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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放下咖啡杯，“怎么，你是想跟我讨论，谁对千凛更了解？”
不等顾时回答，她双手抱胸，靠在沙发背上，“千凛是我的女儿，即便你是她男朋友……”
“我不是她男朋友。”顾时打断她。
苏菲表情微微一怔，下一秒忍不住道，“你想不负责任？”
“与其找我，我建议，你亲自跟她谈谈，也应该多和她谈谈。”说完这话，顾时起身，看都没再多看一眼桌面上的东西，转身离去。
卓成想要叫住他，却被苏菲用眼神制止了。
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她望着顾时的背影，眼眸中情绪翻涌。
*
顾时回到自己的公寓，还没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门锁的响动。
下一秒，程千凛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喂，你，你会不会弄直播。”
接着，不等顾时回答，她又道，“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顾时回过身，视线看向她。
程千凛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发热的小脸别向一边，“于洋是主播，你总不能不会吧。”
廊道里，有短暂的安静。
片刻后，程千凛顶着微红的小脸转身进门，“不会就大大方方承认，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就在她关上门之前，顾时的嗓音却响了起来，“我可以帮你。”
程千凛关门的动作顿住。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程千凛：“……”这个混蛋，竟然还讲条件的！
“我才不是要你帮我呢！”她回道。
顾时眼帘微挑，作势转身。
“你，你要我帮你什么事？”
“帮我画张画。”
“画画？”程千凛蹙眉。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顾时要她画什么？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
“先说好，我不干违反法律，违背道德的事！也不搞颜色！”她迅速补了一句。
顾时没搭理她，径自迈开长腿朝她走了过来，没一会儿人就到了门前。
将近三十厘米的身高差，让程千凛顿时觉得头上覆下了一抹阴影。
“你想怎样？”他问。
“我想怎样？不是你想……”话到半，程千凛反应过来，顾时的意思是，她希望他帮她做什么。
拉开门，她努了努嘴，“帮我摆弄一下设备。”
顾时走进来，程千凛翻出了一双备用拖鞋给他换上后，两人朝琴房走去。
来到琴房，顾时的视线，将构造和里面摆放的各种乐器都迅速打量了一遍，最终落在了琴房的三角钢琴上。
程千在钢琴前坐下，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随意弹了一下，悠扬的音符便飘荡开来。
“要把钢琴键拍进去，腿什么的就不需要了。”程千凛刻意强调。
顾时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勾。
背对着他的程千凛没注意，还低声地吐槽了一句，“谢筱玫那种家伙才要靠卖腿。”
第四十章 你这个大衰神
顾时帮程千凛架好了摄像头。
透过屏幕，他能清晰的看见程千凛在琴键上飞扬的修长白皙的手指。
她的穿着与平日里差别极大，素来爱穿洛丽塔衣服的她，今晚穿的竟然是一条黑色的礼服，看起来颇为正式，像是要去参加音乐会。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在他摆弄摄像头的角度的时候，程千凛还给自己戴上了一副面具。
狐狸面具遮住了她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神秘和成熟。
“想听什么？本小姐心情不错，允许你点曲子。”程千凛说。
顾时收回视线，没说话。
得不到回答，她转过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努了努嘴，“切，你担心什么，本小姐像来说话算话，答应你的我不会反悔的。”
顾时依旧不说话。
“没有情趣的家伙。”低低地吐槽了一声，程千凛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弹奏上。
她一连弹奏了好几首曲子，时间也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自认为自己发挥还行的程千凛再次抬眼看向顾时，“直播间里有多少人了？破万了吗？”
顾时眼帘下意识的轻挑。
见他不答，程千凛索性自己起身去看。
