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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解题方案

胖刘生病了,胖刘和张雨齐两个人的工作都压在张雨齐一个人身上。刘一璃虽然帮忙分担了很多琐碎的事务性工作,但张雨齐仍然感觉有些手忙脚乱。

张雨齐开始佩服胖刘,胖刘看着胖胖的,行动迟钝,每天做的工作居然是自己的好几倍,她还依然能够有条不紊,看来在二十九楼工作的果真没一盏省油灯。

由于突然加大的工作量,张雨齐就不免犯了错误。他忙于把各部门送上来的数据报表汇总给总裁办,就把市场部提交的一个紧急请示耽搁了,结果被市场部投诉到了倪可欣那里。问题不算大,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倪可欣还是很严厉地批评了他,这让张雨齐感觉有点下不来台,觉得倪可欣未免小题大做。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咏琳竟然问到了此事。

张雨齐没想到这事竟然反映到了张咏琳那里,而且张咏琳竟然会关注这种小事,心里自然有些不平,也就诉了半天苦。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文员助理,一辈子就想当好助理,我也犯不上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呀。”张咏琳一边往面包上抹着鱼子酱,一边说,说得云淡风轻。

张雨齐不是个木讷的人,他觉得姑妈问起来,自然有她的道理,立即承认错误,说:“我知道错了,今后一定改。”

张雨齐话说得诚恳,但张咏琳却听出了其中的敷衍。至少张雨齐对这件事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她抬起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张雨齐,问道:“哦?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说说你错在哪里,要怎么改?”

“我眉毛胡子一把抓了,没有处理好应机权变。换句话说,汇总报表是重要而不见得是紧急的工作,提交市场部请示是紧急而不见得是重要的工作。我应该权衡工作的轻重缓急,因事制宜,通达机变。”张雨齐眼睛看着姑妈,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他看到张咏琳含笑看着他,缓缓点点头。

“你能总结到这一步,做个助理也就马马虎虎合格了,但要真正管理好公司,光靠这些套话和理论还是远远不够的。”

“那该怎么做?遇到这样的事情正确做法是什么呢?”

张雨齐有些迷惑了。

“没有标准答案。”张咏琳笑了笑说:“随机应变只是个套话。我们是做企业的,企业的核心价值还在于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可欣他们关注的主要是管理流程的通畅和高效,这是保证利润最大化的手段。但真正的管理者,一定要跳出普通人的思维,要一眼看得到事物的根本,而不是在一些现象上探索,转圈圈。就像牵牛,你必须一把就要抓住牛鼻子,这样才能把牛牢牢控制,抱牛脖子,扳牛角,或许也能控制牛,但就要费大力了。看问题也是这样,一定要找根源,挖本质,看准关键处,才能事半功倍。”

虽然知道姑妈在教导自己如何管理一个企业,张雨齐听着,脑子也在不停地思考。他是不是走入了误区——被“局外人”邮件诱导?认为张咏琳有问题,所以这段时间总在张咏琳的身上打转,这些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就是没关注事情的根源。这件事情的根源是那场车祸,只有查清这个关键点,才能确定是否对张咏琳进行调查,自己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张雨齐思想开了小差,张咏琳自然看在眼里,她嗔怪地看了侄子一眼,说:“你要是吃饱了,就做自己的事去吧,没必要坐在这里陪我。”

张雨齐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这是张咏琳在点拨他作为公司的管理者应该有更大的格局,无论是惺惺作态还是悉心教授,此时此刻他都觉得,姑妈就是姑妈。

“您说的,对我确实很重要,我得好好消化消化。”张雨齐站起身,把餐桌的椅子推回到原位,又给姑妈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她右手边。

“去吧,去吧。”张咏琳即使吃饭,也还带着几个文件在看,她冲张雨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咏琳的一番话对张雨齐可以算得上是醍醐灌顶。

