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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救你一命,转头就恩将仇报呀?”

被子被猛掀一角,黄光一闪而过,又陷入黑暗。

“......”柏秋池盘起双腿坐在盛玉宸对面。腰伤迫使他不得不躬身,凑得盛玉宸更近。

盛玉宸的面门覆上柏秋池的气味,一眨眼就被吞噬。

“柏秋秋,你整天跟这儿耍我呢?”

盛玉宸拿出一顿猛力,将被子掀翻在地,被子挟着飞尘掉到床底下。

“啪嗒!”墙上的开关被一巴掌猛拍,天花板上的灯管骤亮。柏秋池下意识地闭眼,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被提了衣领。

“我怎么耍你了?”

“你看了一天的笑话,脸都笑酸了吧。鞋拔子都能让你笑直了。”

领子很快皱成一团菜,脖子处逐出现红痕。柏秋池微微垂眸,感觉到喉结处被手指骨节抵着。

“密室逃脱是你提议玩的,主题也是你选的。被吓晕的也就你一个,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柏秋池不紧不慢地嚅动嘴皮,眉眼也紧着只言片语趋柔。

脖子处的红痕愈发显眼,可见指甲抠皮的用力程度。

盛玉宸的下巴都因此要脱臼,掌心逐渐丧失抓力,眼看就要滑落。

“刚才我去把淋浴间冲洗了一遍,发现地砖上全是肥皂泡。是你挤多了沐浴露,脚滑没站住吧?”

“我听见动静了,就是担心你摔倒了,才敲门问问。”

柏秋池始终秉着十足的耐性解释,眼神勾着盛玉宸,一刻不挪。

“....也不知道是背你的时候闪了腰,还是刚才抱你的时候扭着了。”

柏秋池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热气就有意无意地洒到他的手指背上。

“....嘭!”又一只抱枕被盛玉宸抄起,这回改变了战略方针,直往柏秋池的腰上抽。

“要你管我!要你抱我!龌龊下流!”

盛玉宸用力过度,打得柏秋池只能抬手护脸,枕头芯鼓成土包,都快散架。

“你和我多大仇啊?!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仇啊?!撬了我的公司不算,还想把我挂在广场中央三百六十度羞辱是吧?”

盛玉宸脸红脖子粗,就连眼底都被逼红了两圈,嗓子在破音边缘徘徊。

柏秋池一怔,犹豫着伸出手,却被盛玉宸一把拂开。

“老子不干了!你爱干吗干吗,老子不陪你玩了!”

盛玉宸抬手飞快地蹭了把眼角,撑起床榻就落地。

“玉宸!”

盛玉宸刚趿上鞋就疼得直抽气,柏秋池眼疾手快地从后抱住他。

“放开我!”

盛玉宸咬牙切齿地呵斥,他用手肘去击柏秋池的胸腔,却半天没使出一点力来。

柏秋池连半步都没退,反倒将手臂收得更紧了。

“我没有,玉宸,我没有这么想。”

盛玉宸站不稳,重心全往一边倾,后背一瞬间又涌上了汗。

“你先坐下来好不好?”

盛玉宸不声不响,柏秋池赶紧半抱半拉地让他在床边坐下。

柏秋池伸手覆上盛玉宸红肿的脚踝,掌心刚一触及,盛玉宸就反射性地想要收腿。

“我能和你有什么仇。”

“愿赌服输,不是咱们说好的吗?”

盛玉宸才顺下来的一口气又撺起了火。

“柏秋秋!”

柏秋池十指交握,指腹搭在虎口上几秒后,又放开。

“既然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演讲会上。你在台上,我在台下。”

“一见如故,那会儿我已经动了心思。”

第42章

“什么演讲会.....”盛玉宸立刻变得结结巴巴,舌头磕绊牙齿,说话都不利索。

柏秋池转过脸来,目光似张渔网捕向盛玉宸。盛玉宸不免紧张,身体似被禁锢,一动不动。

柏秋池的眼底颇黑,眨眼之间,光影隐约浮动,很难让人挪开眼。

“就是一个创业分享会,你可能不记得了。”

盛玉宸确实不记得。他的脑子里净记着柏秋池。记着这个人是怎么设计自己,又是如何扮猪吃老虎,豺狐之心,可以想见。

“你他妈那会儿就惦记着我呢?柏秋秋,你权倾朝野,狼子野心!”

盛玉宸眼皮一凛,顿露狠色,抬手就去抓柏秋池,结果动作慢了一拍,反倒被柏秋池抓到手心里。

“是惦记上了。但不是惦记你的公司,是惦记.....”

