再度出声:“怎么样”我一个机灵,赶紧让自己回了神:“乔爷,我没有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去试试,可以吗”乔江北看着我,许久都没有出声。“乔爷,我”冗长的沉默让我越发不安,就在我踌躇着开口的时候,乔江北也终于打破了沉默。“尽你最大的努力”他的声音很轻。“嗯,是的。”我赶紧点头。乔江北缓缓勾起嘴角,脸上神情是我形容不出的情绪:“我等着。”我松了口气,赶紧道:“乔爷,那今天要是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留下来,随时观察那个孩子的情况。”乔江北说了句。我不敢拒绝,而男人话音落下没多久,便不再理会我,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翻阅。我站了一会,硬着头皮和乔江北问了声问能不能先出去,得到回应之后,我这才从他的办公室退了出去。感觉我和他之间好像越来越牵扯不清了,我苦笑了声,走到电梯按下七楼键。去到溶溶病房的时候,于长飞已经不在了,而溶溶正躺着,她偏过脸看着窗外,脸上的神情有些模糊。我进去的时候,溶溶听见声响回过头:“文静。”她带着笑意唤了我一声。看到溶溶好好的,我奔波了一天的心这才稍微安顿了些。和溶溶说了会话,不一会儿天便开始暗了下来,我去打饭和溶溶一起吃了。刚收拾完没多久,乔江北就让人过来喊我了。我按照来人的吩咐直接去了13楼,那个叫王志浩的孩子已经醒了,乔江北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诊室外面,看到我,他示意我进去看看。小男孩一看有陌生人靠近就显得特别不安,我也没有一上去就问东问西,而是拉家常一样带着他循序渐进,然而到底是失去父母的重大打击,王志浩的心神很不稳,直到深夜时分,除了基本信息,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倒是乔江北和我说的那些,通过推敲,基本都是属实的。整个晚上,他一直就在外面看着,我和王志浩一个话题结束的时候,他对我比了个结束的手势。我蹲下身子和王志浩告别,他点头之后,我这才起身走出辅导室。乔江北带着我一路无话的回到他的办公室,他并不是急性子的人,而我很显然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可以对跟他说,于是我便安静的等待乔江北自己开口问我。然而片刻之后,他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对我抬了抬下巴:“先去洗澡。”诶我以为自己幻听了,满脸问号的看着他。乔江北眉心微皱:“动作快一点。”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乔爷,我回家里就好了”我弱弱的说了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乔江北眉眼冷清的看着我。我顿时就怂了,灰溜溜的走到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区,说是休憩区,其实里面的装潢已经不亚于一套单身公寓了,该有的什么都不缺。直到洗完澡要穿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带换洗衣物。“”真是呵呵自己一脸。我用给自己上坟的心情拿了洗手间储物柜里的一件宽松上衣套上了,出了浴室的时候,乔江北正在书架里找书,看到我出来,他将手里的书随手放在书架后面的电脑桌上朝我走过来。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紧张了,乔江北却没有停下来,而是越过我进了浴室。我悄悄松了口气,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去把头发吹干。”我赶紧应了声,浴室的门被阖上,我从柜子里找出吹风机,坐在沙发上把头发吹干。之后我刚把吹风机收回原位,乔江北也洗完出来了。他就只在腰间围了块围巾,没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滑到了精瘦的腰间,经过八块腹肌的地带,水珠还调皮的停顿了一会,然后跃入了他隐隐约约的人鱼线条里面。咕咚。我特别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乔江北乔爷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我求你不要到处散发你总攻的荷尔蒙气息好吗会死人的耳边好像听到男人轻哼了声,我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世界顿时一片清净。就在我都生出了乔江北是不是要让我在沙发里睡一晚的想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他低沉的嗓音:“过来。”我下意识回身看向声源,他已经半靠着床头坐好,见我回过头,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我过去。我也分不清自己那时候是被美色所诱,还是真的是单纯的不敢拒绝乔江北。总之他开口让我过去,我也就乖乖的照做了。刚挨着床沿坐好,乔江北便伸手关了灯,一片黑暗的屋子里,我只感觉原本半坐着的人似乎是躺下了。我犹豫了片刻,小心掀开另一侧的被子尽量放轻动作也躺了下去。一只手横过我的腰身将我揽了过去,我感觉自己的鼻尖似乎碰到了他的胸膛,正紧张得都开始憋气的时候,头顶传来了乔江北的声音:“睡觉。”这之后,便是他绵长规律的呼吸,我听着乔江北的心跳声,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竟然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触来。赶紧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然而我到底也有将近两天的时间没有睡觉了,刚开始清醒了会,见他真的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我很快也便迷糊了过去。后来,我是被勒醒的。睁开眼,视线里依旧是一片黑暗,乔江北原本放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直在用力,勒得我生疼生疼。“乔爷”我忍痛唤了声。没人回应,有的只是对方越加粗重的呼吸声,我伸直了胳膊把床头灯打开,灯火照耀的那一刻,天空轰隆一声雷鸣打了下来。乔江北整个人一颤,他还闭着眼,只是眉心紧皱,额间已经隐隐见汗。