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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程千凛站直了身体，垂眸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怎么，你觉得你在，我们就有反抗能力了？要不要我教你重新清楚的认识一下自己。”
陆遥：“……”好吧，他就是个战五渣。
陆遥默默地做了个闭嘴拉拉链的动作。
*
收拾完东西，三人离开酒店，前往临市。
就在上车后不久，程千凛透过车子的后视镜无意中瞥见，之前来敲门检查的警察再次来到了酒店。
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警察，来势汹汹的样子。
……所以，早上被她威胁了之后，他不甘心又来了么？
或者说，他发觉了顾时的身份并不简单？
程千凛凝眸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前者。毕竟这种国家的某些机构，黑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结合顾时轻描淡写的提议今晚搭乘飞机离开，她不禁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男人。
他应该是早就料到了，所以才这么说吧。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顾时微微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哼。”程千凛迅速别过眼，留给他一个自己的后脑勺，“讨厌鬼。”
顾时没吭声，反倒是坐在程千凛身边的陆遥默默地抖了抖。
大小姐的心情，真是海底针，阴晴不定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一直这样？
在机场，陆遥先是和程千凛以及顾时一起飞了邻国，然后经由邻国转机回国。
当然，他原本也可以直接回国，但是当晚并没有回国的飞机，需要等到第二天中午。
一个人呆在这种国家，又经历了一系列事情，陆遥哪敢耽搁，当然立刻跟程千凛和顾时走了，反正程千凛大小姐会出钱，他只要保住小命就好。
在e国的机场，程千凛和顾时告别了陆遥，前往市区。
出租车上，两人沉默异常，就连司机都不由得有些尴尬了。
虽说并不是相同肤色和国家的人，但平时碰到一些游客，尤其是小情侣一对儿的，哪个不是甜甜蜜蜜不然就是和他说话的。
而这一对，从上车到现在至今快二十分钟了，一句话都没说过。
司机将广播开了起来，e国的音乐在车内飘荡开来。
程千凛坐在车里，看着周围两边荒芜的沙漠，心里并没有很痛快。
“你不需要工作吗？”在静默中，她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这两天以来，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
原本她认为，自己的胡搅蛮缠，会让顾时陷入被动。
听peter说，他到y国是背负着任务的，不管任务是否完成，现在他这样陪着她，难道不需要回去汇报什么的吗？
而且接下来，他还有别的任务吧？
顾时淡淡地答，“不着急。”
“是么。”程千凛转头看向他，“一会儿我们去趟医院？”
顾时的伤，依旧让她有些担忧。y国的医疗条件本身就不怎样，更何况在昨天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正规的地方接受治疗。
“没必要。”顾时答。
程千凛抿了抿嘴，“你一直这样？”
“什么？”
“受伤，自己处理，也不去医院。”
她话音落下，顾时眼底划过一抹怔忪。
片刻后，他说，“小伤，不需要去医院。”
程千凛立刻就道，“这还算小伤？！”
他的那个伤口，她可是亲眼看过的，流了那么多血……
顾时没有回答。
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个伤只是普通的伤而已。子弹并没有贯穿，只是擦过了肌肤。
而之前，他曾经受过最严重的伤，让他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随后在a国休养了将近一年。
利用那一年以及之后的一年，他参与了一个给组织提供资金的跨国企业的卧底工作。不危险，甚至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容易，以至于在当总裁的同时，他还顺带考了个管理学硕士。
当然这些顾时是不可能对程千凛讲的，他们的生命线本就不该交集。
许久没听到他吭声，程千凛心下有些了然，但同时又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有些心痛，又有些生气，还有些唏嘘。
那有什么世界安好，只不过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
