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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放学了,她焦急地看着红灯,这是她第一次接孩子放学,不免有些紧张。

忽然间,古小烟瞪大眼睛,她看见廖伟正在拼命奔跑,身后跟着五个学生穷追不舍,转眼便跑进一条巷子里。

啊,他被人欺负了?

古小烟急得跺脚,绿灯一亮,她便飞奔过去。

进入巷子,只见邢几个学生正在群殴廖伟,古小烟大声喝道:“喂,你们快住手!”

廖伟被打得鼻青脸肿,鼻子、嘴角纷纷挂了彩。

古小烟赶忙将他护在怀里,气冲冲地朝那些学生说道:“你们好意思啊?五个欺负一个,跟我回去见你们校长!”

“他欠钱不还,耍无赖。”其中一个男生指着廖伟说。

“那也不能打人啊,有事情不能好好说吗?”说完,古小烟低声问廖伟,“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400块。”方才那个男生大声地接过话。

“400块?为什么欠了这么多?”

廖伟垂着头,默不作声。

男生道:“说好了帮他收拾那个贱女人,就给我们每人一百块,现在只给了一百,还差400呢。”

“贱女人?”古小烟听得云里雾里的,喃声问,“哪个贱女人?”

“就是勾引他爸爸的那个贱女人。你是谁呀?能帮他还钱吗?”

古小烟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祁丽丽今天没上班不是生病,而是被当成儿子般疼爱的廖伟找人收拾了。

带着廖伟去医院清理伤口,再带他去麦当劳。一路上,古小烟没跟他说半句话,而他也不开口,默默地跟在古小烟身旁,面无表情地吃着汉堡包。

现在的小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七岁的孩子居然懂得花钱买凶,廖志勇平时怎么教他的?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下午要不要帮你请假?”古小烟终于忍不住问。

“不用。”

“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你爸爸知道了一定很生气、很失望。”

廖伟没答话,歪歪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古小烟叹了一口气:“吃好了回去向丽丽阿姨道歉。”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对你那么好,你却找人收拾她,难道不应该向她道歉?”

“谁叫她勾引我爸爸?活该!”

“这不是勾引,而是……”古小烟本想说“而是爱情”,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爱情,他能懂么?古小烟皱皱眉,“大人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总之,这件事情是你不对,严重伤害了丽丽阿姨,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向她道歉。”

“不可能!我凭什么向她道歉?”小家伙非常执拗。

“好,那我问你,丽丽阿姨对你好吗?”

“那是因为她想做我妈妈,如果不是想做我妈妈,她会对我好吗?”

古小烟惊讶地看着廖伟,一时语塞,这孩子懂得太多了,而且相当敏感,一点儿也不像只有七岁。半晌,她才认真地说:“小伟,我们谈谈好吗,”

廖伟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谈吧,反正离上课还早,但我坚决不向她道歉。”

古小烟刚要开口,尤希打来电话,说她听到消息,昨天案发前后,没有人见过那个孕妇。

为什么没有人见过那个孕妇?

古小烟呆愣着,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据口供描述,古小烟与那个孕妇擦肩而过。洗手间位于三楼走廊尽头,旁边有个安全出口,但二楼的楼道正在装修,所以安全出口的门被锁上了,凶手不可能从那里进出。也就是说,凶手必然从一楼正门进来,到三楼的洗手间,作案后从一楼正门离开。虽然医院没有装闭路电视,但案发前后却没有人见过那个孕妇,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甚至清洁工阿姨,所有人如同串通好的,纷纷摇头回答道:“没看到有孕妇。”

难道所有人都没有留意?还是那个孕妇人间蒸发了?

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古小烟在说谎!

