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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不黑,还特别红火。”

盛玉宸放下筷子,抽出纸巾优雅地擦擦嘴角。

“是吗?不过就算很黑也没关系,柏哥在嘛。”

“嗤。”盛玉宸喉头一紧,笑意再也难憋。小文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盛玉宸视而不见,反倒是莫名其妙地在桌下踩了柏秋池一脚。

“买单。”

柏秋池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员,盛玉宸迫不及待地先行站起,长椅在地板上发出冗长的摩擦声,似乎不耐至极。

“柏哥,我已经让司机回去了。”

“坐我的。”

柏秋池提他拉开后排座的门,小文开心地眨眨眼睛,盛玉宸单手插袋立在门边,手指上套着车钥匙。他随意地转了转,才不情不愿的往驾驶座走去。

“他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老眨眼,跟接了俩电线一样。”

“开你的车去。”

柏秋池掐了掐盛玉宸的后腰,后者不满地蹬他一眼,车门摔得整天响,油门轰成战斗机。

“.......!”随着一记重重的刹车,小文因失重导致上身前倾,柏秋池已有了心理准备,十分淡定。盛玉宸从后视镜里向他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继而解开安全带下车。

夜场的密室逃脱反倒人满为患,盛玉宸领完号码牌,转身向柏秋池他们招了招手。

“.....好黑.....看上去都好吓人啊。”经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周遭冷气不断,从前到后,从左往右前赴后继地钻入体内。

“咱们玩的主题,不会很黑。”

盛玉宸走在最前头,突然,他刹住了脚步,小文惴惴不安地抬起头,瞳孔反倒紧缩,后背顿僵,不敢动弹。

面前的场景由数根红色的柱子搭建,触目惊心的红浸着几滴斑驳的水,从上淌到下。两套中式喜服凌乱地堆在地上,一旁还倒着一樽破旧的喜轿,蜘蛛网结在红色绸缎面上。

柏秋池这才注意到头顶上的门匾。

“欢迎各位进入‘冥婚’主题,祝各位玩家玩得开心!”

光源顿散,门从背后戛然关上,再无声息。

第38章

盛玉宸往前走了一步,身体猛地颤晃,鞋底打滑,像沾了浓稠的液体。

“小心。”

柏秋池精准地捉住盛玉宸的手,盛玉宸下意识地反握住。柏秋池并没抽开手,他用了些力将盛玉宸拉到身边。

盛玉宸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瞪大眼睛往四周一扫,脚下横着无数根血红色的立柱,他慢慢抬起脚,才发现一团红油漆嵌在水泥地里。

“他妈的......”

盛玉宸的心口突升怒意,他转头看向柏秋池,才意识到自己仍旧抓着他的手。

“去那屋看看!”

盛玉宸倏忽甩开,他别扭地连咳几声,才勉勉强强压下狂跳的心率。

“你倒是走啊。”

柏秋池与其并肩,盛玉宸哪儿激得起激将法,他白了柏秋池一眼,抡腿就往木门上踹。

“啊!啊——!”

木门因受力撞向墙壁,木屑刷刷地掉了一地,迎面而来的黑暗像张牙舞爪的野兽,成团的黑漆漆能将人吞进胃底。

小文最受不了黑,他发声尖叫,一个转头往柏秋池身后躲,十指死死地掐住其手臂,力气之大,都能硬生生剜下块肉。

“叫什么?什么都没有。”

盛玉宸伸手摸着一片空,他继续往里走,仍然什么都没有摸着。

他心里稍稍回神,知晓不过是间空房,虚张声势罢了。刚才还僵着的四肢顿时放松,脸上也渐露不屑起来。

“去对面,这是间空房。”

就在盛玉宸回神的刹那,天花板突来发出声响,所有人循声望去,而盛玉宸恰好站在天花板的正下方。

“咣当!”盛玉宸只觉鼻尖刮过一阵阴冷,有粉尘状的颗粒进入鼻腔。也就在这一刻,原本伸手不见五指黑的房间骤亮,两盏碎了玻璃罩的油灯散出亮光!

