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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梵克走后,郑千橙静默中站立,思索这些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在陈梵克心中所占分量,他在喜欢自己的同时也和别人恋爱着,他的性格讨喜,能言善辩,他对她的执着说白了更像是心有不甘。
郑千橙就是这样认为的。
江宋不一样。
江宋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可以在与异性的交际中如鱼得水,身体到心理却只接纳江宋一人。
她以为江宋爱她不深,误以为他没那么需要自己。
她不了解江宋,江宋也不了解她。他们没有在彼此身上获得安全感,又那么渴望在一起。
徐行之比想象中来得要快,车灯扫过眼睛时,郑千橙吓了一跳。
她拉开车门坐到后座,而后车子启动,徐行之注意着她的动态,询问道:“江宋怎么又走了?”
郑千橙把胳膊肘抵在车门玻璃上,手撑着额角,语色淡淡道:“去哪。”
“回北城。”徐行之顿了顿,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他给我点电话来接你,我问他怎么不接,他说医院太忙了。”
郑千橙没说话,只静静听着。
徐行之道:“他该不会是就抽空回来看孩子一眼?”又道,“何必呢,这么累。你见到他了没?”
“见到了。”她声色沙哑。
“怎么了?”徐行之察觉到不对劲,笑了声,“闹别扭了?”
郑千橙“嗯”了声。
“因为什么?”徐行之开着车,揣测道,“因为跟你吃饭那小子?”
郑千橙头痛欲裂,感觉自己要感冒,指着前面的杯子,问道:“哥,杯子里有热水吗?”
徐行之道:“有。”
“我要喝。”
“自己过来拿。”徐行之又看她一眼。
街道灯光如昼,车厢内视线不清明。徐行之后知后觉道:“哭了?”
郑千橙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喝着热水,脸颊皮肤被水蒸气烫得干裂发痛。
徐行之打了转向灯,靠边停车,扭过头问道:“怎么了啊?”
郑千橙抽出纸巾擦眼泪,鼻尖眼下通红。半耷着眸,低声道:“别问了。”
徐行之顿了一下,道:“你这样回去爸妈准疯了,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不想解释我跟他们解释啊。”
郑千橙怕自己一出声就止不住泪,徐行之看着她的难过样,别提多心疼,着急得想吼人,只能生生忍住:“是和江宋闹别扭了,还是跟你吃饭那小子惹你了?”
“你说啊!”徐行之急道,“哭什么!”
随即,郑千橙深深吸了口气,嚅嗫道:“哥你说得对,我不该背着江宋,和别人单独出来吃饭。”
徐行之眉心划过一丝诧异,而后沉默数秒,才道:“我说着玩呢,江宋——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除非……”
“除非什么?”郑千橙抬头,双眸带水。
徐行之支支吾吾道:“说不清。”他扭过头去,叹息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过你和妹夫两地分居着,也不能搁着啊。”
说着又叹息:“这个江宋,工作再忙也不能说走就走啊。”
郑千橙重新倚回车窗上,唇瓣翕动:“他总这样……”
“还是不能这样。”徐行之认真道,“结婚和恋爱不一样,没孩子和有孩子不一样,在这之前你们吵架分手耽误的是你们自己的事儿,难过消极个把月就完了。有了孩子得为孩子着想。”
“但是我也能理解,人都有缺点,有脾气嘛。”徐行之道,“但人也有张嘴,他不说你说,他说你不说,一定要沟通。”
他重复道:“一定要沟通。”
徐行之这话说得像模像样,自然是被现实生活打磨成情感大师。而人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成为当局中的迷者,郑千橙的心思几乎扭成麻花,凌乱无序,打了死结。
车子重新启动,行驶在宽阔平坦马路中,过往车灯如同帧帧电影画面向后播放。郑千橙将头埋在长发里,屏息静等。
她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长指轻点几下,将陈梵克在联系人中移除。
陈梵克主动删她,是她从未想到的事情。
不过正如他说,她这人心狠,如此操作,竟无半分感触。
窗外灯光暗了,车子拐进小区大门。黑墨色夜空遥远静谧,小路上有行人孩童经过。郑千橙的目光落在联系人老公那一栏,手指迟迟未落。
她觉得自己应该给他打个电话,也预料到自己情绪尚未稳定话语出口,两人关系可能会更加险峻。
进到家门时张曼莉察觉到她的异常,神色紧张地问怎么了?
徐行之跟在她身后向二老解释,和江宋闹了点儿小别扭,没什么大事。
回到房间,郑千橙趴到小床边看小橙子,房间开了盏台灯,小姑娘的睡容像极了她爸,眼睫毛又长又密,鼻梁挺翘。
过了会儿,徐志阳进门端来杯冰糖雪梨,烫的,刚刚熬好。又过了会儿,张曼莉进来给她端水烫脚,让她好好睡觉。
郑千橙自小心情不好时,一家人都是换着法哄。她认为自己比大多数人幸福,家庭氛围和谐温暖,能抚慰她生活中一半以上的烦躁不安。
但是江宋呢,江宋此刻的心情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他什么都没有,所有情绪需要自己消化。
郑千橙这样想着,骤然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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