他决定从父母的死,也就是那起交通事故入手。

张雨齐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刘一玻。刘一玻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总比围着张咏琳绕圈子,捕风捉影要有用些。当时两人都不小了,十六七岁了,虽然家长都没有让他们掺和太多,但毕竟刻骨铭心,所以,对那场车祸都记忆颇深。

发生车祸时,是张雨齐的父亲张永琛开车,母亲梁惠英坐在副驾驶。车是在盘山公路上与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的,张永琛和梁惠英当场死亡,货车司机受了伤,但由于违章,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当时给父亲开车的司机赵德秋当天因为请了病假,并没有在车上。

两个人根据回忆,对案子展开分析。这时刘一玻作为律师的优势就完全展现出来。他不但思路清晰,而且大义灭亲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咱们可以用《基督山伯爵》里那个长老的思路来分析这个案子。”刘一玻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是说,从谁在这个车祸中受益,谁在这个车祸中受害的角度入手?”张雨齐也很聪明,立马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

刘一玻点点头,说:“没错!当然‘局外人’的话也不能全信,没准这起车祸就是个意外,那咱们就当是还姑妈清白了。但如果是人为的,你觉得谁是这起车祸最大受益者?”

张雨齐犹豫地说道:“应该是……我姑妈。”

“还有老刘。”

张雨齐惊讶地说:“刘叔?”

“你想想啊,这起车祸后,姑妈接管了永惠公司,而老刘成了公司的话事人,两个人都掌握了公司的大权。姑且不管是不是他们制造的这起车祸,他们肯定是车祸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也是最不愿意旧事重提的人。”

张雨齐不住点头说道:“有道理,所以这些日子我们围绕着姑妈打转,却什么也查不到,也是有原因的。”

刘一玻说道:“当然,他们肯定不会主动去翻这些旧账。咱们做晚辈的,也不能严刑逼供,再说,他们俩说不定建立了攻守同盟。但货车司机王大力就不一样了,他是车祸肇事者,而且服了三年刑。你说,他是不是最想翻案的人?那他一定也是最有可能说实话的人。”

张雨齐对撞死父母的凶手王大力还是怀着很深的芥蒂,忍不住质疑道:“他能跟我们说实话吗?”

刘一玻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现在无法确定,只有见了面再说。但这只是一个突破口,咱们需要试一试。”

张雨齐点点头,说道:“除了王大力,其实还有个突破口。”

“你是说赵德秋?”刘一玻问。

“没错,他怎么不早不晚正好在那天请假?而且车祸后不久就离职了,这是不是也值得怀疑?他难道有预感?还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如果他提前知道了什么,或者有人告诉他那天不要动车,是不是很可怕?”张雨齐说着,都感觉身边有股凉气。

“好,那咱们就先找王大力,再找赵德秋,我动用所有人脉,一定把这个案子查得清清楚楚。”刘一玻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一玻果然没有吹牛,他很快就打听到了王大力的下落。

张雨齐没有见过王大力。

车祸后,王大力也受伤进了医院,出院后就被拘留判刑了。

张雨齐觉得王大力是自己的仇人。他对王大力有切齿的仇恨,就是这个人,违章驾车撞死了自己的父母,让他成了孤儿。虽然刘一玻一再告诉他不要冲动,等第二天与他一起过去调查。但一了解到王大力的下落,张雨齐还是没法沉住气,因为是周末,倪可欣没有找他加班,他便独自开了车,直接冲到了王大力所在的康复医院。

“妈的,他倒是过得挺好,竟然能有钱住康复医院。”在路上,张雨齐虽然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在思考如何介绍自己,如何劝王大力说出当年的实情,但一想到惨死的父母,张雨齐就觉得血在往脑袋上使劲冲,冲得他眼睛都是红的。

这个位于城乡接合部的康复医院并不大,可能是乡镇或者一些公益机构办的,已经显得很破败了,但位置还不错,周边山清水秀,也很安静。虽然,还没进医院,空气里已经弥漫着来苏水的味道。