“嘭!——”

与此同时,盛玉宸的肩膀处受到不明攻击,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身上。虽然不疼,但存在感极强。

盛玉宸脖子一僵,他垂眸低头——发现一具身着中式龙凤褂的‘女尸’仰躺在地,她四仰八叉,脸色惨白,可怖的伤痕布满全脸,嘴角的血色已经凝固。

“.......”盛玉宸犹如中央广场上一尊静止的雕像,从上到下,从面部表情到脚底心都被泼了冰,瞬间凝结。

柏秋池喊了他两三遍,他也置若罔闻。柏秋池猜测他被吓着了,从身后环上他的腰。

“啊——啊——我让你装神弄鬼!旁门邪道!神神叨叨!整成追悼!”

盛玉宸拽起地上的人偶一顿暴揍,人偶充气饱满,一拳下去竟痛了自己的手背,盛玉宸甩了甩手,只空余了三秒,就又铆足了劲儿继续打。

人偶瞪着眼珠直勾勾地看着盛玉宸,盛玉宸在毛骨悚然和怒火中烧里反复横跳。

“盛玉宸,玉宸。”

柏秋池拽住盛玉宸的手腕,指腹安慰性地摩挲几番后,他俯身轻轻地说:“没事了,都是假的。”

“不玩了!我不要玩了!”

盛玉宸将人偶撒气地一丢,他倏忽站起,却因站立速度过快,血压回冲上脑,骤然眩晕。

柏秋池摸到盛玉宸的手,被那削弱的热度惊着了。

“欸!出口不在这儿......”

小文出声阻止盛玉宸的动作,然而还是慢了一拍,盛玉宸已经跨过人偶,推开了临近的一扇门。

“请上前和新娘完成拜堂,你就可以拿到下一扇门的钥匙。”

小文弯腰捡起夹在椅缝间的一笺纸,就着微弱的烛光艰难地辨认。

“新娘在哪儿?”

盛玉宸出了一头汗,衣服都黏在后背。他贴紧柏秋池,手指在进退两难里,最后还是越不过面子上那关,没有去拉柏秋池的手。

“看我干嘛?麻溜儿找啊,这该死的鬼地方,谁发明的?”

盛玉宸越说越上火,他像只无头苍蝇,在这阴森森的斑驳红黑墙里乱窜,手抓着什么就扔什么,他也顾不上细看,硬着头皮胡乱地翻。

“.......你来啦。”

一声细细的女声从角落里发出,一股阴冷如同爬虫攀进骨头缝里。盛玉宸翻找的动作一顿,柏秋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手电,他凑到盛玉宸身边,好心地替他照亮前方。

木板微微陡峭,再动一动,就探出了一只红鞋子。

那只红鞋子绣着金色龙凤,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那只鞋子竟动了起来,踩过木板,跨出一条腿来。

“拜堂吧。”

刺目白灯照射下的脸半红半白,红色泪滴从眼窝滴到下巴,头冠上的珠子颤颤巍巍地晃,顺势碰出诡异的声响。

“....我来吧。”

柏秋池跨出一步挡到盛玉宸面前,“新娘”裂开血口诡异一笑,她提着裙摆幽幽地掠过盛玉宸身边。

盛玉宸僵在原地,心率尽失,几近当场去世。

缺了脚的木桌上还放着一面铜镜,折射出柏秋池波澜不惊的眼神。他同“新娘”面对面,淡定地倾身对拜。

“啪嗒。”金钗珠子意外掉地,紧接着是那顶头冠也一并滚落,柏秋池还未抬头,眼神先瞥见地上的东西,心里一跳,他缓缓直起身子,无波无澜的眼底终于被突破!

刚才还说着话的“新娘”突然成了无头“女尸”,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左手手无力地垂落,右手却还紧捏成拳。

有那么一瞬间,盛玉宸确信自己看见了走马灯。天灵盖被一股热气横冲直撞地乱顶,心脏已经从嗓子眼吐了出来,汗腺功能都被破坏,一滴都滴不下来。

他白着脸机械性地转过脸,再走两步,膝盖发软,人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玉宸!”

