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家回家(1 / 1)

久违的假期，天气也放晴了。乔伊在宿舍收拾着衣服，心里还挺高兴。一来，最近学业有进步；二来，好久都没见到乔尔了，在学校也不怎么打电话回家。自家的弟弟，说不想念是假的。因为在学校做了会儿作业，到家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五点。算来，因为调休，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看见厨房亮着灯，乔伊心中一暖，还以为终于能在回家的时候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不想，奔向厨房的时候，却见乔尔吃着方便面，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你怎么回来了”像是到了变声期，乔尔的声音听起来二愣二愣的。见乔伊回来，先是惊恐，随后又低眉继续吃泡面。乔伊看了看厨房，摸了下桌子，一手的灰尘。“家里是有多久没烧火了”乔伊内心有些不悦，皱着眉问乔尔。乔尔喝着面汤，也不做声。乔伊看着他手上筋骨分明，原本肉乎乎的脸也瘦了一大圈儿，顿时心疼了。不用想也知道，乔尔在家没吃到什么可口的饭菜。乔尔喝完最后一口汤，轻轻打了嗝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挽起袖子淘米的乔伊。乔帅最近一个月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出远门，途中偶尔回来了一两次，不到一天的时间又出门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可脸色也愈加不好。在垃圾桶里看见的撕了标签的药越来越多，有一段时间，乔尔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爸呢”知道乔帅不管家，可乔伊还是忍不住问了声。“不知道，这个月一直出去，也不跟我说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家。不过，好像是生病了，我看他脸都是蜡黄蜡黄的，而且也瘦了好多，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乔尔努力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乔帅的样子，乔伊闻言，切菜的手稍作停顿，随后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乔伊切菜做晚饭的声音。许久没生过火的厨房，又被水蒸气笼罩，湿润润的。乔尔闻着油烟味，久违地感到安心。因了乔帅的事，他担惊受怕了好久，又不敢打电话给乔伊，怕影响她的学业。现在，乔伊回来了，他便心安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知道还有乔伊在身边，他就会安心。因为，他们是彼此依靠的姐弟。因为心疼乔尔，晚上乔伊做了很多饭菜，想到乔帅也不会回家，姐弟俩就先吃了。“学习怎么样紧张吗跟班上的同学相处得还行吗”乔尔往嘴里塞着乔伊给他夹的菜，吃了那么多天的面包和泡面，他都快忘了米饭是什么味道了。听到乔伊的话，他想到见面就打架的王泽，心虚地点了点头。乔伊见乔尔态度敷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正常的姐弟是如何相处的呢她并不清楚，只是觉得将自己放在家长的位置上，好像除了关心他的学业和身体健康，就再无其他。虽也觉得尴尬，但也理解到父母的难做。“那你呢学习紧张吗”乔尔咬着筷子，也回了句。闻言，乔伊便难掩喜悦之情，罕见地兴奋着说道：“还好。这次期中考试进步了许多，进了前二百，如果继续保持的话，说不定到了高三就可以进强化班了。”乔尔笑笑，知道她学习是没什么太担心的了。“那你，应该跟同学相处得也还好，吧”姐弟俩一样的怪胎，除了学业就是关心人际关系。毕竟都还在敏感期，没有个把可以交谈的朋友，很容易出现青春期的心理问题。乔伊一愣，想到了岑雨和姜慧，顿时一阵胃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乔尔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了。放假前利用下课时间和上午在学校自习的时间，乔伊将作业做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刁钻的题目留着最后好好钻研。她把家里都收拾了一番，她一个多月没回家，估计家里就一个多月没收拾。收拾的时候，一股子的霉味和灰尘味。倒垃圾的时候，发现楼上楼下的垃圾篓里好多药瓶子，扭开看了，全是空的，标签也没有。还夹着几盒子止疼片，看用量像是已经吃了好长时间了。乔伊上楼到乔帅的房间里翻了好久，翻到的药盒子标签全撕掉了，床头柜里几乎有一抽屉的止疼片。她摸着胸口，总觉得有些问题，当即打了乔帅的电话。电话挂断重拨了四五次，那边才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彼此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乔伊一直吼着问乔帅的身体状况，可那边的声音实在太嘈杂，根本不知乔帅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每一次声响，乔伊的心脏就跟着疼痛一次。虽然乔帅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家长，可他也是这个家唯一的顶梁柱，也是乔伊乔尔唯一的依靠。