盛玉宸的手被柏秋池抓牢了,掌心相贴,只得互相摩挲。柏秋池微微一动,从骨节挪到手指,指腹感觉到手骨的柔软,他再一细看,那手上的皮肤细致,显然就是不沾阳春水。

“惦记什么.....你倒是说啊?!”

盛玉宸握了握柏秋池的掌心,却没使出全劲儿来反抗。柏秋池挨得他太近,腿都相依,黑色浴袍又有些透肤,盛玉宸渐渐觉得热。

柏秋池没有即刻回答。他只直勾勾地盯着盛玉宸,目光底下春水泛滥成灾,且越望越难掩。盛玉宸憋着一股气,既不敢吞亦不敢呼。

明明后腰发软,腿也发软,头脑混沌,前胸后背都燥热难安,但面上还抵死不认,不肯输了面子。

“都快十二点半了,先睡吧。”

柏秋池倏忽松手,目光在顷刻间收回。盛玉宸的手没了着落,身侧的热温也挥散开来。他一怔,脑袋里轰然一响,理智削弱大半。

“柏秋秋,你是喜欢我吧?”

柏秋池刚转过身,语音刚落,就迫使他僵了脊背。

盛玉宸怒不可遏,猛拍床铺,他骂骂咧咧着下了床,手抓空了两次,才抓着柏秋池的手腕。

“柏秋秋!你看着我!”

盛玉宸是掐紧了力,指印子都凹在皮肤上。柏秋池垂眸,眼皮将眼底的某些暗色藏匿。

“唧唧歪歪一大堆,一个屁都没憋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柏秋池稍掀眼皮,目光已趋向平静。

“跟我在这儿绕了百八十圈,圈圈圆圆圈圈,你唱歌呢?”

“爱我就直说,别闪烁其词,长了张嘴只顾上吃,都不会说话了?”

盛玉宸像被拧上了发条,左三圈右三圈,马达正足,灭人九族。

“那你也爱我?”

“我当然爱啊......”盛玉宸正骂在兴头上,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柏秋池随口一问,他连想都不想,就顺嘴应答。

“那你不早说?”

柏秋池微扬下巴,眼底潜伏着的占有欲终于暴露,一步一步向着盛玉宸,只等收网。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了?”

盛玉宸终于反应过来,他猛然抬头,脸色瞬僵。

“欸,刚说过的话不许赖账啊,你是不是男人?”

柏秋池啧了声,故意拖长了音,面孔一板,顺势又往盛玉宸身侧一坐。

“不是,不是你说你喜欢我吗?”

盛玉宸像只无头苍蝇在床铺上乱看,好不容易翻着了枕头,抄起来就往柏秋池头上砸。

柏秋池不甘示弱,也捡起床底下的某只,搁在头顶抵挡。

“明明是你说的——”

枕头削减了一半的硝烟,降低了伤亡。此时无声胜有声。

“.....唔。”也不知道是谁先松了手,嘴唇相触之际,枕头又纷纷落了地。

盛玉宸眼角抽搐,睫毛和打了结似地颤,脸皮比前几日发烧时还烫。

额头在后知后觉中相抵,贴住了又放开,气息始终徘徊不断,盛玉宸心跳超速,脸色快赶上火烧云。

“好困,我都快睁不开眼了。”

柏秋池突然翻身躺下,侧脸往枕头里一埋,声音渐弱。

“啪!”一巴掌毫不客气地落在身上,柏秋池反射性地一动,拽着盛玉宸的手,含糊其辞道:“....真困了,你折腾死我了。”

“盛玉宸!”还没来得及抱怨第二句,一股钻心地疼就渗进耳根子。盛玉宸拧着柏秋池的耳朵连转好几遍,他面露狰狞,啐一口吼道:“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睡。”

“我说什么?不是应该由你来说道一下爱我的心路历程吗?”

柏秋池同志不畏曾经强权,一心向前,一步不让。

“爱个屁!滚下去!”

盛玉宸又使了狠力,彻底将柏秋池的耳朵当毛巾拧。柏秋池企图竟然抵抗竟无能。

“我说我说!你松手!”

再硬的骨头都抵不了盛玉宸的阴招,盛玉宸冷笑两声才勉强松开手。他又改用手肘削过柏秋池的胸口,怒斥道:“过去点,占地儿!”

柏秋池却不动,他贴着盛玉宸的手臂,抬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确实在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我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感觉,好像周围的人都再也看不见,只有讲台上撺着一团亮光。”

盛玉宸有几年没听过这种肉麻话了。跟着他的人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的名。他也心知肚明,只是成年人间,懂得看破不说破。

“我那阵刚回国。国内认识的人不多。我向常思原打听你,他说你.......”