柏秋池拔声就喊,但已经来不及了,盛玉宸倒下得猝不及防。

“玉宸!醒醒!”

柏秋池一个健步冲到他身旁,将他抱到怀里。盛玉宸面色如纸,双眼紧阖,嘴唇血色尽褪,任凭柏秋池怎么喊,愣是连眼皮都不掀一下。

“开门!他妈的开门啊!”

柏秋池心急如焚,第一回 爆了粗口,他学着盛玉宸的样儿,对着那门就是一顿乱踹。

额角的太阳穴都因此突突地跳,牵连着胸口的血脉,剜着他一阵阵地疼。

“新娘”见状,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她脱下喜服,抓起钥匙就去开门。

“先生......”金锁被撬开了边儿,外头的空气终于对冲,柏秋池背起盛玉宸就往外冲,小文也吓坏了胆儿,紧追其后。

“先生,这边有休息室!”

“新娘”披头散发,脸上还挂着瘆人的妆容,她急匆匆地引路,柏秋池冷着脸狂奔,膝盖负重严重,他却顾不上。

“玉宸!”

小文上前帮手,将盛玉宸扶到沙发上。柏秋池单膝跪在沙发边,单手替盛玉宸解开衣扣,解到第三粒,他猝然抬头。

“小文,能麻烦您出去下吗?”

“给我弄一块湿毛巾,两瓶水,快!”

柏秋池声音一扬,对准“新娘”,脸色愈发难看,眼尾逐冷逐阴。

“这儿有!”

“带上门。”

小文还在迟疑,但眼瞥见柏秋池的表情,自觉不该是在这时候。俩人出了休息室,整间房顿时噤声。

纽扣在大力中崩掉,盛玉宸陷在柏秋池怀里,枕在他腿上,湿毛巾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擦过他的脸。

盛玉宸微微睁眼,嘴皮上下抿搭,柏秋池欣喜,赶紧拿起水瓶,凑到盛玉宸的嘴边。

“喝点水,玉宸。”

水滴浸透嘴唇,喝下两口又匀上两口气。

盛玉宸艰难地眨了眨眼睛,胸口起伏几下后,血色才跟着回上来。

柏秋池与之对视,他反手覆住柏秋池的额头,又描摹到嘴唇。

“进密室逃脱吓到晕倒的,舍你其谁。”

盛玉宸的脸半红半白,他怒瞪柏秋池,中气不足地呵斥。

“明明.....明明是这破地方不通风,给我闷的。”

“他娘的.......我要宰了罗远智那狗崽子.......做成肉包子,再撒点孜然.......”

“.......”话说到一半,又没了声。盛玉宸连眼皮都来不及阖,呼吸又变得不畅。

柏秋池缓缓抬头,嘴唇又落下,鼻尖亲昵地相蹭过。

“得了吧,气儿还喘不上了,还宰人。”

眼见盛玉宸又要变脸,柏秋池伸手捏住盛玉宸的鼻子,故意板起面孔。

“盛玉宸,你老板我今天是要谈单的,结果你又给我出幺蛾子,扣钱。”

“扣个屁!我他妈魂都快没了,我这是工伤!”

一说到钱,盛玉宸又来了劲儿,他抬手去打柏秋池的手,一副恩将仇报的样子。

“那我不管你了,你睡在这儿吧。”

柏秋池冷淡地横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站起。

“哎呀,我难受呢。”

盛玉宸呻吟两声,柏秋池果然又紧张起来,盛玉宸连手带脚爬到柏秋池身上,头一歪,往柏秋池脖子里一靠。

“柏秋秋,背我。”

第39章

柏秋池扭转脖子,就与盛玉宸脸面相贴。刚才还微冷的脸颊莫名变烫,不但如此,脸上还像是刷了层胶,黏黏糊糊的,任凭柏秋池怎么转脸,都甩不走。

“盛玉宸?”