自从听了陆遥给她讲述的关于他其中一个身份斯蒂芬的传奇事迹，以及peter透露的些许信息，她对于顾时，其实一点也生气不起来。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别的情绪。
“就算他们都不在了，你这样，也会有人难过的。”末了，她轻轻地说了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们是夫妻吗
顾时眼眸微怔。
他的余光里，程千凛侧着头看着窗外荒芜的沙漠。
阳光照进来，打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的眼底仿佛有些微细碎的光。
少女干净漂亮的侧颜，仿佛就像是上帝派到人间的天使，纯粹明媚又如此的美好。
顾时收回视线，也没有去接这话，车里再次恢复了上车时的沉默，但气氛明显好多了。
*
车子开到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酒店，程千凛和顾时办理入住。
与之前和陆遥同行的时候一样，她依旧选择了套房，与顾时入住同一间。
不过相较于陆遥，顾时伪装时候的打扮，是一个中年绅士大叔，e国籍绅士和年轻貌美的c国女孩子，总让人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即便是出行在外，都吸引着不少人的视线。
说是出来玩，但大多数时间，程千凛都很安静，有时候就是找个咖啡厅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带着素描本，经常地画画，不分时间也不分场合，像是随心而做。
明明这样的行程枯燥乏味，但顾时却至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也不说什么，就像是个忠实的保镖，或者说是陪伴者。
第三天的时候，两人在一间当地餐厅用餐。
这家餐厅是当地一家颇为有名气的餐厅，加上最近碰上假日，因此相当火爆。
当天坐在程千凛和顾时桌子旁边的，正巧就是一家三口。
男女主人年纪不大，他们带着自己不到十岁的女儿一起到餐厅里吃饭。混血的小女孩很漂亮，而且乖巧，睁着大大的眼睛，和父母说着话。
程千凛的视线，就一直这么看着这对家庭的互动。
小女孩颇为敏锐，仿佛注意到了什么似的，蹭地转头朝她看过来，两人视线隔着几米的距离，骤然相碰，让程千凛心底蓦地一怔。
心底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她刚想别过眼假装自己并没有在看，忽地又瞥见小女孩将视线转到了对面的顾时身上。
顺着她的目光，程千凛看到，顾时也在看那一家三口。
但是相较于她，他看的非常的坦荡，甚至在小女孩看向她的时候，还冲她微微的笑了笑，眼眸深处有淡淡的温柔。
这一笑，让小女孩面露羞赧，她迅速看向自己的母亲，两人说了些什么，那一家子都朝着程千凛和顾时看了过来。
这下，程千凛更是有些拘谨了。
她听不懂y国语言，并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是总觉得这样是不是对人家不太礼貌。
就在程千凛内心有些许尴尬之际，小女孩开口了，用a国语跟她和顾时打招呼。
“叔叔姐姐，你们是情侣吗？”
此时此刻，听到这话，程千凛恨不得对方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y国语言。
抢在顾时面前，她飞快地回了句，“不是。”
“那你们是夫妻吗？”没想到的是，小女孩又问道。
程千凛整个人都不好了，刚要否认，小女孩的妈妈就笑着解释，“刚才莉莉萨说，你们两个看她的目光，都很温柔，好像很喜欢她，所以才试着和你们打招呼。小孩子不会说话，不好意思。”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吃棒棒糖吗
程千凛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她心底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观察对方，只不过是因为习惯。她习惯去观察每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仿佛通过他们，她就能看到自己小时候快乐的时光。
至于顾时，他应该是想到了逝去的家人吧……
“那个，我能不能给你们画一张素描？”思及此，程千凛从包里掏出素描本和素描铅笔，用a国语问道。
小女孩的母亲听了，微微一愣。
而小女孩则仰着头和母亲说话，两人说的y国语言，她听不懂。
但过了一会儿，小女孩的母亲冲程千凛笑了笑，“乐意之至。只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是要保持不动吗？”
话落，她有些为难的看向桌面上的食物和自己的女儿。
一家三口是来吃饭的，虽然目前菜只上了一两样，但是已经吃上了，这会儿贸然停下似乎有一些不方便。