“说我什么?”盛玉宸直觉接下来的话肯定不中听,他警觉地剜过柏秋池,后者垂眸抿了下嘴唇,似在斟酌用词。

“貂裘换酒,沉湎淫逸。”

“常思原这个二皮脸!”

盛玉宸在暴怒中惊坐起,结果扯到了腿,疼得直抽气。

柏秋池无奈地揽过他的肩,放软口气哄:“他不是那意思.....只是想告诉我,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做朋友也不合适。”

“我哪类人啊?是地痞流氓还是淫魔禽兽啊?”

盛玉宸敞开了嗓门,不满愈发强烈。

“哪能啊?你就是色厉内荏罢了,虚张声势惯了,其实就是纸老虎。”

眼见盛玉宸又要变脸,柏秋池赶紧将他拥得更紧。

“直到我看到乔霄,我才彻底明白常思原的意思。”

盛玉宸本还挣扎的身体骤然一僵,这个封存已久的名字,都快忘了存在。

“你身边总是换人,好像总定不下心来,也或者没有真心可言。真情都有时效,或短或长。”

“我觉得.....如果我贸然接近你,应该不会有好结果。我想要的是......彻底的征服和绝对的信赖。”

“所以,我想以一个最普通的身份接近你,褪去光环,没有任何附加值,仅仅是作为我自己,让你喜欢上我。”

柏秋池娓娓道来,时而停顿,时而又紧着节奏。盛玉宸几次三番想要脱口而出,又被下一句话推翻。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装得唯唯诺诺?其实倒也不是刻意的。本来仗着家底儿和常思原投了个娱乐公司。然而实质性的业务,比如对艺人日常工作的了解。我并不懂。所以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会去找个助理的活儿干。”

柏秋池一歪头,让额头抵住盛玉宸的肩膀,声音忽又低迷。

“助理是伺候人的活儿,我总不能比人还嘚瑟吧。只好收着点性子。况且我也不好找公司里的艺人,这说出去——老板给员工当助理,多让人笑话。所以就找上了乔霄。”

“那会儿你和他正如胶似漆呐。”

这话音一转倒显出些醋味来,刺得盛玉宸嚼出了酸味。

盛玉宸啧了声,抬手拨弄柏秋池的鬓角,眼睛一眯道:“敢情还有那么多小九九呢,我怎么就不信呢?”

柏秋池颤了颤眼皮子,刚要说话,只听盛玉宸厉色道:“柏秋秋,你把我这儿当你的情操培训室呢?我白给你当猴耍了半天,从手下到公司,你计划了好几套。这会儿得逞了,又换一副说辞。”

“得了吧,大家都是商场上混的,这么骗有意思吗?”

柏秋池心一凛,还想再解释,就被盛玉宸一个抽身扑空。

“柏秋秋,你不该做助理的。你应该做演员,和吴若菲影后影帝,双宿双飞。”

盛玉宸撑着床沿勉强站起来,他睨着柏秋池,突露冷笑,眼底无色无光,十分冷酷。

柏秋池面不改色,心里却不免咯噔一跳。

“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盛玉宸皮笑肉不笑,喉底斥出不屑。

“啪嗒!”一声响,天花板上突然射出几束光,刺痛了柏秋池。

“你刚才那番话都不对。我给你重新捋捋。”

“你靠着家底儿在外头镀了层金,不想被人说是纨绔子弟,就和常思原凑一块,整了个娱乐公司。常思原懂业务,你不懂,但你有钱呐,也够有胃口呐。”

“常思原和我认识了约莫也有五六年了,奶酪就那么大,谁都想分一羹。但奶酪全在我这儿,你们压根连盘子都动不了。”

光影蜕在盛玉宸脸上,显得半明半暗。他始终含笑,眼尾连半条褶都不折。

“所以你动了个念头——打算鸠占鹊巢。”盛玉宸说到这儿,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人听见。

“常思原一定还和你说了,我这个人疑心很重。不轻易用外头的人。所以,你只能想别的门路。”

“乔霄相比之下就好接近得多了。乔霄也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儿,你不装孙子,他一天都容不下你。”

“当然,这孙子不是装给他看的,是为了装给我看的。”

盛玉宸似乎是站累了,他撑着扶手在沙发上躺下。他时而蹩眉,啧出不满的抱怨。

“事实上。你做得不错。我确实相信了那就是你,对你放下了戒心。”

“不过——”盛玉宸眼风一剜,迸发出所有的仇视和憎恶。

“我从来也没看上过你。从头到尾,包括现在,你在我眼里也还是那个柏秋池,孙子一样的柏秋池。”

天花板上的灯管忽跳忽闪,再几下急促的闪回后,骤然熄灭。

一片漆黑。

第43章

对峙究竟维持了多久,也无人知晓。黑地瞎火中只能依靠嗅觉来判别对手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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