“谁?王大力?不用登记,你直接去好了,在后边院子里,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姑娘推着晒太阳的那个就是。”医院看门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穿着一身不知道多久没洗的保安服,正颠着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烟,开着话匣子,听张雨齐说找王大力,就随手往医院院子里一指。

为了取得王大力的好感,得到有价值的信息,张雨齐还在路上买了一个水果篮。他拎着水果,快步走到医院的后院,果然看到院子里有个头发花白的人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一个穿着运动服、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人坐在轮椅边上,正专心地削着苹果。

“请问这位是王大力先生吗?”张雨齐轻轻咳嗽了一声,对背对着自己的年轻女人,轻声问道。

“是呀,你是……”女孩边说着,边扭过头来。

这一扭头,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这年轻姑娘竟然是倪可欣。

两人都“你、你、你”了半天,涨红了脸,谁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大力已经是傻子了。

车祸后,王大力因为受到惊吓,一直神志不清,又蹲了三年的牢,出来后,基本上就是一个傻子了。他目光呆滞,嘴角一直流着涎水,纵是张雨齐和倪可欣相互“你”了半天,王大力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已经傻了,谁都不认识了。”倪可欣拿挂在轮椅上的毛巾擦了擦王大力嘴边流出来的涎水,哀叹一声,说。

张雨齐没有说话。

他内心里翻江倒海。这是导致他父母车祸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已经变成了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他不知道应该悲哀还是快意。

可是,为什么倪可欣会在这里?难道是姑妈派来的?如果姑妈派倪可欣来照顾王大力,那不说明……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寒冷。

倪可欣倒是很快就稳定住了情绪。她弯下身,轻声对王大力说:“叔叔,我的同事来接我了,今天就不多陪您了,下个礼拜我再来看您。”

王大力一点反应也没有。

倪可欣熟练地把固定轮椅的手闸放开,把盖在王大力腿上的毛毯收起来,叠好,放进轮椅后边的塑料筐里,推上轮椅,对还呆傻站在一边的张雨齐说:“走吧。”

张雨齐拎着水果篮,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跟在后边。

两人一直把王大力送进他的房间里。

倪可欣又去与医院的护士交代了半天,似乎又去交了王大力的各种费用,才从医院里匆匆跑出来,笑着与看门人打完招呼,也微笑着对蹲在医院门口与看门人抽烟聊天的张雨齐说:“你走吗?可以捎我一段吗?”

坐到了张雨齐的车里,倪可欣立即收敛了笑容,换成了在公司里对他一直冷若冰霜的表情。

“你是坐公交车来的?”张雨齐一直想不明白倪可欣与王大力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照顾这个已经痴呆了的货车司机,他看倪可欣系好了安全带,就边启动车边问。

“你跟踪我到这里,竟然还问我是怎么来的?”倪可欣冷冷地说,俊俏的脸庞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勒在安全带后面的丰满的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

“我跟踪你?我还想问你与王大力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你要照顾一个开车撞死人的刑满释放犯?”张雨齐也是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冲谁发。如果王大力真的变成傻子了,那通过他了解车祸真相的线索就断了,但无论他看到的,还是通过医院看门人了解到了,情况对他都极为不乐观。

“如果你不是跟踪我,那你为什么来找王大力?你有什么目的?你凭什么说人是王大力撞死的?”倪可欣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连串的发问咄咄逼人。

张雨齐开着车,脑子也在急速转动,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倪可欣,倪可欣也是眉头紧皱,似乎也在盘算着如何对付他。要冷静。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聊聊?你肯定对我满腹狐疑,我对你也充满好奇,我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何必要像仇人一眼横眉冷对呢?你看好不好?”张雨齐先说了话。

“可以。”倪可欣冷冰冰吐出两个字,脸却依然紧绷着。她是永惠这样大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也是跟着张咏琳见过世面有过历练的,话说出口,立即觉得自己语言过于僵硬了,马上找补了一句:“我没有把你当仇人呀。”

张雨齐笑了笑,说:“没有吗?刚才可像个好斗的小公鸡,剑拔弩张的,恨不得立即就要冲上来把我撕碎似的。”

