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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天花，也有人说得了花柳，消息还没传出几天，冯氏已经暴毙身亡，冯氏的弟弟上门大闹，险些还出了人命。永宁侯原本想要为幺儿提亲，却又开始观望。忠勇伯最近行踪诡异，而山东章氏族中，章随德的继室已经带着儿子出发了。最后一条消息，让赵衍目光逡巡很久。皇上给了林若菡赏赐，而同时得病卧床的林清江父女，没有一人能从床上爬起来接受赏赐。想起那个单薄的身躯，林清江也许早就已经生龙活虎了，可她，应该是真的病了。赵衍看着手边堆积如山的卷宗，觉得看到今日看到天黑也看不完，索性就放开手，离开了大理寺。林若菡是真的病了，有些持续的低烧，但这也只是身体透支的报警而已。被王嬷嬷和众婢女盯着，实实在在的休息了三天，一个热水澡和一顿丰盛的早膳后，林若菡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兴致勃勃地翻找皇上的赏赐，得知林清江还在装病，她也懒得去看望，径直在院子里的箱笼里翻找起来。没搭理王嬷嬷一脸的鄙夷和不屑，更没将她的嘀咕听进耳朵里，什么“救回了这么多怀孕的妃嫔，如今母子均安，皇上就赏了这么点东西，真是小气”云云，林若菡看着赏赐的箱笼里有金银头面，有珍贵草药，更有乒乓球这么的夜明珠，她心满意足。在她看来，什么县主什么食邑，不过是一个虚名和一年三四百两银子的入账而已，哪有眼前的东西来的实在。皇宫里赏赐下来的草药都比外面采购的要珍贵许多，像鹌鹑蛋这么大的夜明珠，她甚至只是听闻，简嫣然的嫁妆里，都没有这么大的。心里瞬间对夜明珠有了分配，给袁湛一颗，让他晚上看书照明用，给自己留一颗，给赵先生送一颗，权当是那套分拣系统的谢礼，还有一颗，她准备留着，以后出门游历，如果发现贵重草药，可当做药资交换。两颗夜明珠都装好了匣子，原本分别派人送去，不知为何，林若菡突然想自己去亲自去一趟璀璨阁，当面送给赵先生。她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几日来，她有些想念那个长相日益俊美，给人威压却日趋消散的赵先生。真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啊，林若菡用自己不怎么独到的眼光，都知道那套底座还要雕刻镂空花纹，边角都要装饰玉石的分拣设备，制作好要花多少钱。从显微镜开始，夹杂着各种人情，她和赵先生的账目已经算不清楚了，不管是那张飞票，还是刚刚用完的什么凝晶，她好像每次都是占了不小的便宜。这次亲自送上一颗夜明珠，也算是一份心意吧。林若菡还在想着，被王嬷嬷打断了，她一脸满腹八卦不吐不快的样子。“大小姐，你可知道，那个冯氏终于咽气了，听说啊，她刚开始发花柳，就被关在了后园子的一个柴房里，一开始金府上下嘴巴都很紧呢，谁知道还是全京城都知道了，金府对外说是暴毙，可大家心里不要太明白，金夫人不洁死于花柳，金大人上衙都抬不起头来，据说丧礼只是草草了事，冯氏的弟弟上门讨说法，差点被金氏族里的男丁打破头呢”林若菡眨眨眼，表示自己听见了，谁知王嬷嬷还在八卦，还一脸震惊。“大小姐，林若莹前几天消失，昨日终于找到了，只是，找回来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林若菡这下也震惊了，她正愁没法子动手，林若莹竟然自己就这么死了。“怎么回事，老宅的人动手做的”她追问。王嬷嬷一脸唏嘘，“谁知道呢，她失踪了几日，最后在林燮刚下葬的棺材里找到的，据说，棺材里不知道为和多出了一截蜡烛，林若莹是被钉死唉棺材里，就这烛火亲眼看着身边躺着一具腐尸，抓烂了十个手指，慢慢被林燮的腐尸毒死的。啧啧，老宅的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心狠手辣啊”林若菡撇嘴，以毒攻毒，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正说话，前院家丁从永宁侯府回来了。“没见到人，贴身小厮也没有见到”王嬷嬷收回那个装夜明珠的匣子，连声追问。“没有，等了很久，通传的人说袁湛少爷正在读书，小厮也走不开，所以”家丁一脸无奈。王嬷嬷挥退家丁，进门想要给林若菡说得婉转一些，袁湛只是没时间，忙着读书而已，不是故意不要东西。