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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夏说完犹豫了下,就想先回房间,结果刚侧过还不到九十度,面前的侧卧房门就打开了。

一头耀眼的白毛探出来,被晨光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灿白碎发下长眸懒懒眯着,似乎刚睡醒,眼都不太想睁开,于是近距离看更长得微卷的睫毛都快扫到修挺的鼻翼前。

陈不恪往门外探了探身,“却总,”他嗓音是刚起的慵懒沙哑,“…早啊。”

却夏哽住。

白毛祸害一大清早就出来蛊人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却夏视线下滑,从那人修展的颈线落下,掠过凌厉锁骨,然后就被冷白清朗的胸腹肌理晃了眼睛。

外形显得清瘦但块垒分明而齐整的腹肌下,睡裤松垮挂在腰上,匆忙系起的裤绳打了个敷衍的结扣,长短参差地垂在修长支地的长腿旁。

像是勾着人将它抽开似的。

不。

你不想。

却夏平静数秒,挪起视线。她一指洗手间的方向:“我给你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

“…是么。”陈不恪似乎困得厉害,声音也懒哑,他单手扶着门框,微微俯身下来。

却夏绷住,坚强地一步都没有退。

然后就见白毛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侧到她下颌旁,修挺的鼻梁轻轻动了下——陈不恪在她颈旁动作很轻地嗅了嗅。

像是闻到令他心安的熟悉气息,他笑了。

白毛低哑着声,“谢谢却总。”

“!”

却夏实在承不住某人早起的低声炮,差点跳开。

最后一秒努力绷住了,她抬手,敷衍地在白毛头顶rua了一把:“我照顾猫一向专业。”

“?”

陈不恪轻眯起眼,望着撂下话就忙慌跑了的不服输小姑娘,停了几秒,薄薄的唇角不由轻勾起来。

十分钟后。

总算把衣裤穿戴齐整的陈不恪坐到了餐桌前。

却夏把那套介于休闲运动服和睡衣睡裤之间的深灰色长衣长裤看了几秒,她一边分筷子勺子,回眸:“你来我家,为什么会提着行李箱。”

陈不恪摆置碗碟,闻言轻一挑眉:“以备不时之需?”

却夏木着脸:“不时之需是指你像honey一样蹭着主人要求留宿这种吗?”

“?”

陈不恪抬手,从却夏那里接过自己的筷子,他指腹像是无意识从她掌心蹭了一下,勾撩过去。

同时白毛祸害低谑着声,“你说是就是吧,主人。”

却夏:“——!”

恋爱后的每一天。

见证白毛祸害的新下限。

陈不恪没再招惹却夏,省得惹恼了小狐狸,这顿早餐都只能他自己吃。

况且,他还有正事要提。

“你微博账号,还在使用吗?”陈不恪问得忽然。

却夏略微意外,但没什么犹豫,“微博早就卸载了,没登过。”

果然啊。

陈不恪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藏住了,他假作无意,挑了一块花形早点放进却夏餐盘里:“那账密能给我吗?”

却夏点头:“可以啊。”

“你都不问我拿去干什么?”

“随便你干什么,”却夏耷着眼尾,不太习惯地戳了戳餐盘里的点心,“我这半年基本断网,账号又不会再用了。”

“…好。”

早餐还没吃完,却夏的账密就被陈不恪要来,在平板上登录账号。

见白毛饭都顾不上吃,专心盯着平板的样子,却夏微微蹙眉托腮。

怎么一副网瘾少年样。

还好他当初离家出走是去唱歌,不是扭头钻进路边哪个小网吧里,当个中二白毛非主流,真那样,她要怎么才能遇到他啊。

却夏认真愁了几秒,才突然醒悟自己在思考什么奇奇怪怪非他不可的问题。

陈不恪的戏谑逗弄都没叫她完全红脸,此刻却为自己的想法又惊又赧,山花似的清丽嫣色很快就攀上女孩细白的颈和脸颊。

却夏有点慌地转开,免得被发现。

陈不恪并不知道自己在女朋友那儿已经快沦落为网吧颓□□年了。

他正在专心和网友“线上互殴”。

登上却夏的账号后,白毛祸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了条新微博。

【却夏】:

号主已退圈,现素人,勿扰。

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陈不恪工作室】,右转@【book】,按需自取,不客气。

发完这条,陈不恪立刻调转枪头,转去上一条却夏发过的宣传转发的评论区。

热评第一依旧是那个阴阳怪气地要却夏发张自拍,看看是什么仙女下凡的。

陈不恪冷冰冰一勾唇角,在键盘上轻快键入,然后利落地按下回复。

回完以后心情舒畅,陈不恪又往下翻了一条。

然后笑容停顿。

【热评第二】:退圈了?不会是傍上纯金白毛大佬,回家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吧?

陈不恪:“?”

陈不恪下意识地抬头,转眸,望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

却夏正安静吃着早餐。

她好像不太喜欢干皮糯心的甜口点心,陈不恪刚刚余光看着,小狐狸的筷子伸向咸口点心的频率明显高很多。

这会嘴巴里那只花形的甜口是他之前夹给她的。

小狐狸吃得有点皱眉,但还是咬住了。

陈不恪不由低哂:“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干嘛像我喂你吃□□似的。”

“?”

却夏回眸,眉心微蹙,很想辩解说我才不挑食,但还咬着点心没法说话。

她舌尖轻挑咬着的点心,就想狠狠心把它一口吞下去。

还没来得及。

旁边陈不恪偏着头,侧撑着颧骨,他盯了她几秒,忽然歪过身。

很轻的,啊呜一口。

却夏咬着的甜口点心就没了,她还被舔了下刚挑起点心的舌尖。

小狐狸懵了。

几秒后,却夏后知后觉地转过脸:“陈、陈不恪!”

陈不恪刚把这口好像特别甜、甜得他嘴角都压不下的点心咽下,闻言他喉结轻动,低出了声微哑的笑。

“怎么都结巴了。”

却夏忍得脸红,绷了几秒,她筷子夹起旁边一颗很小的蛋黄酥,伸向陈不恪。

她冷酷地绷着脸。

“咬着。”

陈不恪嗓音更哑,笑意也更低:“你确定?”

“确,定。”

白毛祸害似笑非笑的,将薄唇微张,几乎是抿住了她筷尖上的蛋黄酥。

全程里他一眼不眨地望着她,那双没戴美瞳的异色眼眸里,浅淡的那抹蓝绿就仿佛蛊人心湖的水妖,晃得人快要失衡,彻底跌没进去。

却夏攥了攥手心,眼睫一合,就倾身过去。

蛋黄酥被她咬回,然后舌尖匆匆掠过那人唇齿,就狼狈慌乱地逃了回来。

——

陈不恪扶在女孩椅背上的指骨紧握,淡色脉络都抑得微微绽起。

坚持到最后一秒,他没把却夏夺回。

却夏已经藏着红透的脸颊,假装若无其事缩回去了。

“1:1。”

却夏轻声说。

陈不恪徐缓地松开五指,“却总,答应我。”

“?”

“你这种只喜欢和我争强好胜,被欺负了就一定要再来一次的精神——”

陈不恪抽回手,屈指蹭抵着还残留触感的唇。

某人眸子幽深:“务必贯彻到底。”

却夏:“……”

却夏:“?”

一顿漫长的早餐吃完,陈不恪自觉领了刷碗任务,把起初还想挣脱的小狐狸直接扛进了她复习的书房间,然后陈不恪就出来了。

可惜碗刷到一半,就有打扰人的“讨厌鬼”。

“嗡嗡。”

“嗡嗡嗡。”

手机连响。

陈不恪皱了下眉,迟疑两秒,还是拿起旁边的擦手布擦干了手上的水,然后他转身靠在洗碗台上,松搭着长腿,勾起手机查看信息。

张康盛发来的。

第一条是张截图,【却夏】的最新微博。

第二条还是张截图,【却夏】的上条也是第一条微博,下的评论区。

内容非常清晰——

【热评第一】:发个自拍出来让大家品鉴品鉴呗,看看是什么仙女下凡,能腆着脸搞这么大一波热度?