又是雷雨夜我想坐起来,无奈乔江北把我禁锢得太牢固,我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你该死”陷入癔症的男人开始发出梦呓一样的声音,我看见他的神色越来越痛苦,眼睛也似乎有要睁开的迹象。睁开眼睛便是发狂的征兆我吓得魂都快飞了,出于本能,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乔爷,没事的不要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乔江北的神色开始缓缓放松,可是外面惊雷一道接着一道,男人开始放松的身体再度绷紧。“为什么这么对我”“该死的人是你”“你这个贱人”和今天那个小男孩一样,他也开始无意识的复述当初对他造成打击的那些字眼,并且语气从梦呓开始逐渐往清晰转化,隐隐已经开始有了清醒发狂的迹象。到了最后,我的安慰开始压抑不住那些负面情绪,男人的眼睫毛颤动的频率越来越明显,在他几乎都已经要睁开眼的那一刻,我赌博一样吻住他的眼睛。乔江北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可是渐渐的,在我期盼的注视下,他到底是没有睁开眼,而是再度放松了下去。我心头一喜,就这样,那天晚上外面雷雨交加,电闪雷鸣了一夜,我也一夜没有合眼,用轻吻的方式让他始终没有发作出来。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了外面天色开始发亮,清晨的雾霭驱散了下了一夜的雨。乔江北的身体在我的感知中也终于完全放松,就连皱了一夜的眉心也舒展了开来。我逃过了一劫看着他刀削斧凿的脸部线条,兴庆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胸口却也闷闷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如果之前两次还不足以让我确认,那么经过昨天晚上,足够我证实了。乔江北确实和那个小男孩一样,也是患了癔症。要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这样的男人如此疯魔又或者,癔症始于他小时候那么,也就是说,他饱受癔症折磨已经有很多年了我无意识的伸出手,隔着空气缓缓描摹他风景一样的五官。直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我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他还放在我腰间的手挪开,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踩在地面回头看了眼乔江北,他依旧还是睡得沉的模样,我这才一口气松到了底,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我本来想先回去,可是洗漱之后才发现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因为放在窗边被淋了一夜的雨,根本都穿不了了。叹了口气,我走出卫生间,想到昨天晚上他在书架找书的样子,我精神一震他这里应该会有很多关于癔症的资料。我走到书架那边,电脑桌上那本被他随手置放的资料文集映入眼帘。我看了眼书名,确实和心理学有关,伸手便把那本书拿了起来。厚厚的资料册下面压了一张薄纸,书被我拿起来,那张纸随着我指尖的抽离而离了地。我弯身想捡起来,白纸上面的图案却让我整个身子都顿住了。半月形的图案,看得出来是随手涂鸦的画作,可是占据了整整一页的图案又像是在述说着主人复杂的情绪。我缓缓将那张纸平铺在地上,伸出自己颤抖的右手,掌心向上,靠近手腕位置的软肉里,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半月形状的胎记被暴露在空气里。和白纸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是巧合吗我悚然大惊,直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卧室传来了声响。我赶紧将纸张连同那本文集一起放回原来的位置。又快速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尽管心如擂鼓,可是我还是让自己做出了一副刚从书架上取下书来看的样子。果然才刚做完这一切,乔江北修长的身影就已经到了我视线可及的地方。“你在哪里做什么”他的声音低醇,可是落在我耳内,却比鼓声还要让人心悸。“睡不着,就起来找资料。”我捏着书页的手指紧到泛白,可是面对他冷凌的眸光,我还是命令自己扯开了一抹笑。乔江北的视线似乎扫过了我身后的那张书桌,再度看向我的时候,那里面的光芒锐利,几乎直达我的心底。“乔爷,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打雷下雨,你病发了。和王志浩的情况是一样的,我刚看了资料,这确实就是癔症无疑,上面说,想要根治癔症,就要从根源着手,要是方便的话,乔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我几乎承受不住他目光,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而这样的话题,很显然,我成功了,乔江北眼底那些带着刀刃一样的光芒因为我的话而消失。他看着我,几秒钟之后,他朝着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可是他却伸出食指挑起了我的下巴,我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在我的脸上梭巡,须臾,他清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线划破了空气:“苏文静,看清楚你的身份再和我说话。”我有些呆怔。“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养宠物么”乔江北对着我弯了弯眼眸。我下意识摇头。“那是因为,宠物,永远只会围着主人打转,主人给什么,宠物就吃什么,而不会,主动开口去向主人要求什么。”他嘴角挑起,带着没有温度的弧度。他的意思是在说。我只是他养的一只宠物,我没有资格去问他任何为什么,是,这个意思吗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却松开捏住我的手:“我一直觉得你不笨,所以,接下去,该怎么做,明白了吗”我还没有回答,他就转身走回了内室,快到拐角的时候,乔江北的脚步顿了顿:“顶楼是我的私人公寓,里面有你可以换洗的衣物。”