可林若菡在里面已经听得很清楚，王嬷嬷刚要开口，林若菡已经一脸平静的吩咐将东西收到库房里。应该是用不到了吧，袁湛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林若菡有些惋惜，但事实就是如此。清风去璀璨阁了，传达林若菡想要下午过去摆放赵先生的意思，还没有回来，林若菡想要准备一些小东西，一并带过去。听着林若菡的吩咐，连鱼片干牛肉脯都要准备一些，王嬷嬷眼角有些抽。林若菡看着王嬷嬷似乎欲言又止，看着她，“有话就说。”王嬷嬷一脸尴尬，她心中发誓，她可是一个再正经不过的人，骑驴找马这样的事，绝对是因为情况特殊，“大小姐，那个赵先生怎么样”林若菡没多想，“什么怎么样”王嬷嬷一咬牙一跺脚，“就是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婚配，家中情况如何”林若菡秒懂，眨眨眼睛，似乎在思索，“人品不错，能力也不错，璀璨阁供奉的大匠，家中情况应该不会太差。”王嬷嬷大喜，“那”林若菡笑得双眼弯弯，“那待会我问问他，能不能娶我”王嬷嬷一张老脸臊得通红，一把年纪了，冷不丁被小主子直截了当的来一句，有些受不住，“这这这话说得，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侯府意思不清不楚的，袁小少爷又是个，唉，老奴这不是看着大小姐下个月就要及笄了，这婚事还没个着落，不是心急嘛我们府上没有主母，大小姐的婚事没人张罗，老爷又是个，唉，又是混不吝的，总要有个人替费点心思啊”林若菡拍拍王嬷嬷的胳膊，几乎就是个长者一般的语重心长，“王嬷嬷，袁湛那里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成，他自己都不能替自己做主，何况是我的事我只是把他当成弟弟心疼罢了，至于赵先生，他已经加冠了，都差不多过了二十了吧，没听他说起过家眷，可这么大年纪，说不定他家里早就定下了他的亲事了，指不定哪天他就和璀璨阁告了假，回老家成亲去了，等过一段时间再看见他时，说不定都妻妾一堆，子女一群了”说道这里，林若菡突然停下了，想到那个赵先生身边多了妻子，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赵先生虽然经常一身简单至极的青衫，可似乎总给让人感觉有些高不可攀，那不是言辞或行为上刻意体现的，而是多次的相处，点点滴滴觉察到的，似乎已经被刻意掩藏了，但总是不经意会透露出来。林若菡还在想着，冷不防王嬷嬷来了一句，“大小姐，你好像对他印象不错。”何止不错林若菡心想。赵先生呐颜值高，智商高，身量还高，技术强，财富多，还是个厉害的铲屎官，好像哪哪都好。林若菡有些甜蜜的回想着，嘴角都不自觉弯起来。只是，他的手下，似乎不是太友好。想到这里，林若菡嘴角又微微垮了下去。王嬷嬷没错过林若菡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着林若菡刚刚开始一脸语重心长，突然画风一遍，时笑时嗔，转眼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有些惊呆，王嬷嬷半天憋出一句极为离经叛道的话。“大小姐，要不要不你下午就直接问问吧，赵先生愿不愿意娶你”第三百二十七章 回去林若菡听完一愣，随即，马上又笑了。“王嬷嬷，如果赵先生不同意娶我，那便罢了，”林若莹对王嬷嬷一脸疑惑只当没看见，笑得理所当然，双眼中满满都是看透世事的怅然。“这，这从何说起”王嬷嬷见小主子刚才还一脸少女情怀，突然一下又变回了一个长者，“莫非”林若菡见王嬷嬷欲言又止，摇摇头，“我还没想过自己丈夫纳妾，或者长辈不好相处。”王嬷嬷吁出一口气，“我的大小姐，那你还担心什么”林若菡笑得无奈又坦然，“我只是对赵先生心生好感而已，并不想用自己平静而自由的生活，去交换一段婚姻。”王嬷嬷的一颗心已经被锻炼了几回了，对自己的小主子、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大言不惭的一口一个“让他娶我”、“心生好感”，已经颇有一些承受能力，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个赵先生，可他一样接一样的稀罕物往大小姐这里送，可不见得对她没心思。“如果，你问了之后，赵先生愿意娶呢”王嬷嬷也豁出去一张老脸，追问林若菡。