【却夏】:是你祖宗下凡。

【热评第二】:退圈了?不会是傍上纯金白毛大佬,回家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吧?

[博主【却夏】赞过此条]

【却夏】:梦挺美的,不过我家传统女主内,女主外,一切都听老婆的。

【热评……】

陈不恪眉尾提了提,键入,刚准备把那句“我发的”发出去。

张康盛:“但凡认识的人谁看不出来是您的语气啊!!!”

张康盛:“恪总我的祖宗你想没想过将来被人发现这些都是你,我要付出多少阳寿公关???”

张康盛:“您再这样用却夏号乱说话我就去她家把你带走了啊!!!”

白毛顶流的一切反骨,在看见最后一句威胁时自动驯服。

停了许久,他慢条斯理回了一条:“行。我这就把她的账号下了。”

张康盛长长松了口气,如获新生。

然而一分钟后,他就知道自己这“新生”也是注定要夭折了的——

白毛顶流他确实把【却夏】下线了。

然后他秒切了账号。

【book】:

[别猜了,在考察期,说了会被罚跪猫爪。

如果我因为这波没能转正,孤独终老,那在座每一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book】:

[哦,还有个事。

七周年专辑提上日程了。

专辑名&主打歌曲:《春日狂想》]

作者有话说:

白毛:想老婆使我灵感井喷√

**

除夕快乐!!!

大年夜让没有存稿的作者加更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你们应该不会提的!对吧!!

懂了!准备去看春节晚会了,比心!!

**

45、狂想

陈不恪的七周年新专辑要上的消息一放出来, 就给全网焦点来了一拨乾坤大挪移。

所有人苦等了一年半的时间,本都等得无望了,没想到毫无前兆和风声, 直接在正主陈不恪这儿把这姗姗来迟的周年专辑的消息等了出来。

十分钟都没用上, 热搜前排相关词条全部革新,粉丝路人都顾不上吃瓜了, 一股脑冲到陈不恪的最新微博底下催进度——

乐坛苦无人久矣。

最近两年的新歌不是难听得妖魔鬼怪, 就是“好听”得似曾相识, 仙乐无处可闻, 只能捏着鼻子吃糠, 吃糠还不够,偏还有人要往桌上端巧克力形状的粑粑, 再靠宣传洗脑,硬说这玩意就是巧克力,巧克力生下来就是粑粑味的。

巧克力是无辜的。人民群众更是无辜的,实在不该遭受这样犹如给眼睛耳朵上刑般的摧残。

于是群情激奋, 总结起来就是高高置顶的一句热评:

【陈不恪你给我速速发歌!一百首!!!】

肩负众望的白毛顶流毫无自觉,扔下个重磅炸|弹, 就潇洒利落地下线了。

吃瓜群众只剩下一小部分坚守着:

【没人觉得他这个上线时间和隔壁下线消失的时间非常微妙吗??】

【隔壁那个语气!白毛你说是不是你!!】

【…………?】

然而仅剩的这一小撮,也很快就被吞噬淹没进更盛大的浪潮里。

陈不恪自食恶果,提前被拎回工作室准备新专辑, 开启了他长达数月的“闭关”。

却夏则是按照原定的复习计划,节奏一切如常。

在整体平静偶尔掀起个小浪花但很快也就息下的两个月后,《至死靡他》正式开播了。

前段时间陈不恪解约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粉丝路人也都清楚, 这部剧某位白毛接得不情不愿, 合同所迫。

而包括粉丝在内, 没人对白毛bking的演技抱任何期待。

新剧热度空前——

99.99%是来看白毛顶流“被迫营业”的热闹。

某位断层top两年不发专辑不露面,积攒下来的“仇恨值”可见一斑。

结果出乎意料。

白毛顶流的“演技”还真给了他们一波相当大的惊喜,只不过——

【哈哈哈哈哈哈陈不恪这薛定谔的演技,他是限量发挥吗?发挥完了就没了?所以表现才这么高低起伏,跌宕不平?】

【我看不是限量,是限人】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哈哈哈楼上姐妹真相了】

【你们看沙发勾引那一节了吗,绝了,就那个动图!男主看她的眼神蛊得我原地入坑!】

【没错没错,那眼神简直了,全是占有欲】

【但凡给男主一根绳子,我感觉他就要把初恋绑在沙发上吃掉了】

【咳咳咳姐妹收敛】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一部偶像剧里磕到男主和恶毒女配的邪|教cp】