盛玉宸紧阖双眼,仿佛已经睡着。嘴唇埋在柏秋池的侧颈里,张不开口来应声。

柏秋池无声地笑笑,眼神因此柔软,他搭上盛玉宸的手腕,手掌又滑落至腿根,慢慢地站了起来。

“盛玉宸,你该减减肥了。”

“放屁,我才不肥。”

盛玉宸陡然睁眼,一张嘴不慎咬过柏秋池的脖子,柏秋池被锋利的牙齿刺痛,手一抖,差点摔了盛玉宸。

“欸!柏秋秋!”

眼看就要滑倒,若这一摔,后脑勺着地,多半都能得个老年痴呆。盛玉宸惊恐万分,卯足劲死命勒住柏秋池的脖子,两腿夹住侧腰,勉勉强强悬崖勒马。

“......盛玉宸,你这是蓄意杀人要谋权篡位啊。”

柏秋池脸涨通红,两侧肾差点在夹击中变成肉饼。他硬生生强忍了三番五次,才没有一个后仰将背上的人当垃圾丢。

“我受惊过度,快要超渡,你亲眼目睹,就莫要荼毒。”

盛玉宸将柏秋池再搂紧些,一闭眼慢悠悠地念叨。

对付盛玉宸这种信手拈来的押韵天赋,柏秋池倒还真是差个半截。从休息室到大门口,足足三分多种的路,他都没能想出一句漂亮的韵脚反击。

盛玉宸靠着柏秋池的后颈,悄悄地掀开一只眼。柏秋池的肩胛骨再细看之下,更添优越。后颈白皙的皮肤上,青筋脉络随着走动而鲜活。

盛玉宸吞了吞口水,鼻腔里却隐约能闻见一股清爽的木质香,好像从柏秋池的后颈散发,都落到全身。

“他怎么样了?”

盛玉宸听见了小文的声音,立刻闭紧了眼睛。他感觉到柏秋池拉开了车门,再几下蹲起后,他被抱入了车座后排。

“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我得把他送回家。”

柏秋池俯身开始摸盛玉宸,从前胸摸到侧腰。盛玉宸倏忽睁眼,一把掐住柏秋池的手腕,惊恐万伏地呵斥:“柏秋秋!你干什么!你居心叵测!”

“我拿车钥匙,你身体好了,要不你开?”

柏秋池晃了晃车钥匙,不真不假地就要起身。盛玉宸火速扯过靠枕盖在眼睛上,胸口剧烈起伏。

“本人已安然入睡,听不见王八念经。”

“柏哥?”

柏秋池要抡人的手还来不及落,就被车窗外的声音阻断。他忿忿地钻出车,一把猛力将车门甩上。

“小文,我先送你吧。”

小文雀跃的表情根本难以掩饰,但他强逼自己冷静,摆手摇摇头说:“不用啦,柏哥你先送你朋友吧。司机马上就来了。”

“今天真不好意思,改日我好好请你一顿,当赔罪。”

“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柏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盛玉宸将盖在脸上的靠枕慢慢拉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他鬼鬼祟祟地偷看窗外的两个人,眼神忽而犀利,又带点埋怨。

“嘭!”车门突又一震,盛玉宸手一抖,靠枕从脸上掉下。他惊叫一声,冷不防地又被吓掉半条命。

柏秋池看也不看他,踩了油门就往前跑,没一会就绕到高架桥,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家。

“怎么?还等着我抱你下来?”

车子熄了火,仪表盘上的灯骤灭。柏秋池拔了钥匙,眼神不偏不倚地剜过后视镜。

盛玉宸正半眯着眼偷看他,被逮了正着,尴尬得脚趾抓地。柏秋池这火上浇油淋得正是时候,刚好炸了盛玉宸这只油桶。

“咣当!”盛玉宸几乎是火烧屁股般地从车里窜逃出,柏秋池感觉到座椅下传来的暴力震动,下车心疼地摸了摸车门,暗自又在盛玉宸的工资单上扣了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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