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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没人预料到少女娇弱的外表下流动着野狼的血,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刃,都被这样的变故惊得一时无法有所反应。而她却一秒都没有耽搁,顺利地又立刻打倒了另一个人,然后又得心应手地举枪击中第三个人。
克里斯蒂亚诺重获自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赶紧起身向她面前冲去。
“你还好吗?”他急急地问,赶紧为她整理衣服。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转而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来回检查,“你没受伤吗?”
他安抚地笑笑,说:“我完好无损。”
她浑身一松,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她抚上他的脸庞,久久地凝视着他,内心充满了虔诚的感激,几欲落泪。
克里斯蒂亚诺逆光而立,一贯漂亮整洁的脸上染了尘土,棕眸投射着点点曦光,可爱极了。
经过了一场肮脏、暴力的灾难后,这个高大俊朗,无限明丽美好的葡萄牙人,这个被头顶的太阳加冕,周身笼罩着光晕的美男子,简直是驾着晚霞从天而降的神祗。她的内心高扬旗帜,吹响了欢乐的号角,不断赞美爱与美女神的荣耀。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轻快地回答:“当然是来救你。”
她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双手越箍越紧。
“谢谢,我的阿波罗。”
他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最后……却又得让你开枪救我,真是失败。”
安娜忍俊不禁,松开他的腰,拉住他的双手。“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嗯……”他想了想,愉快地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
与此同时,那个被他踢断肋骨的家伙艰难地在血泊中爬了起来,挣扎着想要逃跑,安娜沉下脸,眼疾手快地往他身上补了一枪,令他应声倒地。
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回头看去。那男人艰难地在血泊中爬行着,用喉咙里漏风的嘶嘶声向仁慈的上帝求救,像条翻滚在泥泞里求生的蠕虫。
“第四个。”她收起枪,不由快意地扬起下巴,“我连打猎都下不了手,今天却亲手解决了四个以正义之名冒犯妇女的畜生。”
克里斯蒂亚诺回过了神,啧啧舌,向她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紧接着,他不悦地冷哼一声,扭头又朝那条臭虫身上狠踹了一脚。“安娜的主意你也敢打,下地狱去吧!”
那人终于无力地伏在了地上。
克里斯蒂亚诺却还不解气,又狠狠补上了两脚,好像要弥补自己没有开枪的遗憾似的。
“够了,够了。”她好笑地说,扳过他的脸,“我的克里斯是个纯洁善良的好男孩,他可不适合做这种事。”
他顿时一脸不高兴:“你当我是什么了?你是亚马逊战士,我就是小绵羊?”
安娜轻笑起来,吻了吻他撅起的嘴。“什么都好,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甜甜地笑了笑。
“我也爱你。”他低声说,扶起她的脸庞,手指穿插在黑发间,“你同时拥有男人和女人的灵魂。”
她胸中火热的爱意彻底沸腾了,抱着她的脖子,急不可待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热情回应,缠绵之余又隐含着神圣的仪式感,就如凯旋归来的骑士亲吻心上的花朵——谁是骑士,谁是花朵,不必区分。
良久,克里斯蒂亚诺松开了她,调皮地吐了吐舌。
“我很乐意和你吻到天黑……还有更多。”他说,牵起她的手,“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不是地方……走吧,巴黎真的不能再呆了,先回你的家一趟。”
她开心地点点头,忽而瞥见他衣领上沾了干涸的血迹,霎时又紧张了起来。“什么时候沾上的?刚才?”
“不是,不是,不过这也是别人的血。”他安抚道,“因为巴尔迪尼的家也被暴民包围了,我不得不使用一点狡猾再加一点暴力才能逃出来。”
她更恐慌了,反复检查他身上的每一寸。“你真的没受伤?”
克里斯蒂亚诺做了个鬼脸,不高兴地说:“你真当我是花瓶,小绵羊了?”
安娜哑然失笑,这才安下了心,又试探地问:“那葛朗台怎么样了?你……已经自由了么?”
他活泼的神态霎时平静了下来,随意耸了耸肩。“是的,我自由了。”他毫无起伏地陈述道,“阿德里安·巴尔迪尼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她几乎感到了比刚才还要酣畅淋漓的快意,禁不住想要追问更多细节,例如他是怎么死的,死得痛不痛苦,有没有忏悔,有没有抽搐等等……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并不怎么愉快,制止了她这股冲动。
他毕竟是那样一个善良纯净的人,面对曾朝夕相处的养父,无论多大的仇恨,或许也都不太会让他因报复或是以恶制恶的暴力而快乐吧。她想。
正在这时,克里斯蒂亚诺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甩了甩头。“啊!见鬼,他死一万次都不够。”他气急败坏地说,好像在恼恨自己的心软一般,“这个恶毒卑鄙无耻的下流鬼,还差点害了你……!我该亲手送他下地狱才对!我才不会为他祈祷!”
她搞不明白他的反应,但他那孩子气的模样令她忍俊不禁。“他都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她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反正,你的下半辈子是我的了,和他再也无关了。”
他脸上微红,白了她一眼,窃笑着向她伸出手。“那还不走?”
她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迟疑了一阵,又问:“你看见我父亲了么?”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露出愤恨又轻蔑的眼神,冷哼道:“别管他了,他可是计划杀了你呢,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他只是个被葛朗台利用的炮灰而已,活该上断头台——”
注意到安娜难看的脸色,他半途闭上了嘴,满脸做错事的歉意。“对不起。”
她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扣紧他的手。
“没事的。我对他没什么幻想。”她轻声说,突然凑近吻上他的脸颊,“而且,我感激他为我举办的那场生日晚宴,让我认识了你……这抵消了他所有的罪孽。”
他温柔地笑了,眸光动人如春水。
“走吧,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带上玛利亚和克里斯蒂亚诺。”他庄重地亲了亲她的手背,“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好。”
于是,他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踏出了巷子,试图穿过危机四伏,人群嘈杂暴动的街道。
。
作者有话要说:嗯……
还是谈情说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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