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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怎么不去。”杜窈嘀咕。

程京闻说:“可能觉得你和人家没有代沟。”

“是嘛,”杜窈有点得意,鼻尖翘起来,“但她是刚成年的小朋友哎。”

她讲这话时,眉不自主往上抬。

乌亮的杏眼也睁大,蓄满了少女一点得意与笑,像满厅室的光都聚在她眼里。

莹润的唇稍稍噘起。

或许是菜吃咸了,杜窈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

程京闻嗓子又痒了起来。

举起杯子,冰凉的酒液一饮而尽,反倒叫他心里更燥。

杜窈再说了几句话,起身离席。

站起来的时候,粉色的裙边碰上程京闻手腕,很轻的磨蹭。

心上便也像被什么轻蹭了一下。

程京闻握在酒杯的手顿时紧了紧,目光沉下去,在思量的表现。

顷刻,又松开。

今天可以加快一点进度。他想。

杜窈在后院找到了原莺。

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很纯的长相。丁香紫的连衣裙,衬得人又乖又静。

正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晃。

见到她,抿嘴笑一笑:“你好。”

“贺知宴让我来陪你玩。”她坐到秋千的另一边,跟原莺一起晃。

“……他又把我当小孩子。”

杜窈安慰她,“至少蛮宠你的。”

“你结婚了吗?”

杜窈一愣:“没有。”

原莺很愁苦,“可我十八岁就已经跟一个人订终生了——我甚至还没谈过恋爱。你谈过吗?”

这话,不由要杜窈想到以前的自己。对她亲昵一点,点了点头。

原莺好奇:“谈恋爱一般做什么?”

杜窈思索片刻。故作高深地暗示:“你还小,不适合知道。”

原莺:“我懂了。”

杜窈眨一下眼睛,两个人笑起来。

姑娘间的小玩笑让原莺对她亲近了不少,问题也大胆些:“你和程先生是情侣吗?”

“不是。”

“他吃饭的时候一直看你哎。”

“装给爷爷看的——嘘,你可不要说出去。”

“可是,”原莺疑惑地抬头,“我听他和宴哥说,你们结婚的时候会给他发请柬。”

杜窈噎了一下。

又大概明白缘由——无非是从前对贺知宴介怀得要命,即便是分手了,在他过去的假想敌前也不要落下风。

她轻轻嘁声,“幼稚,别当真。”

与原莺在院子里再待一会,看见贺知宴走出屋子过来,便识趣地跳下了秋千。

“人散的差不多了,”他说,“程京闻在前院等你——但是有些喝多了,你看着点。”

杜窈点了点头,去前院找他。

揿亮廊下的壁灯。

程京闻正懒散地躺在院里的藤椅上,两腿交叠,指尖夹了一根烟。

应该是听见她来,略偏下头。

“来了,”程京闻站起身,“今天在客房对付一晚吧,我开不了车。”

杜窈:“我找个代驾吧。”

“……车坏了。”他缄默片刻,“我走不了。”

杜窈困惑地眨了下眼。

去扯他的衣袖,“不是千杯不倒——”

这人直挺挺地往前栽进她怀里。

杜窈不及防地踉跄两步。

“哎,程京……”

他全身的力量都欺压上来,把杜窈抵在房廊下,溶溶暖光的壁灯边。

呼吸很重,很粗。

滚烫的吐息随颈侧血脉的贲张,一深一浅地喷洒到杜窈耳根。

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背。

不像是醉酒的人在倚靠什么,更像是恋人间稀松平常的亲昵。

他的声音贴在耳边,有一种与之相悖的清醒与沉冷。但内容又很混沌,似乎破开杜窈这几天的梦与现实的隔阂。

“窈窈,”他呢喃,又像勾引似的,“我难受。”

请贺知宴帮忙把人搬进了客房。

他走的时候还嘱咐,“我和小朋友在隔壁,你们干少儿不宜的事小声点,隔音不好。”

杜窈朝他翻了个白眼。

关上门,看了眼半坐在床上的程京闻。

犹豫一会,还是大发善心地给他脱了鞋,坐到床边,解他的领带。

“窈窈……”他皱起眉。

杜窈以为他要说什么。

俯下身,凑去他耳边,“怎么了?”