倪可欣的表情也逐步松弛了下来,她放下汽车副座上的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也笑了笑,说:“有那么吓人吗?把我说得跟母夜叉似的。”

“你是没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我就后悔没给你照下来。”张雨齐边说着,边去摸放在前风挡玻璃下面的烟。

“不许抽烟,专心开车。”倪可欣打了他的手一下,嗔怪道。

“不是要抽烟,”张雨齐微笑着,说,“你把那烟从那里拿下来,烟盒被太阳一照,反光,有点晃眼睛,我的上司在车上,我肯定要保证领导安全呀。”

“狡辩。”倪可欣微笑着,并不领情,说,“车里的烟味我难道闻不出来?这一块路况不好,坑坑洼洼好久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

殊途同归的“统一战线”

进了城,张雨齐并没有问倪可欣去哪里,直接把她带到一家咖啡店。

这家咖啡厅不大,但很有格调,午后的阳光照在原木桌子上花瓶内的野花上,让人觉得时光浪费在这里分外美好,心也会忍不住慵懒起来。前几天他和刘家兄妹刚刚来过,当时他就想将来有女朋友一定要将她带来,这种环境下看着她悠闲地搅动咖啡,那一低头的温柔想想都是一种享受。没承想还没找到女朋友,就把他的顶头上司倪可欣拐到这里来了。

倪可欣可没有搅拌咖啡的悠闲,她一坐下来,立即又恢复到全身戒备状态,像一只美丽而充满致命危险的猎豹,目光和表情也都冷峻起来。

“说吧,怎么聊?”她看张雨齐也坐下来,就直接开门见山,这也是她一贯的工作风格。

张雨齐倒是不急不躁,他觉得王大力这条线很可能要落脚到倪可欣身上了,如果她是姑妈派过去的,那不就足以证明姑妈在车祸事件上内心有鬼吗?

倪可欣在张咏琳身边这么多年,参加过无数次谈判,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能力手段自然没得说,虽然人紧绷着,但一开口,采取的就是守势。这是绝顶聪明的做法,这样的谈话,守势反而掌握着主动权。

张雨齐只能试探,他用“反切”的方法,也是开门见山,说:“我知道董事长派你去照顾王大力,也是出于好意……”

“凯文。”倪可欣直接打断了张雨齐的试探,说,“你不必拿假设做结论来套我的话,我们也不必绕圈子,董事长没有派我去,我去照顾王大力只是我个人的行为,董事长并不知情,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倒是可以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去找与你的生活应该八竿子打不着的这个王大力?”

“这……”倪可欣的这一招反守为攻一下子就把张雨齐“将死”了。张雨齐没有想到,倪可欣上来直接否决了这事与姑妈的关系,这一招立即也打乱了他的进攻步骤。

“这,这,你不是觉得我是在跟踪你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找王大力?”张雨齐也不是笨蛋,立即又把球踢回去,这样的回答,其实有点狡辩的意味。

“我在车上想了,如果你跟踪我,就不会不知道坐在轮椅边上的人就是我,你当时愕然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如果你跟踪我,也不会选择在那样的场合下暴露,你的目标就是王大力。说说吧,张少爷,你到底什么目的?怎么打算的?”倪可欣不紧不慢地说,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张雨齐倒是大吃一惊,说:“你叫我什么?张少爷?我……”

“别装了,这事你们瞒得了别人,怎么能瞒得过我?我跟董事长好几年了,难道不知道她的侄子在英国?你毫无背景资料,进公司实习,根本没走人事程序,十几分钟就安排妥当了,什么样的背景能让公司这样特事特办?董事长指定将你安排到我手下,我又不是不了解她,她会对一个普通实习生这样关照?刘总的千金天天围着你转,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你来历非凡呀!再说了,你开的这车,我也不是第一次坐。”倪可欣边说着,边端起咖啡,浅浅喝了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手足无措的张雨齐。

