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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鱼听雷文案:wb:灰灰是黄鱼听雷梁秋舫见证了章庭筠初识陶斯可的整个过程,他颇为不解:“陶斯可,这姑娘哪里好了?”章庭筠想她哪里好了,不过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小白眼狼。梁秋舫问他:“庭筠哥,那你现在在干嘛?”章庭筠闲闲道:“养一个不会熟的小白眼狼。”——《芭蕉雨》一场徐徐诱之的戏码一个潮湿暧昧的故事一只心怀不轨的老狐狸勾引算计叛逆小红帽的故事。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搜索关键字:主角:章庭筠,陶斯可 ┃ 配角:求收藏《咖啡甜酒》《铁塔猫》 ┃ 其它:一句话简介:腹黑老狐狸和叛逆小红帽立意:正确思想第1章陶斯可第一次见到章庭筠这个名字,是在一张贺卡上。那是一张年代久远却又十分俗气的贺卡,贺卡外壳是一簇不知品种的玫瑰红的鲜花涂绘,贺卡内里是交错的扇子图案,底色是暗紫色,但那人的字迹是很好看的。1陶斯可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裸露的手臂搭在长了青苔的窗台上,手臂凉润。陶斯可喜欢在夏天的时候,让肌肤贴上一切触手冰凉的物体,坐在冰箱前让皮肤接收嘶嘶的冷气,又或者是躺在大理石瓷砖地板上,幻想自己是一支被主人碰落在地的香草冰淇淋,正慢慢融化。洁白纤瘦的小臂上被蹭上星点灰色潮湿的泥土,她浑然不在意,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新年贺卡,一颗雨珠倏然落在鼻尖上,凉凉的触感。她故意用一种浑厚板正的声调,念道:“祝贺陶校长,师母,新年快乐,健康长寿,学生章庭......”陶斯可停住了,她扭过头去看书桌前的陶老爷子,皱着眉问:“爷爷,这个字要念yun,还是jun?”陶老爷子拿下脸上的老花镜,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说:“念yun。”末了,又笑着问她,“你又是从哪里翻出这张贺卡来的?”“你的那个竹滕箱里呀。”陶老爷子的那只竹藤箱子里,放置的都是他在s大当任校长时,学生送来的小玩意,绝大多数都是贺卡和信封。陶斯可手中的这一张便是,陶斯可向来不会去翻阅那些信封,因为信封更具有私密性,而节日贺卡里头大多都是乏善可陈的祝福语,她不是个爱打探别人隐私的人,想到这里,陶斯可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有教养的小孩。她又掉转回脸,手肘贴在窗台上,将脸探向窗外,雨水迎面扑在脸上,她嘴里小声哼着歌儿:“如果明天前陨石降临,明知逃不掉注定丧生,世界破陷天空晦暗,我期望谁来慰问,爷爷奶奶朋友或爱人,耶稣佛祖神有没有份........”雨这会变大,院子角落里种着几簇芭蕉,乌黑的瓦片,白色的墙壁,雨滴倾斜打在白色的墙壁上,好像长了一颗颗灰色的霉菌斑,长圆形的芭蕉叶被雨水清洗的青翠油亮。陶斯可微眯着眼,院落外的大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穿梭过密集的雨帘,朝这处院落驶来。这时书房的门被陶奶奶从外面推开,陶奶奶出声喊她:“斯可。”“哎。”陶斯可转过头,应了声。“水热了,快去洗澡。”陶斯可慢慢地哦了声,从窗台前缩回身子,她将窗户关上,啪的一声,一并将风和雨阻挡在窗外。陶老爷子这处住宅位于阳江市的郊区,陶斯可每年暑假都要躲在陶老爷子这里来避暑,在这里没有人会管束她,她可以按自己的心情,将手和脚都涂满七零八落的指甲油,也不会受到一句责骂。她光着脚,踩在棕色的实木地板上,走出了书房。陶奶奶在身后念叨:“斯可,把拖鞋穿上,别等会冻感冒了。”陶斯可一路跑回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一条红色的吊带裙,便往卫生间走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紧闭的房门传出水流声。陶奶奶叹了一口气,看向书桌后头的陶老爷子,问:“庭筠今天是不是要来?”陶老爷子放下手头的书,抬手看了眼时间:“应该快到了,他刚才来过电话,说在路上了。”