程千凛当然不会让对方为难，“不需要，你们就和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末了，她又飞快地补了一句，“当我不存在更好。”
小女孩的母亲笑了起来，转头对自己女儿解释了几句。
小女孩听了很高兴，凑过头冲程千凛笑了笑。
程千凛回了个微笑，随后拿起素描铅笔飞快地在本子上涂抹起来。
这期间，顾时都没有说什么，而旁边那桌的夫妻也依旧吃着晚餐，看起来就像是她真的不在画他们一般。
除了他们的女儿，时不时就用好奇的目光朝程千凛的方向看。
*
大概是对方用餐结束后的同时，程千凛结束了作画，并将画纸递过去，“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小女孩的母亲接过画，眼眸微怔，显然是没料到她画的这么好。
而她的女儿，更是在看到程千凛的画之后眼睛都仿佛发光似的，立刻对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说了好多的话。
她说的是y国语，程千凛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对方的表情和目光中，看出她的喜欢和兴奋。
果不其然，隔了一会儿，小女孩的母亲就对程千凛说，“你画的真的太好了，像是艺术品一样，莉莉萨很喜欢，我们真的能收下吗？”
“本来就是画给你们的，当然可以。”程千凛微微一笑。
说完这些，她将东西收起来，拎着包起身。
没想到，临走前，小女孩却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星空棒棒糖递给她，“送给你，谢谢。”
简单的a国语，却饱含真挚。
从她的目光中，程千凛读到了很多东西，一时间内心情绪翻涌。
接过对方的棒棒糖，说了声谢谢，她迅速别过眼，朝餐厅外走出去。
推开门，y国独有的热浪迎面而来，程千凛站在干燥的热风里，回头望了一眼餐厅的方向。
从她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那个幸福的家庭了。
双瞳微微发涩，她收回视线，不巧对上了顾时的。
“看我做什么？”程千凛故意别过眼，“想吃棒棒糖吗？”
顾时没吭声。
“嘁，要不是你一直看着人家，搞得人家都发现了，我才不去搞这一出呢！”她哼了一声，“棒棒糖是我的，不给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你先抱的我
顾时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走在市中心的街道上，迎着热风，听着喧嚣，心底却有各怀心思。
街边正巧有个老头在卖艺，演奏着当地独有的乐器，宛转悠扬的声音，有些悲凉，微微驱散了燥热的空气。
程千凛侧耳听了一会儿，从包里翻出钱包，拿出了一张大钞放进了老人身前的琴盒里。
老人颔首示意，并不因为这么多的钱而谄媚讨好。
程千凛继续往前走，与顾时穿过街道，拐上了另一条街。
“你刚才看他们一家，是想到你的亲人？”她忽地开口问道。
“嗯。”顾时回答的很坦荡，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程千凛抿了抿唇，“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区别。”
顾时是没有了家，而她又和没有家有什么分别呢。
父亲不知所踪，母亲也不怎么管她，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
顾时不说话。
程千凛转过头，看向他，“我和你妹妹长得像还是性格像？”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顾时微微一怔，但片刻后眼眸却微微凝起。
“怎么，这都不回答吗？哼，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世界上独一无二，怎么可能会有人像我，性格也不会！”程千凛以为他不想回答，鼓了鼓嘴别过头。
顾时没管她，假装不经意的朝旁边看了看，视线的透过街角对面的一扇窗户的镜子，果然瞅见有人在跟着他们。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语气很淡的道，“你们并不像。”
“不像你还把我当成妹妹看！就因为我们年纪一样吗！”程千凛又哼了一声。
顾时不回答。
他确实是将她当妹妹看，但她也是唯一一个他这样对待的女孩。
身后跟踪的两个人，动作越发明显。
就在某个家伙伸手的瞬间，顾时左手倏地拉过程千凛的手腕在她惊诧地目光中将她带向自己，随后一个转身，右手出手如电，将对方试图伸向程千凛包包的手给抓住飞快一扭。
只听嘎啦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那人当即便叫了起来，但很快地被顾时甩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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