张雨齐笑了,他用大笑一边掩饰内心的慌乱,一边急速地思考着对策。

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先承认了。

“姑妈用心良苦,我却是不成器。”张雨齐说,“你跟着姑妈很久了,肯定也耳闻她的侄子对管理公司没有兴趣吧。”

“听她说起过,恨铁不成钢。”倪可欣看着张雨齐,调皮地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我对回国也没有兴趣,我回来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张雨齐知道了倪可欣是个厉害角色,到现在为止,自己已经被脱光了,她还没有吐露一丝有价值的信息,与其拉锯式地试探,还不如如实托出,看看她的反应。

“噢?”倪可欣只是挑起了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张雨齐。

“我想悄悄调查导致我父母死亡的车祸案,因为与王大力有关,所以才去找王大力。”张雨齐说。

这倒是符合逻辑,倪可欣觉得这是实话,神情就松弛了不少,她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用手托着腮帮,问:“为什么要悄悄调查呢?董事长不同意?”

“我是收到一封自称局外人的邮件,邮件似乎暗示车祸与我姑妈有关,所以,我不能让姑妈知道。”张雨齐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几句。

“董事长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的为人。”倪可欣说得倒是斩钉截铁,像是为姑妈表白,也像是在试探张雨齐。

“我当然也不相信车祸真的与她有关,如果了解到车祸真相,不就也洗刷了她的清白吗?”张雨齐说。

“我也想知道车祸真相,而且,我一直认为王大力是冤枉的。”倪可欣倒是也很干脆。

“那我是否能知道你与王大力什么关系,既然我已经开诚布公了?”张雨齐不是笨蛋,马上抓住了机会。

倪可欣心底的戒备并没有完全放下,她托着腮帮,并没有接张雨齐的话茬,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嘀咕道:“自称局外人的邮件?哦,我说你那天在办公室与我探讨存在主义呢。”

张雨齐觉得倪可欣太狡猾了,她一记太极拳又把自己的问题“滑”过去了。

“我当时以为自称局外人的人是你呢。”张雨齐老老实实地说。

“我?”倪可欣惊讶地看着张雨齐,非常不屑地说,“我干吗要做这种事呢?我一直想弄清楚真相呢。你没看到王大力有多惨?我要是知道真相,早就报警了。”

倪可欣的神情不似作伪,张雨齐忍不住有点失望,但他还是很坚定,恶狠狠地说:“王大力至少还活着,还有你这样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姑娘每周去探望,可我的爹娘呢?他们已经死了,惨死了,他这样的下场有什么可惨的?”

倪可欣一时语塞,眼睛倒是红了,从神情上看,倒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叹口气,说:“发生这样的惨剧,估计谁都不愿意,你也是可怜,小小的年纪就成了孤儿。”她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又擦了擦鼻子,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知道王大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话都到了嘴边,倪可欣又卖关子。

“我不知道,在我心里,至少他是一个该死的人。”张雨齐恨恨地说,有对王大力的愤恨,也有对倪可欣卖关子的不满。

“到网上,现在还能查到他的事迹,他是北京献血最多的人之一,他过去是开出租车的,只要听说血库缺血了,他立即挽起袖子就去献。后来,他开货运大车跑个体,只是为了多赚钱,资助几个贫困家庭里的孩子读书。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被资助者,王叔叔资助了我整整六年,一直到我上了大学。”倪可欣说着,眼泪流下来,她用含着泪花的眼睛盯着张雨齐,柔声说,“你觉得他是一个该死的人吗?”

轮到张雨齐僵住了。他搓着手,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倪可欣。

“你不了解大力叔叔,他驾驶汽车几十年,从没有出过差错,他做人做事都小心翼翼,这样善良的好人,怎么可能去违章驾驶撞死人?”