“你们看看古小烟提供的画像,毫无参考价值,根本是在敷衍。”莫涛侃侃而谈。

“如果你跟一个戴口罩的孕妇擦肩而过,你能记得她的样子吗?”张青反问道。

“倘若口供属实,当真存在那个孕妇,换作普通人见到尸体后也许吓得记不清孕妇的模样,但古小烟是何等冷静的人啊,她一定记得住。”

“我觉得你有点强词夺理。”张青白了莫涛一眼。

“是吗?”莫涛冷哼一声,眼里放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就像猎人寻到猎物一般,“那我分析给你听听。洗手间有四个蹲位,因为洗手间的大门坏了,站在走廊尽头一眼能看见前三个蹲位,虽然每个蹲位都有门,关上后外面便看不见,但我相信每个人走进洗手间都会本能地选择最后的蹲位,如果发现里面有人,那么就选第三个蹲位。这是一种潜意识,尤其女人天生敏感而且有洁癖,只要走进一间看起来不是特别干净的洗手间,都会捂住鼻子,或者用手在鼻子前摇扇着。”

“这代表什么呢?”张青听得迷糊了。

“死者潘灵的腹部中了一刀,颈部大动脉被割断,鲜血直流。”莫涛直视着张青,顿了顿继续说道,“每个蹲位的隔板底部都有缝隙,血液必定流向第三个蹲位。你别忘了,古小烟就是在第三个蹲位发现大量血液的……那么,如果你是凶手,这时候忽然有人进来了,你会怎么办?”

“这还用问,肯定不希望被人发现嘛,我会想办法不让人靠近。不过忽然有人进来,我可能一时慌乱而想不到办法,毕竟那是公用厕所,没办法不让人进来。尤其门已经坏了,当时我在杀人,也许没留意是否有人进出。”

“确实没办法不让人进来,但我认为凶手不会慌乱,既然敢在公用厕所杀人,必然做好了随时有人进来的防范措施。我注意到古小烟穿的是一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会发出叩击声,正因为凶手在杀人,所以才会更加留意是否有人进来,不可能听不到高跟鞋的声音。”

“虽然有点道理,那又怎么样?”张青有些茫然地看着莫涛。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罗天接过话:“不管进来的人选择哪个蹲位,凶手都会想办法不让对方靠近最后的蹲位和第三个蹲位,会发出某种声音令人止步。”

莫涛立即点头道:“没错,如果只是单纯的咳嗽或者冲水的声音,只能告诉来者最后的蹲位有人,并不能阻止对方走进第三个蹲位,所以必须发出特别恶心的声音,比如呕吐声,总之发出的声音越恶心越好。但是古小烟说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是不是很奇怪呢?当然,如果这个孕妇根本不存在的话……”

“你的意思是古小烟……”张青敏感地看看罗天,见他面无表情,便大胆地接着说,“光天化日之下,她为什么在医院的洗手间杀人?还报警,甚至编造一个孕妇出来。”

“贼喊捉贼罢了。潘灵是个千年不出门的宅女,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生病,她根本不会出门。我想,除了在医院的洗手间下手,估计没其他合适地方了。”

“但潘灵出门会随身携带一瓶矿泉水,她的胃里有泻药成分,挎包里的矿泉水里也有泻药成分,显然那瓶矿泉水被人调包了,也就是说,凶手早已知道潘灵出门带矿泉水的习惯。据我们调查,古小烟与潘灵素昧平生,又怎么会知道潘灵的习惯?”

“潘灵经营着淘宝店,也许古小烟在网上与她认识的。”莫涛振振有辞地说道,“据了解,潘灵患急性胃炎到人民医院连续挂了三天吊瓶,案发当日是复诊,凶手应该跟踪潘灵很多天了,知道潘灵带矿泉水的习惯不足为奇吧?”

“那潘灵手臂上的五芒星烙印怎么解释?还有凶器呢?”

“我们当时应该对古小烟搜身的……”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莫涛的话,一名警察向罗天汇报,说林国海想起钟美当天为什么如此开心了,应该是删除了两个差评。

差评?什么差评?罗天困惑地眨眨眼,让张青、莫涛过去了解情况。

两人走出房间还在争执不断。莫涛始终坚信自己的推测,认为古小烟嫌疑最大。张青却一直为古小烟辩解,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古小烟全无干系,但他相信古小烟,他非常清楚古小烟和罗天的故事,他们经历过很多很多案件,曾经一起面对凶手、面对生死,怎么可能跟她有关?

张青劝莫涛还是换一个调查方向。

“如果跟她没关系,为什么在案发前后没有人见过那名孕妇?”

“也许是巧合,正好没人留意。”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但是请你记住,我们是警察,凡事要讲证据,用证据说话,如果一味感情用事……”莫涛干咳两声,冷冷地看他一眼,“我可以向上头请示,说你情绪欠佳,不适合跟进这宗案子。”

“用证据说话是不是?那你找到证据证明古小烟是凶手了吗?”