当看到直播间里显示的人数为1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不是显示有问题？”程千凛认真地问。
顾时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定神闲地说，“没有问题。”
程千凛：“……”认真弹琴的她，竟然比不上卖腿的谢筱玫？！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绝对是！
小脸唰地迅速涨得通红，她抬起头，看向顾时，一字一顿地问，“我弹的不好吗？”
顾时不说话，深邃的眉眼中，看不出情绪。
“怎么会没有人。”程千凛蹙眉，再次将视线转到屏幕上的房间里。
正巧这个时候，直播间里，忽地跳出一个游轮破浪而来的动画。
原来，是房间里那个唯一的观众给她刷了一艘游轮。
“用户鹿腰子打赏了一艘游轮，成为想吃的企鹅的守护着！”信息提示跳出来。
虽然不知道一艘游轮价值多少，但观看过谢筱玫几分钟直播的程千凛还是知道这是打赏的。
瞬间，她觉得自己找回了些许的场子，连忙跟顾时说，“看，他给我打赏了！”
几乎就在程千凛话音刚落下，手机里就跳出一条来自陆遥的微信消息。
“千凛，这个可以报销的吧？”附图，鹿腰子的游轮打赏截图，两千块。
琴房里，有短暂的安静。
程千凛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表情很是阴沉，眼里的仿佛有火，那火焰似乎要穿过屏幕，把对面的陆遥给烧焦！
顾时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深邃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的笑意。
“弹的不错。”他终于开口。
然而事已至此，程千凛已经完全不想听，只想当场失忆。
她真的是脑子犯抽了才想着搞直播，更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下蛊了，找来顾时替自己摆弄设备。
如果没有这茬，她至于丢这么大的脸吗！
“你这个大衰神！”程千凛之终于忍不住，愤愤地将心底所想脱口而出。
第四十一章 谁要当你女朋友
少女娇嗔的抱怨，在夜色安静的琴房里有种别样的可爱。
虽然知道那是程千凛的真心话，但顾时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眼眸深处的笑意更深了些许。
“会有人看的。”他难得的多说了一句。
程千凛完全不听，“我每次碰上你，都要倒大霉！坏人！还有你家那条柯基，每次都舔我的脚！变态！”
顾时任由她吐槽着，不反驳。
“还有今天，你自己招蜂引蝶就算了，怎么到头来坏事儿还是我来背？！”程千凛一想到谢筱玫白天里的“豪言壮语”以及今晚的一系列事件就更生气了。
“招蜂引蝶？”顾时反问。
“哼，明明长得一副……一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样子……”程千凛压低音量，微微别过眼。
就在这个时候，她无意中发现，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从1变成了2。
并且，直播间里还有弹幕。
可爱的我：“不是音乐直播？我走错了？”
可爱的我：“哈哈哈哈，直播翻车事故？”
可爱的我：“好甜呀，主播小姐姐好可爱，小姐姐的男朋友声音好好听呜呜呜。”
程千凛：“……”男朋友？！谁？！顾时？！
看到这条弹幕，她忍不住瞪了顾时一眼。
下一秒，程千凛对着摄像头义正言辞的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
弹幕上，刷出可爱的我的回答，“嘻嘻嘻，小姐姐我懂的。”
懂？你懂什么？！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可爱的我这句话后面还配了个斜眼笑的表情。
程千凛：“……”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她对着屏幕再次解释。
说完之后，她还抬起头看向顾时，“谁要当你女朋友！”
顾时不说话。
倒是直播间里，作为唯二观众之一的陆遥竟然也趁势插了一嘴。
鹿腰子：“成年人的世界好肮脏嘤嘤嘤！”
他这条弹幕跳出来之后，可爱的我竟然也跟风发了同样的内容。
程千凛整个人都不能好了，一气之下，她红着脸啪地关掉了直播。
将面具从脸上揭下来，双手叉腰，她气呼呼地说，“什么直播，讨厌死了！”
顾时眼帘微动，却并没有说什么。
琴房里安静了片刻。
程千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了去回想刚才一系列的丢脸行为的冲动。
“你可以走了。”平复好心情，她对顾时说。
顾时看着她。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的。”程千凛努了努嘴，“今晚我没空。”