【我也是第一次见邪|教cp比官配热度更高的】

【不怪我们,姐妹,是正主不给活路】

【不不,正主给了,只是给歪了哈哈哈哈】

【我为三个月之前的我的无知道歉,那时候我竟然喷说这对般配的是白日做梦,对不起,这等美梦我竟然来迟了,我原地磕头垂直入坑】

【雀氏,磕头加我一个】

【太真了,他们要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呜呜呜呜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

随着剧播,明朔和倪白晴的邪|教cp队伍日渐壮大,反倒是对手戏僵硬疏离而毫无cp感的男女主cp除了秦芷薇方强行的营销通告外,无人问津。

电视剧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粉丝的指鹿为马只会惹路人逆反,演员间的对手戏张力感差距更是一目了然,由角色到演员又难免移情——

《至死靡他》开播一个月,却夏那个已经退圈不上的微博号却开始粉丝飙涨。

只有一条原创一条转发的空荡荡的咸鱼主页,更进一步勾起了cp粉们的好奇和征服心理,不少人每天评论区报到一遍,催促正主营业发糖。

而陈不恪拿着【却夏】账号发的那条最新微博,还有头一条下的几个回复,更是被cp粉视为开宗之典,相关截图被各大cp群争相传阅,就差被盘到包浆了。

而不久后。

《至死靡他》中倪白晴在明朔面前自尽下线,更是彻底将这对cp的热度推到最高巅顶——

【传说中的be美学,我悟了】

【我靠啊啊啊啊好虐啊!!!】

【呜呜呜我疯了我无了】

【天哪,你们看到陈不恪最后的眼神了吗?那个眼神让我感觉他已经不是明朔,就是陈不恪了,看见她真的跳下去以后他一个眼神我心都碎了呜呜呜呜呜】

【对,那种不可置信的恍惚但又本能的绝望,还有一丝掩藏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啊啊啊啊好想看他重生回到两人初恋然后在她为钱出卖自己之前强取豪夺的发疯文学!!】

【给姐妹递笔】

【姐妹会云多云啊!】

【你说了就要对我负责!快写!!】

【负责+1】

【负责+2】

【负责+10086】

【我去,《一起聚餐吧》这狗节目这次有点东西啊,他们又放了一段《至死靡他》剧组的未播花絮!甜哭我!姐妹们快去看!!】

【……】

《聚餐》节目组新放出来的番外短视频标题就取得非常简单粗暴——

《这一次,他终于拉住了她。》

显然就是之前在正片里被剪掉的,陈不恪追起抱住却夏一同跳出天台的那个片段。

这个未播花絮原本是悄无声息偷偷放上来的,扛不住“明白”邪|教cp队伍已经壮大到自成主力军,短短半日就给它传得人尽皆知,随处可见。

还送上了实时热搜盘踞整整一天之久,直接被奉为cp粉磕糖盛典。

借着这波预料之外的邪|教cp的大势,《至死靡他》剧播的热度也被推到巅峰。

cp粉自发团建,把《至死靡他》所有相关的正片、花絮、采访、综艺、宣发全都拉出来反复品鉴,试图从中抠出被前人所错过的糖。

虽然说着“角色行为不要上升演员”,但嗑生嗑死磕得头脑发昏,一不小心就忘了界限。

终于某天,某个cp粉大群通过内部渠道拿到了一个视频片段,几经剪辑,疯狂传阅,最后成功转到了一个大营销号的手里,被直接放了出去。

略微模糊的视频中,《至死靡他》开机发布会的舞台背景十分显眼。

站在正中的白毛顶流刚接过话筒。

“没有进军,公司安排,只此一部。”

——

到这儿还是公开采访内容,观众们不少看过。

然后他们就发现,后面还多了一段他们原本看到的公开版本里并不存在的。

“至于选这部的原因……”