如果，只是如果，乔帅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个家，就彻底完了。乔尔还在洗澡，乔伊赶紧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边安慰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边却又惶恐不安着。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想得越多，越害怕。乔伊心力交瘁，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坐了会儿，突然锁上门，颤抖着拨打了已经背熟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乔伊快绝望地挂断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喂，你好。”沈白的声音慵懒，似乎还带着些疲惫。听到沈白的声音，乔伊紧绷着的最后的一根弦彻底断了。她紧握着话筒，想说话，却先哭了出来。话筒那头，沈白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传出轻微的呼吸声，表示自己还在着。哭了很久，乔伊才哽咽地说道：“沈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多事情，岑雨她现在和我一个宿舍，还有麻烦的姜慧，怎么也甩不掉还有，我爸，乔帅，好像生病了，但是又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可是有好多药，吃了好多止疼药”乔伊说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沈白也听得心累。他刚洗完澡，家里还来了客人。从下午到现在，他们一直坐在客厅里和爸妈商量事情。沈白一放学回家，就被赶到房间里，命令不准出去。虽然沈白丝毫不在意他们的事情，可是弄得神神秘秘的，他也很不爽。想来，无非就是自己最后高考和转户籍的事情。“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在听着。”沈白将声音放温柔，给了乔伊些许抚慰。她擦了擦鼻子，竭力忍住情绪，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跟沈白说了一遍。沈白开了窗户，倚在窗前，看着外面满是星子的夜空，静静地听着。灯光微弱，虫鸣微闻，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乔伊说完后，沈白良久都没有回话，话筒里静悄悄的，只听得两人微弱的呼吸声。“你爸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想太多。再怎么说，你爸也是大人，自己肯定会有数。至于岑雨，我觉得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你们自己想太多了。还有你同桌，我不清楚，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儿吧。”沈白声音略显成熟，慢慢诉说着，条理清晰，听着很舒服。乔伊想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当下便没那么慌张了。她连忙擦着眼泪和鼻涕，生怕过会儿出房间乔尔看出端倪。过了好久都听不见乔伊开口，沈白以为她是没话说了，想把电话赶紧挂断了。其实，他并不喜欢在电话里面说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无话可说了就会觉得特别尴尬。而且，似乎，只有乔伊有事情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这么想着，他没来由地生了气。虽然知道不合适，但是他也不知为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呢”沈白突然放低了声音，闷头闷脑问道。“什么”乔伊还在发呆，沈白又说得快，她根本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沈白自嘲地笑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躺倒床上。“没什么，我累了，想睡觉，先挂了。”乔伊抽了抽鼻子，内心有些许失落。但是听沈白的声音，确实很疲惫。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只好讪讪放下话筒，再次拍了拍脸颊，想要把哭过的痕迹抹掉。打开房间门，却见乔尔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啊，你，洗完澡了”乔伊声音沙哑，透露着些自暴自弃。乔尔直勾勾地盯着她，良久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快去洗澡吧，我刚用电热水器烧了些水，温度正好。”说完就回房间了。乔伊摸了摸额头，很是困倦。乱七八糟的事情留到明天吧，先洗澡睡吧。乔尔躺在床上，揉着肚子。晚饭吃得太多，胃难受了。其实，从乔伊刚开始对着沈白哭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门前了。本以为乔伊是在帮乔帅收拾房间，结果，听到乔伊的哭声，还有点庆幸只是堪堪握着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打开。他摸了摸胸口，有一点点的疼。好歹，他也算这个家中的男人呐，在某种意义上。可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