“正在找,我相信一定能找到。”

“那你慢慢找吧。”张青耸耸肩,“不过你会失望的,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白忙一场。”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不是也没找到证据证明跟她没关系吗?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如此袒护她,她是你妈呀?郁闷!”莫涛转身就走。

“她不是我妈。”张青淡淡地说,“她是罗队长的女朋友。”

什么?莫涛猝然转身,大眼瞪小眼的。

为什么案发前后没有人见过那名孕妇?

没人留意吗?不排除这种巧合,但这种巧合连罗天都无法说服自己,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莫涛的推断没有错,当凶手发现忽然有人走进洗手间,必定会发出某种特别恶心的声音令对方止步。

罗天回想起古小烟的口供——她因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所以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蹲位,当碰到孕妇时,于是慌慌张张地进到第三个蹲位,接着从脚下正在扩散的血液发现了这宗命案……也就是说,凶手由始至终并不担心死者被发现,她甚至能从容不迫地进出而不让任何人留意到。

在什么情况下能做到这样?

罗天冲上杯乌龙茶,呷了一小口。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冥想苦思,屡屡自问自答,屡屡推翻论断,凶手为什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觉得没必要。为什么觉得没必要呢?虽然她已经作案完毕,能够马上离开,可是她为什么不发出某种恶心的声音,等到有人进入第一或第二个蹲位才离开?这样的话,古小烟根本没机会与其碰面,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偏偏不这样做?想来想去,唯有一种解释,凶手知道就算与人碰见了,对她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就像案发前后没有人留意到她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凶手是医院的人?不对不对,这个不成立。

猛然间,罗天如遭电击,全身战栗,一个念头飞闪而过,难道是……

他决定到案发现场做一次试验。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莫涛站在门口,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对不起,罗队,我……”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她抬起头,继续道,“我并无意针对古小烟,只是就事论事,但我不会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就改变立场,我还会继续调查的。”

“你做得很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谢谢罗队,如果最后确定与她无关,我一定向她道歉。”

确定四下无人,罗天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向女洗手间走去,但如此明目张胆走进女冼手间,终究有些紧张。

“啊,对不起,走错了……”

与一名护士碰面后,罗天面红耳赤,狼狈至极地逃出来,闪身进入男厕所。

这一刻,结论出来了——

案发当日,凶手是有预谋地杀人,同时也是在侥幸之中杀人。

定了定神,他再次走进女厕所,这次非常顺利。

古小烟一手撑腰,一手捧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努力模仿孕妇走路的姿势,她刻意不与他人有眼神接触,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径直来到三楼,向洗手间走去。

她不相信没有人见过那名孕妇,只要她曾经出现,怎么可能没人见过?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撞鬼,她决定亲身试验。

快走到洗手间时。只见迎面出来一名戴着口罩的孕妇,古小烟顿觉脑子轰然炸响了,这情景如此熟悉,不禁令她毛骨慷然,肩膀微微战栗着。

两名“孕妇”在洗手间门口僵持着。

最后还是罗天先妥协了,他把假发、口罩拿掉后,古小烟的嘴巴瞬间张成“o”形,半晌才摇头说道:“你扮成女人的样子真难看啊!”随即用力拍打罗天的胸脯,“要扮也要扮得像一点嘛,整个飞机跑道。”

罗天尴尬一笑:“你不也没认出来吗?”他从孕妇装下拿出裹得鼓鼓囊囊的挎包,三两下地脱下孕妇装,一股脑儿地塞进包里,“这样子,就没有人见过我假扮的孕妇了。”

“这么说,凶手是男的?”

“应该是。”

“真没劲,早知道你已经看破玄机,我便不用来了。”

“所以你扮成这样……”

“是啊。”

“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出来做采访,最近正在捣鼓个打假的新闻专题,假烟、假酒、假药、假奶粉、假学历都要报导,够忙的。”古小烟从衣服里取出一个抱枕,也塞进罗天的挎包,指了指洗手间,“你进去以后才换衣服、戴假发?”

“在蹲位里面换的,没人知道。”

“你不怕进去的时候碰到人?”

“不怕,碰到的话就说走错了。”

“人家相信?”

“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因为我说‘走错了’而报警抓我吗?”