平时这个点，她还在练琴呢。
画画什么的，她都是安排在白天的。
“为什么想直播？”顾时问。
这是两人几次相处中，他头一次主动问这些与他无关的问题。
然而，依旧还处在直播翻车事故的阴影里的程千凛完全没注意，下意识地红了脸，“试试而已，才不是因为怕输呢！”
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很小声。
但是，顾时还是听见了。
“输？”
“当然啦，要是输了封程会对我失望的！我不希望他对我失望！”程千凛抿了抿唇。
甚至，还偷偷地攥了攥衣服的下摆。
第四十二章 我才不会放你进门呢
顾时眼眸深处有些许几不可见的情绪划过。
很短暂，转瞬即逝。
程千凛转过身，背对他仰起头，“反正跟你没关系。”
琴房里，安静了片刻。
“你怎么还不走，别不是想对我做点什么吧！我告诉你，你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让你牢底坐穿。”程千凛等了一会儿，依旧没听见脚步声，忍不住又道。
然而，身后的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心里泛起些许的不解，她狐疑地转过身，看见顾时正刷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喂！”程千凛喊了声。
“明晚同样时间，我会按时过来。”终于，这次，顾时有了反应。
程千凛：“……”他要不要这么急呀，真是生怕她反悔吗。
她程千凛，又不像他，是个混蛋。
“我晚上不画画，要练琴。”她说。
“不直播？”顾时反问。
……还直播？嫌她今晚脸丢的不够吗？！
这话，程千凛当然不会对顾时说，于是努了努嘴，“无聊，没兴趣，影响我练琴。”
“不是不想输？”顾时问。
程千凛：“……”他好烦！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才不是呢！我怎么可能输给谢筱玫那样的家伙！”她下意识的反驳。
“明晚见。”落下这话，顾时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程千凛反应过来的时候，长腿长脚的他早就出了琴房。
程千凛小跑追出去，“喂，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我也不要你管！”
顾时不回答。
“明天我才不会放你进门呢！”程千凛冲他的背影喊。
顾时依旧没有搭理她。
*
因为想着直播的事儿，当天晚上，程千凛难得的失眠了。
好在第二天没有课，她给自己放了个假，多睡了一个小时才起来锻炼。
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程千凛还一边翻看了陆遥昨晚发给她的一些大主播的直播录屏。
其中有一个，是于洋的。
于洋的直播间里很热闹，光人数就有几十万，更不要提那些经常出现的游轮、别墅的道具赠送了。
屏幕里，于洋光是坐在那儿就够赏心悦目的了。
而且，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用了变声器还是怎样，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温柔知性的女音。
“今天又是被鲜鲜的颜值给击倒的一天呢！”
“在线观看鲜鲜带小哥哥吃鸡。”
“鲜鲜，你真的不考虑打职业电竞吗？肯定会爆的！电竞圈第一美女什么的，呜呜呜！”
对于弹幕上的各种吹捧，于洋像是完全没看在眼里，一边操作，还一边吐槽，“这厮技术这么差，还成天聊骚。”
屏幕上，一堆人发哈哈哈等内容互动，很是活跃。
虽然对于洋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和顾时的不正当交易上，但程千凛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直播真的有点东西。
至少，不像谢筱玫那样纯粹靠卖大腿和男人聊骚。
滴，按下跑步机的停止键，程千凛走了下来，擦着汗去浴室洗澡。
早上九点，她按响了对面顾时家的门铃。
然而，门铃响了许久，都无人应答。
第四十三章 还挺宠你的
一直到了晚上，程千凛才再次见到顾时。
顾时如他昨晚所说，在同样的时间点敲响了她的家门。
程千凛不情不愿地打开门，“干嘛？”
顾时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她，也不说话。
片刻后，程千凛努了努嘴，侧身让出了一条道，“白天你去哪儿了？”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在那一瞬间，顾时的眼眸深处划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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