直到眼前那道身影消失,我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被一把匕首浅浅的划过,伤口不深,可是痛却是异常的清晰。我轻笑了声,而后仰起脸,对着空气说了句:“乔爷,我知道了。”乔爷。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只需要一个名字,就可以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哪怕我穿得有些不成体统,可是一路上也没有人看到。那个私人公寓我上次去过一次当时我被林昌下了药,乔江北将我带到了那里,还给我配了药。门并没有锁,到了公寓,我推门而入。里面一派整洁,我在衣帽间里找到了一个小隔间,里面全是女性衣物,从里到外,都是新的,连名牌都还没有撕下来。我拿起其中一件,看见了一个我并不陌生的名字,。全是当初那张行为清单里的牌子。心口微涩,我深吸了口气,换好衣服之后,找到厨房准备早餐这就是她的意思吧,宠物,就要有宠物的地位,做饭收拾什么的。全是讨好主人的招数,对于我这样的身份来说,再合适不过了。等做好之后,我找出保温瓶装了份,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找出另外两个食盒,准备打一份给溶溶,还有一份给王志浩。从顶楼回到十二楼,乔江北的办公室门没关,我看到他和安南正面对面坐着,像是在说些什么。看到我,安南扬起了一个笑容:“文静,这么早,过来看那个小病人啊”我回了他一个笑。而后将手里的食盒轻放在桌面上:“乔爷,早饭。”乔江北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安南却带着几分欣喜指着我手里的另外两个食盒:“我也有份是吗江北跟你说我会过来”我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给溶溶准备的那份递给安南:“安南学长,这是你的。”“谢谢啊。”安南嘴角笑意渐浓:“文静,辛苦你了。”我摇了摇头,跟乔江北说了声,我便带着剩下的那个食盒去了十三楼。“文静是个好姑娘”身后,安南有些模糊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而乔江北,却并没有对这个话题进行回应。我有些自嘲一个小姐,怎么担得起好姑娘这样的称赞他,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等到了十三楼的心理诊室。王志浩已经醒了,昨天晚上的谈话可能多少有点成效,这一次,王志浩看见我并没有躲,只是瑟缩了下。我尽量把自己的表情做到最无害:“小浩,吃饭了。”王志浩怯怯的点头,我把食盒打开,挥手示意他可以过来吃了。小男孩很腼腆的说了句谢谢,这才坐下去,拿起勺子,也顾不得烫嘴,略微吹一下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我见他像是饿得不轻的样子,心底难免起了些同情,坐在他身侧。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小浩在家里一般都喜欢吃什么告诉姐姐,姐姐下午帮你做。”话音落下,王志浩的身子陡然一僵,我意识到可能家里这样的字眼刺激到了他,然而这样的想法才刚升起来,王志浩便已经扬手将食盒打翻,滚烫的粥全泼到了我身上。然而我却顾不得疼,因为王志浩的眼眶已经开始渐红,带着几分我并不陌生的疯狂。我赶紧在他彻底发作之前将他搂进怀里:“小浩,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这里是医院,是给小浩看病的地方,没有坏人。小浩,别怕啊。”和乔江北一样,癔症发作之前,我的安慰起到了作用,王志浩还在发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十来分钟之后,王志浩彻底恢复了意识,他看到我一身狼狈,说话的声音顿时带了哭腔:“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我心酸得不行,蹲下身子和他平视:“小浩,姐姐没有生气,只是早餐洒了而已,姐姐重做就是了,小浩想吃什么告诉姐姐。”王志浩起先根本不敢开口,后面我又问了几次,他确定我是真的没有生气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了句:“我想吃黄鳝粥,可以吗”“当然可以。”我笑着起身:“小浩,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做好之后就带过来。”王志浩点头,冲着我露出一个还带着泪意的笑容。和他告别之后,我走出心理诊室,这才发现被粥洒到的地方都被烫红了,还好我装盒的时候有先放凉了一会,要不然就有我受的了。我正打算先去顶楼用凉水冲一下,迎面却看见乔江北和安南也朝着这个诊室的方向走了过来。眼见着躲不过去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的站着:“乔爷,安南学长。”“文静。怎么了”安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有受伤没有”“没事,就是有点发红。”我赶紧摇头:“刚才进去的时候,我没注意,惹王志浩发病了,他把粥洒了,我清洗一下也就行了。”安南看了眼辅导室,又看了眼我,继而便有些抱歉:“文静,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这个病患会这么暴躁。”“没事没事。”我摆手:“小浩其实本性很好,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治好他,对了,你们也是来看他的吗他现在情绪挺稳定的,你们进去吧,不要提到他的家人估计就没什么问题。”安南应了声,我见交代清楚了,便抬脚往电梯走过去。“去哪”身后乔江北问了声。我回头看他:“回去换身衣服,还有小浩说他想吃黄鳝粥,我想去买点黄鳝。”乔江北唔了声,偏过脸对着安南说了句:“你先进去看看,我带她去买。”安南脸色有些变化,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那一刻,我好像看到安南眼眸沉了沉。然而只是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嗯,你们路上小心。”,,;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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