台子正中的白毛顶流懒懒停下,有些突兀地侧过身,向着某个角落望去。

然后镜头一切,换到了另一个视角——刚好顺着陈不恪扭头望向的方向。

拉近。

站在台下最角落里,一个神色蔫蔫的女孩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然后忽然停住。

她似乎和陈不恪对视了。

空气死寂数秒。

话筒里传出一声低低哑哑又声线磁性熟悉的笑。

“是,看上人了。”

“——”

视频发布十分钟内。

#陈不恪&却夏#

一举冲上了各大平台热搜榜首。

彼时正是六月,暑夏初至,窗外树叶都油绿澄亮,风一吹就连成了波光粼粼的海洋。

这年的高考刚刚结束。

考场的监考老师讲卷子密封,由专人带走,学生们各自从窗外的绿海里回神,收拾书包,离开考场。

站在夏风鼓噪的长廊上,一位老师在窗前打电话:“…我刚刚收走的最后一份卷子,考生名字竟然和热搜上陈不恪那个绯闻女友一样,这么奇怪的姓也能重名……是吧,我也觉得神奇……”

她身后。

路过的女孩一顿,慢吞吞压低了头上戴着的棒球帽帽舌。

细白指尖扫过的地方,浅金色暗纹的“buke”绣在边沿上,在光下微熠地亮。

·

却夏大约是最后一批离开考点的学生。

她从陌生的学校大门走出来时,原本车水马楼拥堵成灾的校门外已经基本清空了,只剩一地狼藉的旅游补习之类的广告纸还在漫天漫地结着彩。

却夏漫无目的地走进校门外的树荫。

从包里拿出的手机在她掌心里被慢速旋转,却夏思索着要不要关掉飞行模式,看看那位监考老师说的“热搜”“陈不恪”“绯闻女友”又是怎么回事。

却夏还没有想到定论,一辆深灰色的商务车已经以滑行似的速度,缓缓停在了她旁边。

却夏止住脚步,帽舌轻抬。

她歪过脸,看见贴得严丝合缝的防窥膜上,映出她独自一人的身影。

商务车车门正在下一秒自动打开。

一头灿烂得在日光下辊成淡金色的白毛晃进她眼底,晃得却夏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最后一百天闭关冲刺,却夏和陈不恪也彻底没再联系,这一面见得恍惚又突然,却夏都不确定到底是真实还是可能是她的幻觉。

却夏竟然有点不太自在,她不愿承认是好久没见到男朋友的赧然,最多是炎夏曝晒。

她抬手想拉低帽舌,遮一下日光,也可能是某人过分侵略性的目光。

又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下一秒就该听见白毛一句冷淡不耐的:“上车,灭口。”

但是没有。

却夏还未从记忆里恍回神思,眼皮前一片浓重的影子就遮蔽下来——

白毛折着长腿跳下车。

然后那人身上淡淡的,久违又熟悉的木质香将她裹束。一并缠上来,是他将她勒进怀里似的力度。

“却总,见了被你打进冷宫三个月的男朋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某人自带冷淡感的声音被情绪压得微哑,他像是恼恨又像是欲念深沉地抬起手,但最后也只是扣在女孩蝴蝶骨后,轻轻捏按了下她纤瘦的颈后,然后将她往怀里扣得更紧。

却夏回神。

陈不恪捏她的那个小动作没来由地让她脸颊发烫,只能绷着假装无事:“你这样直接下来,不好吧?”

陈不恪略微直回身,长眸半敛:“哪里不好。”

“容易被人认出来,”却夏试图把大白猫往车上拽,“我们还是上车聊……”

“不要。”

陈不恪冷冷淡淡一句,就把女孩抱回原地,还多往前走了两步,塞到旁边的粗壮悬铃木后的墙根里。

然后他侧身一挡,直接把小狐狸包了饺子。

却夏挣扎无果,无奈仰脸:“为什么不要?”

“车里挤,影响发挥。”

“?”

不等却夏问他要发挥什么,眼前光影罩下来,紧跟着就是唇肉上微微一疼。

有人小狗似的,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

却夏:“?”