“那我得去准备晚饭了。”陶奶奶抱怨了句,“你怎么也不早点和我说一声,我今天也没买什么菜。”两人说着话,院子里传来车子驶进院落的声音,平稳,匀速地停下车子。章庭筠是陶老爷子的学生,虽然他从s大毕业多年,但和这个卸任的老校长还是维持着联系。陶奶奶扶着栏杆下楼,章庭筠刚好推门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只果篮和茶盒,陶奶奶和蔼笑笑:“怎么每回上门,都带东西,庭筠,你太客气了。”章庭筠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客厅的实木茶几上,他也笑了下,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师母,陶老师呢?”“在书房等你。”陶奶奶指了指楼上。章庭筠走上楼梯,到达二楼的平台,左手边的卫生间紧闭着门扉,棕色的地板上,陈列着四道橘黄色的光线,是卫生间的光从门下四道隐秘的出风口透出,照在地板上。章庭筠移开目光,往右手边的方向走去,走廊走到底,便是陶老师的书房,他抬手覆上门把,将门推开:“陶老师。”陶斯可抬手将花洒关上,卫生间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镜子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陶斯可伸手在镜子上抹了两下,水雾被抹干净,镜子里露出了她的一张鹅蛋形的脸来,当然是她认为的鹅蛋脸。她拿出一管口红,是chanel的一款梅子色,这是她的好友沈小笛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沈小笛扬言这是她饥一顿饱一顿饿出来的,要她好好珍惜。陶斯可不敢在家里涂,偷偷带来老宅这里,身上是一件酒红色的吊带裙,口红是梅红色的,相得益彰。陶斯可觉得她有点好看。章庭筠从书房出来,他的手上沾了点墨迹,走过长廊时,那间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一团白色的热气飘了出来,连带着一抹红色的影子从他眼前掠过。像是一张曝光过度的相片,墨黑的底色里,是一抹红色纤弱柔细少女的身影,只依稀可辨出少女细长白皙的手和腿,以及脚上涂抹着宝石似的豆蔻红指甲油。接着又是一声砰,卫生间旁边的卧室的房门被粗暴地关上。章庭筠推开卫生间的门,里头还残余着洗澡过后的热气,他解开袖口的纽扣,将袖子往上折了两道,打开水龙头,伸手要去拿旁边的洗手液,他的视线停住了,那一瓶瓶沐浴露洗发液堆放着洗手台上,有一团稍显稚气的鹅黄色布料。身后有脚步声,接着一只白皙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片暧昧不明的布料,收拢在掌心里。陶斯可将拿着内裤的那一只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脸还是有一些不正常的红,她仰着脸,看他,试探道:“你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吧?”章庭筠将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嘴角有涂抹不当,晕开的口红,他微微笑了笑,作出她想要的答案:“我什么也没看到。”她吁了一口气,又似不放心,叮嘱他:“即便看到了什么,也要当作没看到哦。”“好。”他笑了下,说。陶斯可转身走出卫生间,棕色的地板上浮着一只只,薄雾似的潮湿的脚印。章庭筠收回视线,他洗完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扔入垃圾桶里,走出卫生间时,他看了眼关上的房门。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6 08:51:34~2020-04-19 18:3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铃 5瓶;uheryija宜家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章2陶斯可跪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几乎要倾倒在桌上,她伸长了手臂,探向餐桌上那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手指轻轻勾到透明的塑料包装袋,她微微施力,将水果篮拖到桌沿。