当然不会。古小烟耸耸肩,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医院大门了。

“这么说,凶手并无十足把握在洗手间杀害潘灵,他只是碰运气?从潘灵胃里和矿泉水里有泻药成分来看,凶手是有预谋的,并不是临时生杀念,也不是临时选择洗手间,而是必须在洗手间,否则不会让潘灵服食泻药。但我始终想不通,在洗手间杀人的风险太大了,尤其凶手是个男的,万一走进女洗手间碰到人,岂不是立刻说‘对不起,走错了’,然后掉头就走?这样的话,计划岂不黄了……好吧,就算他的运气好,顺利走进女厕所,但是当他准备行凶时,刚好有人进来了,岂不是再次黄了,黄得一塌糊涂。既然如此,没有十足把握,为什么偏偏选择洗手间。”

“潘灵是个千年不出门的宅女,这次是因为生病了,案发当日她到医院复诊。男朋友乔康向来是寸步不离,但案发当日乔康的朋友过生日,所以他没有陪着死者。”

“你们一定调查过乔康吧?”

“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罗天点燃一根烟,继续说道,“凶手应该跟踪潘灵多日,前几次因为潘灵有男朋友陪同而没机会下手。他应该知道潘灵是个超级宅女,选择在医院洗手间行凶也是迫不得已的。当日,他跟踪潘灵来到医院,将矿泉水调包,潘灵喝下含有泻药的矿泉水,药性发作,必定得上洗手间,这时候凶手早已藏在洗手间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等着潘灵进来。从现场掉落的纸巾和唇彩推断,潘灵是补妆时忽然遭到袭击,然后被拖至最后的蹲位,接着被杀害。这应该就是整个案发过程,可惜这破医院没有装监控设备。”

“为什么扮成孕妇呢?我刚才塞了个抱枕,觉得极不方便,容易掉……”

“凶手当时用的应该是挎包或者背包,就像我这个挎包,两侧扣环往腰间一扣就不会掉了,作案后把假发、衣服、凶器等东西塞进包里,便神不知鬼不觉。至于扮成孕妇嘛,你会对一名孕妇有戒备心吗?”罗天打断古小烟的话,继续推断道。

“我始终觉得风险太大。”

“所以说。他是在碰运气。”罗天耸耸肩,“但凶手似乎不在意被人发现,或者迫不及待地要杀害死者。死者固然很宅,但是再宅也有独自出门的时候,凶手完全可以等,没必要如此冒险。”

“我觉得他是迫不及待,一个人作案怎么可能不在意被人发现呢?不在意的话就不用假扮孕妇了,可他为什么迫不及待?难道死者要出国、移民?又或者凶手是个绝症患者,自知时目无多?哎,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凶手绑架钟美勒索50万元,没准儿就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干的,他想临死前给家人搞来一笔生活费。若是这样,他不在意被人发现也解释得通,反正快死了,哪怕警察抓。”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过好几条街。

手机铃声打断古小烟的话,是宋宇文打来的。他正帮着胡子欣整理东西,说看到一本相册,里面全是胡子欣和小杜的台影,还有一些是胡子欣小时侯的照片。

“如何处理呢?我给子欣打电话她没接,小时侯的照片扔了太可惜,留着又怕她会生气,她交代要把所有的东西扔掉的,你看……”古小烟想了想,说把小时候的照片留着吧,其他的扔掉。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罗天的喊叫声:“小心!”

古小烟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罗天拉到一边。

只闻“砰”的一声,有个花盆在跟前碎成无数片。

有人要杀古小烟?

罗天拔腿欲上楼抓人,却被古小烟拦住了:“算了,那么多楼层,等你找到时,人家早跑了。”

刚刚说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宋宇文,问她这边出了什么事。

古小烟说了句“没事”,恍恍惚惚地挂了电话。

是谁要杀古小烟?那个凶手吗?难道他担心古小烟给他带来威胁?

如果真是这样……

一个念头自罗天的脑海里飞闪而过——

凶手跟古小烟认识,也许还相当熟悉。

可是……

罗天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个碎花盆,继而返回古小烟方才的位置,发现与花盆跌落的位置至少相隔一米。

换句话说,即使罗天没有拉开古小烟,花盆也不会砸到她。

罗天微眯着眼,仰头向上看去。

这个距离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决定再做一次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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