但比这个吻或者咬更叫却夏意外的,还是陈不恪低头在她唇前停滞了几秒,又抑着黑漆漆乌压压的眼眸,缓慢直回身去了。

却夏轻慢地眨了下眼,被他咬了下的唇瓣从浅色里透出靡丽的红:“怎么…了?”

陈不恪轻眯起眼,停了几秒,他忽然抬手,扣盖住了她的眼睛,“不许看我。”

“?”

却夏心里迟疑,不知道是不是陈不恪最近几个月又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变态爱好,接吻还不许她看他。

可等了几秒,依旧不见陈不恪有什么动作,只是能听见他莫名有些低的呼吸沉沉地绕在她颈侧,像在确认她的气息,每一次都靠到最近,却又停下,不肯真的触及。

却夏:“——?”

这莫非是白毛顶流最新的闹脾气方式?

却夏略微犹豫了下,就在陈不恪某次又气息靠近时,她踮起脚尖,借着他指缝间漏下的细微光影,轻轻吻到了那人大约是下颌到脖颈的位置。

离着喉结似乎近了些,她敏感地察觉那人喉结低深地滚了下:“…却夏。”

他喊她语气莫名恼火地哑。

却夏:“?”

这样也不对吗。

谈恋爱果然好麻烦。

却夏正心里咕哝着,后腰忽然一疼——那人以大到失控的力道狠狠抱起她,几乎是抢走似的,几步就把她提溜进了旁边的车里。

私密格挡被陈不恪重重一拍,紧跟着是灯火熄下。

却夏没来得及见光几秒,就被陈不恪握紧了手腕扣到后排放平的座椅里。

——几乎像张床了。

却夏心里慌了一下。

她挣了挣手腕,像被钢箍钳制,又踢了踢脚踝,小腿完全在那人屈膝抵扣的禁制之下。

如果有光照着,那却夏想刚刚她挣扎的场面一定像极了在砧板上努力又徒劳地挣扎的鱼。

想来也不太美观。

却夏一默,慢吞吞放弃了挣扎,转而仰脸看向头顶难以辨别的昏暗里。

“…恪总?”

小狐狸语气难得地示软。

但黑暗里没有任何回声,只有好像更沉了的呼吸,又好像没有。

却夏犹豫了下,试探地,轻慢地,拿小腿轻蹭了蹭扣压着她的某人的长腿:“陈不……”

恪字还未出口。

头顶一声闷哑至极的气笑,像咬牙切齿,那人呼吸靠近都像灼|热的烙铁似的:“今天两次三番,这可是你招我的。”

“?”

却夏属实不解了下。

她招他什么了?

但陈不恪没等到她问。

余下的车程里,他像是地核内烧起的最炙烈的火,灼遍他呼吸所及之处,丁点温香软玉都付之一炬,一分一寸也没放过。

一路漫长。

却夏起初是心虚理亏,晾了某人三个月,不忍拒绝;中间是被吻得莫名躁动,又赧于境地,忍不住反抗,却还被某人毫不留情地悉数镇压;等到最后,她已经是被某人欺负折腾得毫无力气,干脆昏沉躺平了。

临近高考这几个月原本就睡眠严重不足,这通折腾更是把却夏仅有的体力条直接清零。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

等车经过漫长的路程,开进陈不恪住处的地下车库,外面天空都已经黑了下来。

司机被陈不恪支走了。

然后后排车门自动打开,下来的白毛顶流衣冠整整,倒是被他抱在怀里的裹着他长风衣外套的女孩已经意识昏沉,被他打横抱着,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

中间电梯起落失重,却夏被晃醒了一两秒,看见近在咫尺在光线下异常显眼的修长脖颈,她磨了磨细牙,没表情地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没怎么松口,就又睡过去了。