“他在法庭上已经认罪了。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与他撞车的事故中。”张雨齐说得很坚定,在谈到父母死因时,他从来不会含糊。

倪可欣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内情了,也可能是出于内疚,也可能是害怕,我始终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次车祸一定不那么简单,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阴谋,所以,我们要联起手来,找寻车祸的真相。”张雨齐发出了邀请。

“这个我赞成。王叔叔帮助过那么多人,他本该成为社会楷模,人人敬仰的,却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还戴着一顶刑满释放犯的帽子,这对他太不公平了。如果能还他清白,就算赴汤蹈火,我也愿意。”虽然刚才还梨花带雨,但谈到能查明真相,还王大力清白,倪可欣立即止住泪水,话说得掷地有声。

“好,我们联起手来,一起来查明真相,我要把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挖出来,让他血债血偿。”张雨齐用拳头猛砸了一下桌子,把倪可欣吓了一跳。

突如其来的线索

张雨齐把在王大力那里遇到倪可欣的事告诉了刘一玻,这让刘一玻也非常惊讶。

“怎么回事?在王大力那里碰到倪可欣?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呀,我俩都谈过了,准备结成调查联盟呢。”张雨齐在电话里很认真地说。

“这事有意思,有意思,咱们见面谈,合计合计。”刘一玻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

“行呀,但千万要保密,尤其不能让你家那个跟屁虫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我和倪可欣联手,解释不清不说,保准要坏我们的事。”张雨齐叮嘱刘一玻。刘一璃对他的小心思他很明白,可他心里还是觉得刘一璃就是个亲密无间的妹妹,说又说不开,撵又撵不走,反倒是对倪可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当然,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考虑这些,查清车祸真相才是他回国的目的,爹妈冤仇未报,扯什么儿女情长?

刘一玻约了张雨齐一起去游泳,这真是甩掉跟屁虫的好主意。刘一璃是旱鸭子,小时候跟着两个哥哥后面毫不犹豫地跳进游泳池,结果差点儿被淹死,之后就再也不敢碰水了,游泳更是说死也不学。“我闻不了游泳馆那消毒水味。”刘一璃总这样为自己不敢学游泳找借口。

听张雨齐讲了与倪可欣见面和谈判的事,刘一玻兴奋地在泳池旁走来走去,微隆的小腹跟着颤抖,看上去不像个二十来岁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有倪可欣做内应,我觉得是个里应外合的好机会呀,这妮子聪明透顶,人也漂亮,你不会借联手之际顺手牵羊吧。”他揶揄张雨齐。

张雨齐枕着自己的拳头,跷着二郎腿躺在池边的休息椅上,听刘一玻揶揄自己,似乎戳穿了他心事,脸不由得红了,他坐起身,说:“你想什么呢?思想那么肮脏,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来了,要干大事了,谁还有心谈私情。”张雨齐说得冠冕堂皇。

刘一玻笑笑没说话,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等兴奋劲儿褪去,就顺便坐在张雨齐边上的椅子上,语带欣慰地说:“好啊,不管怎么说,有了她帮忙,咱们就能随时掌握姑妈的动态了。”

“我也这么觉得。可她认为姑妈不是那种人,车祸应该与姑妈关联不大,这与我们的分析和判断是有分歧的。”张雨齐老实地说道。

刘一玻的眼角抖动了一下,他垂下眼想了半天,不由自主地叹口气,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以现在的态势看,我还是觉得姑妈的嫌疑是最大的。”

叹气这事好像会传染一般,张雨齐也跟着刘一玻叹了口气:“是呀,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最有可能是真实的结果。”

刘一玻看张雨齐有点沮丧,忍不住又安慰他:“你也别太担心,这个说法只是建立在那起交通事故是被设计的基础上的,也没准那起交通事故只是单纯的意外呢。”

“蹊跷太多了,怎么可能会是单纯的意外呢?”张雨齐烦闷地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泳池边上,顺着池子滑下去,将全身浸在水里,好半天才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还坐在泳池边的刘一玻道:“如果只是意外,你说出车祸那天早晨,我爸妈那么早急急忙忙开车出门,他们去干什么呢?”