“呵呵，”林若菡想象赵先生一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垮下来，直接笑出了声，“那他有些惨，身边有一个能瞬间杀人的妻子，睡个小妾还会被正妻追杀，日子肯定极为难过。”王嬷嬷听完，嘴角直抽抽。林若菡呢喃了一句“就这样，挺好”，王嬷嬷却没有听见。清风去了璀璨阁回来，被告知下午赵先生不在，要改为明天下午，林若菡点点头。夏枯草的事情，矛头直指皇后，赵衍和宗人令拿着从皇后出赏赐出去的沾染夏枯草的衣料，将调查的结果上报赵瑞。赵瑞破天荒打烂了御书房的一只半人高的梅瓶，才将心口怒火生生吞回去。慕容家手握兵权了几十年，到了慕容绛这里，动作似乎越发大了。废后的念头盘旋不已，直到一天后赵衍抛开宗人令，单独送了一折密折上来。夏枯草和衣料的线索，以及京城近期外来人员的动向，调查的清清楚楚。帝后不和，君权不稳，军心涣散，最终得益的是谁，赵瑞心里一目了然。赵衍将夏枯草一案禀明，把大理寺的事放到一边，在璀璨阁接见了从燕国顺利回来的李云白。事情说到一半，得知林若菡要过来，赵衍让刘庆问前来传话的清风，可不可以将时间改为明天下午。赵衍没看见刘庆瞪得溜圆的铜铃眼，听着李云白的回禀一路的情况。走出门去，刘庆对清风态度极为冷淡，自己主子什么时候用商量询问地口气，问对方“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林若菡赵先生今日没空，明天下午再来，倒是把夜明珠留下了。林若菡察觉了清风的话语间的犹豫，细问了一遍，知道赵先生的属下态度有些傲慢，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不算很介意，可终究有些不是滋味。看着自己手中的夜明珠，似乎散发氤氲光线的夜明珠，林若菡看到自己眼中似乎有一些淡淡的情愫，可那淡到极致的情愫，就像清晨草叶的朝露，太阳刚刚露出一丝暖意，微风一起，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散去了，连踪迹都无法找寻。第二天，刚刚下超，赵衍就带着一堆卷宗，离开了大理寺，从密道出来时，赵衍已经换好了一身青衫。也许林若菡中午就会过来用晚膳，赵衍吩咐厨房按最高规格准备。厨房里热火朝天，就等着林若菡的到来。可过了午时，林若菡依旧没有消息，赵衍一个人草草用了午膳，就去处理手边的一摞卷宗。时不时竖起耳朵听听外面的动静，手边的卷宗几乎没有动。张大嫂因为军中事务，刚打扫完那些个数不清的鸟巢，就被调了回去，赵衍不明白张大嫂离开时眼中的复杂情绪，只当她心里抱怨自己受了这么苛刻的惩罚，有些不满。林若菡是睡了一个午觉，才慢吞吞往璀璨阁走的。原本准备的小鱼干和牛肉脯，已经被她放在了府里，没有带出来；甚至林若菡心中觉得，既然赵先生已经收了夜明珠，也算是收了自己的报酬，已经两清，没必要再当面致谢。可真的不去，林若菡又觉得可惜，她有些天没有见过赵先生了，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有些心动的人，林若菡都想去看看他，说说话，见一面。张大嫂变成了刘庆，林若菡也没有多问，只是依旧引路的大步迈进，跟随的小步落后。刘庆心里想什么，都在脸上。世子爷从上午等到现在，你林若菡是哪个排位上的人，要劳动世子爷如此等待。走到一半，已经快了林若菡三丈有余，看林若菡还是慢慢吞吞磨磨唧唧，刘庆几乎想要骂娘，可想到骂娘的后果，是御兽园里的“轻便”差事，刘庆捏紧了蒲扇大的肉掌，咬紧牙关没有说话。终于看见了竹楼，刘庆一个闪身消失在眼前，林若菡自己提着裙摆默默上楼。赵衍听见脚步声，按下一个按钮，桌案翻动，一大摞的卷宗下沉，瞬间消失不见。林若菡敲门走入，看到是是一个俊美的青年，正拿着一张图纸写写画画。赵衍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眼角有喜悦闪过，放下图纸，伸手示意林若菡坐到对面的小几边，自己也踱步过去。“昨日有事，”赵衍亲手给林若菡斟了茶，碧玉雕刻成的小小茶盏，和里面浅青色的茶汤相得益彰，他端起递过去，“尝尝看。”林若菡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相碰，同样白皙的手指，赵衍修长有力，而林若菡的手则纤细得多。从昨天开始，林若菡心里就有些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