陈不恪微微低眸,见却夏困累得不行的样子,原本餍足又愉悦的情绪就淡了许多,他眉峰轻褶起来,把人抱回房里,又一路送进卧室。

等搁上柔软的床,陈不恪没起身,就着放下女孩的只是半跪在床边,低着眉眼去看床上熟睡的却夏。

看了几秒,他没忍住,又伸出手,指骨修长的食指指腹轻而缓慢地摩挲过女孩雪白挺直的鼻梁,又落过鼻尖,轻触上她细腻勾人的唇瓣。

它被他欺负得最厉害,蹂|躏成靡艳的红,也更勾人了。

陈不恪喉结微滚,长睫跟着狼狈阖下,他避开视线不去再望她,起身离开了卧房。

·

张康盛的电话打进来时,陈不恪正斜靠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整个大平层拉着长帘,昏暗幽沉,只有投影幕布亮着莹莹的光。

陈不恪听见手机震动的声响,眼皮懒懒支了下,撑着额角的手臂松垂下来,他俯身,拨开茶几上放着的纸抽盒子,拿起皓石台面上亮着的手机。

来电显示在眼前晃了晃,陈不恪瞥向仍然睡得毫无动静的卧室,散漫地打了个哈欠,接起电话。

他视线懒懒落回荧幕上。

“恪总,xx娱乐时报的最新头版您看了吗?”对面语气严肃,开门见山。

“没有,什么事。”

张康盛:“我们之前猜的没错,秦芷薇那边确实应该是忍不下了,这波报道材料就是她团队里提供给那家媒体的。”

陈不恪撑着眉骨,没什么情绪地冷淡瞥着荧幕里的男女:“什么材料。”

“额,我还是直接发您看下吧。”

“?”

陈不恪拿下手机,等了一两秒,信息窗口弹出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去年影视城小洋楼下,他和却夏叠坐深巷内被拍的照片。

角度微妙。

当初看还没什么特别感觉,现在一瞥……

陈不恪眉头跳了跳,点开第二张。

标首就是张康盛说的那个xx娱乐时报。

头版大标题黑体加粗,十分显著:

《脚踏两条船竟是本色出演——巨星歌手疑被恶女骗身骗心?》

陈不恪:“………………”

陈不恪:“?”

大约是被白毛顶流这边漫长的沉默吓到了。

张康盛小心开口:“恪总,您怎么看?”

陈不恪冷漠:“胡说八道。”

张康盛:“是是,我们自己人肯定都知情,但外人不知道那照片里的人就是您嘛,您别动气,这种人不值得。”

陈不恪停了几秒,更冷漠了:

“她什么时候骗我身了?”

作者有话说:

白毛:老婆怎么还不骗我,着急。

**

46、狂想

却夏醒来的时候, 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黑透了,高楼重叠林立在夜色里,灯火分不清远近, 绚烂而模糊。

却夏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 放空着塞下太多知识点和考题而麻木混沌的大脑,许久后, 她才眨了眨眼。

她这是, 在哪?

大脑慢半拍地开始运作, 昏睡过去前的碎片记忆, 带着触感深刻的画面和声音, 一并凌乱涌回。

她在校门外遇到了陈不恪。

陈不恪把她拎上车。

然后……

然后女孩攥着薄被的指尖一僵,想要拉开被子的手嗖地一下收回去。

这些记忆。

难道是。

真实存在的吗?

却夏一边面无表情但红了脸颊地想着, 一边在被子底下,在无比羞耻的情绪涌来的浪潮里,她缓缓缓缓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陈、不、恪——

他竟然动真格的。

却夏在心底磨着牙,慢吞吞抬手拢好衣领。在这个似曾相识的房间里似曾相识的大床上又磨叽了几分钟, 却夏终于还是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隔着磨砂玻璃书橱向外望, 客厅里的灯似乎是关着的,可又有什么散发着微弱的、时不时明灭晃动的光。

却夏在昏暗里没找到拖鞋,只好赤着足, 无声拉开卧室的门。

昏暗的光线投到她长裙下雪白的小腿和足踝上。

与之同时,陈不恪拖得懒慢磁性的声腔也低低地传了回来。

却夏循声望去。

白毛顶流侧靠在沙发里,应该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声音压得低低的, 似乎是怕吵到她。

只不过那人向来对声音最敏感。

却夏打开门又停在卧室门口这一两秒, 已经足够他察觉什么, 拧身望过来。

“…就这样吧,你们处理。”

“?”

明灭不定的光影从他前方的荧幕拓下来,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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