刘一玻脸上什么也没有,但也学着张雨齐抹了一把脸,若有所思地说:“这怎么核实呀?两个老人都去世了,我听说是去找姑妈,所以姑妈一直心怀愧疚,车祸发生后哭得死去活来的,可一大清早找姑妈做什么呢?”

张雨齐扒在泳池的边上,说:“对呀,大清早找姑妈,而且那么急急忙忙,这不是疑点吗?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找姑妈为什么不打电话?”

刘一玻也跳到泳池里,游到张雨齐边上,说:“你当时不是在家吗?一点动静没听到?”

“我不是睡着呢嘛。谁会想到出事呢,我爸妈都有早起的习惯,天不亮就起来,忙这忙那的,我睡得沉,根本没听到。”张雨齐懊恼地说。

“那出事那天,除了他们急急忙忙出门,家里有什么反常吗?”刘一玻干脆坐到了池子边上,问。

“没觉得有什么反常呀,”张雨齐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要说反常,也有,他们急急忙忙出门,没给我留早饭,这也是常事呀,我在他俩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没关大门?哦,对,我爸很少开车,那天自己开了,我妈大清早为啥跟着去?”

“司机,”刘一玻恍然大悟一般,“赵德秋。赵德秋没去接你爸,对吧?”

“对。”张雨齐手一挥,激起一片水花,“咱们那天就商量着从王大力和司机入手,既然王大力这条线索断了,那就应该找司机呀。”

“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刘一玻也来了精神,“我去找赵德秋的联系方式,过去与他还很熟,总跟着他玩,后来他辞职了,就没联系了,但找他应该不难。”

“那就从他那里突破,他总应该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就那么巧,车祸那天他偏偏躲了过去?”张雨齐恨恨地说。

深入虎穴未必能得虎子

这次,刘一玻说了大话,找赵德秋其实很难。

赵德秋离职后,就与永惠公司没有了联系,好几个过去与他相熟的人也早没有了他的联系方式。刘一玻和张雨齐凭着记忆,还去赵德秋原来住过的附近找寻了好几次,那一片已经盖起了大楼,原来的居民早已经拆迁搬走了。

赵德秋的家也已经搬过好几次了。

所以,当张雨齐和倪可欣费尽千辛万苦在一条写满拆字的胡同里推开赵德秋家的门时,他吓了一跳,张口就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了?”

这是一片狼藉不堪的老旧小区,因为面临拆迁,很多家都不再收拾,胡同很是污浊,住家已经不多了,只有几个老头儿在路边晒太阳。胡同口有家小卖部,卖些生活用品,几个没什么事的男子在那里买彩票,憧憬着中了大奖后怎么分钱。

“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儿。”倪可欣穿着高跟鞋,跟着张雨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到处都是待清理的垃圾的路上,不由得感叹。

“你还别说,要是碰上拆迁这些人都立马腰缠万贯。”张雨齐一边走,一边说,遇到有污水的地方,还要搀她一把。“人的素质,实在有待提高呀,怎么能在街上就大小便呢。不让你来吧,非要来,这又不是相亲,还穿高跟鞋。”张雨齐嗔怪道。

“讨厌,不是为了陪你嘛,大男人还这么啰唆。”倪可欣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一边挤对张雨齐。

赵德秋的家里倒是不显得那么脏乱,与胡同里的肮脏有点格格不入。张雨齐他们敲门进去时,他正在研究彩票,看来买了不少,摊了半桌子。

七八年没见,赵德秋已经变得快要认不出来了,过去的精明灵活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苍老。毕竟是过去的熟人,从小跟着他玩耍,张雨齐还是跟过去一样,规规矩矩地叫了声:“赵叔叔好,您还认识我吗?我是雨齐。”

“噢,原来是雨齐呀,我已经快认不出你了。你不是出国了吗?这个闺女是你女朋友吗?”张雨齐他们刚进门时,赵德秋还惊慌了一下子,一听是张雨齐,就大剌剌地坐下了,也招呼他俩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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