他半睁着眼。

灰蓝的眼微眯,目光很茫然。似乎是被顶上吊灯的光直照到,不舒服。

好像真喝醉了。

杜窈拿手指比在他眼前,“这是几?”

“……十一。”程京闻略微反应一会,才答。

杜窈心里还在想卢豫说他千杯不倒,怎么今天几杯低度数就晕成这样——或许后面与贺知宴又喝了一些,也或许是卢豫喝昏了说的也是胡话,反正,他平日里就不靠谱。

她晃晃脑袋,把领带解下。

仗着程京闻意识不清醒,把灰色的领带抛搭在他眼上,替他暂且挡光。

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澡,换上管家备下的睡裙,人舒服了不少。

推门出去时,外面一片沉沉的黑。

程京闻把灯揿灭了。

杜窈不予一个醉鬼计较,摸索着去碰搁在床头柜的手机。还没找见,手腕被凭空伸来一只掌心发烫的手攥住。

杜窈吓了一跳。

才反应过来是程京闻,整个人就被踉跄地抵到了墙边。始作俑者还格外好心地拿胳膊垫在她肩胛骨下面,不叫她撞着。

可便是撞在胳膊上,杜窈也疼。

吃痛地蹙起眉,推他,“程京闻,你发什么疯?走开——”

“窈窈。”

他呢喃似的咬这两个字,缱绻温柔。

杜窈顿了顿,气焰弱下去。

象征性推了推他的肩膀,“走开呀。”

程京闻俯下身,把脸贴在杜窈的颈侧。

细碎的发蹭得她耳廓发痒,灼热的鼻息不加掩饰地喷洒在她的肩与背上。

“窈窈,”他轻声,“这几年,我很想你。”

杜窈情愿相信程京闻这会是真的醉了。

刚抵达国外的前几周,杜窈每天都要把程京闻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十几遍。

没有等到一通电话,一封消息。

既然很想她——

为什么不来找她。

一个人怎么能用这样恳切的口吻,说出这样假的话?

杜窈没有回应。

揽住她背的手又收紧几分,声音沉沉地浮在耳边,哑得人发燥。

“你没有话想说吗?”他问。

杜窈的鼻尖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心里清明,但脸庞依旧很烫。

她小声:“程京闻,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片刻,后背的手移开了。

程京闻应该在打量她。

杜窈察觉到一道很明显的视线,有酒精的麦芽味儿。

以前这会儿,程京闻该来吻她了。

杜窈无意识地拿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嘴唇——下一秒,便被人有些肆野地咬住。

她疼得呜咽一声。

直到程京闻撬开她的嘴,长驱直入地侵略进去,杜窈才回过神。

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但不需要眼见为实的确认。神经末梢席卷酥麻与刺激,清清楚楚地告诉杜窈——

程京闻在吻她。

像是发泄怒气,这个吻充斥着征服与暴戾的恶劣。啧啧的水声里,除了她呜咽的鼻音,很快再添上铁锈的气味。

杜窈半点反抗不了。

手被程京闻锢在了头顶,腿也被他死死地压住,像案板上的鱼,由他摆布。

杜窈浑身都软下去。

缺氧,身体本能地开始回应他。这会儿,程京闻动作反而开始放轻,松开了她的手,细密而轻柔地配合她。

杜窈溺在他的怀里。手臂在半空停顿半晌,轻轻环住了他的衬衫底下精瘦的腰。

“程京闻……”

“嗯。”

他似乎还醉,鼻腔含混地哼一声,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根。

手上,也回应似的搂住她的腰身,更紧,恨不得揉进骨血。

掌心的滚烫与力道,隔着薄薄的睡裙,像一种情与欲最充沛,最不加掩饰地触碰。

杜窈彻底丢盔弃甲。

心里藏了几年的芽,不管不顾地生发出来。撞开头顶的积土与灰,直冲云霄里的高岭之月,满腔的执拗毫无保留地宣泄在去碰这苍白的月光的动作上。

杜窈想,今晚,她或许可以也做一个喝醉的人。

直到——

程京闻伏在她耳边说:“窈窈,别不要我。”

像一剂针。

扎进静脉里,她像即将溺毙的在梦里的人重新恢复理智,用力地推开程京闻。

骗子。

隔壁。

贺知宴捂住原莺的耳朵,敲了敲墙,“喂喂,动静小一点?”

作者有话说:

就算抄自己作业,也不要照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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