她摘了缠绕在塑料袋开口处的丝带拉花,扔在餐桌上,拿了一颗鲜红饱满的红蛇果,刚咬上一口。陶奶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拿走她的手上的苹果:“都没洗,怎么就上嘴了,你妈要是看见了,又少不了得说你一顿。”陶斯可鼓着腮帮子,拿过先前扔在餐桌上的塑料拉花,低着头,饶有兴致将拉花地缠在自己的手腕间,说:“所以我才喜欢住在你们这里呀,奶奶,我为什么不是你和爷爷的女儿呢?”陶奶奶将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她:“又昏了头,说什么胡话。”“我才没说胡话呢。”陶斯可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我不喜欢我妈和我爸,他们为什么不离婚?”“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父母。”陶奶奶安慰孙女。陶斯可咬了几口苹果,顿觉寡淡无味,她仰靠在椅子上,像一只泄气的气球被人晾晒在椅子上。章庭筠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茶色的餐桌上,放着一颗被咬了几口的红蛇果,露出淡黄的果肉,苹果上的咬痕,像是被一只小仓鼠偷吃过似的。陶斯可往后仰在椅子上,脊背柔软像是绸缎帖服在椅背上,年轻女孩的身姿柔软,似还未硬化的面团。她一只手的掌心里包裹着几颗葡萄,另一只手捏一颗着葡萄乐此不疲地抛入嘴里,涂抹着豆蔻红的指甲油的脚趾,不安分的轻轻抵着桌子腿。陶斯可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桌子腿,她微微侧了下头,便看到站在客厅的章庭筠。陶斯可楞了两秒,她姿势僵住了,像一部电影播放到某个片段,被人为按了暂停键。这个画面有些滑稽,她微歪着头,一只手上捏着颗紫黑的葡萄,送到唇边欲咬着的动作,因为这个仰靠的姿势,裙子的下摆微微上缩,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两秒后,陶奶奶出声打破了这个静止的画面:“庭筠,等会留下来一块吃晚饭?”章庭筠走进餐厅,陶斯可靠着椅背,嘴里麻木机械地咀嚼着一颗葡萄,竖起耳朵,听到他和陶奶奶说:“师母,我等会还有事,就不留下来吃晚饭,改天有机会一定尝尝师母的手艺。”陶斯可心里一松,她又扔了一颗葡萄送到嘴里,听到陶奶奶说:“那你等会开车小心。”章庭筠笑笑应了声好。陶斯可跪坐在椅子上,盯着章庭筠开门出去,等门被他掩上时,斯可突然福至心灵,说:“奶奶,这个章先生就是那张贺卡的主人吗,章庭筠吗?”陶奶奶点点头。陶斯可胳膊肘支在餐桌上,撑着下巴,晃晃脑袋,对章庭筠的外貌作出了评价:“他长得还挺好看的。”陶奶奶笑了下,说:“是,小章读书那会就挺招女孩子喜欢的。”“他结婚了吗?”陶斯可好奇。“听你爷爷说还没,不过有女朋友了。”陶奶奶说。陶斯可点一点头,想起刚才在卫生间无意间被他撞见的那一幕,又想还好他不留下来吃晚饭,不然她得尴尬死了。章庭筠车子开出院落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他发小梁秋舫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章庭筠摇下了点车窗,看了一眼窗外的稻田,说:“在郊外。”“怎么跑那么远去了?”梁秋舫轻嗤了声,说,“等会一块吃饭啊,有事和你商量。”章庭筠将车子开回市中心后,也没回去,径直开到梁秋舫说的会所。他将钥匙扔给停泊的侍者,自己进了大厅。这会所是梁秋舫名下的,他们一群人一般都在这地儿消遣,私密性极强,又不容易让有心人拿去做文章。章庭筠推开包厢门,里头已来了不少人,梁秋舫坐在牌桌上,说:“你这大老远的开车跑郊外去做什么?”章庭筠倒了一杯威士忌,又扔入两块冰块,他端起杯子,说:“去见陶老师。”梁秋舫扯了下唇,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陶老师是你爹呢。”章庭筠没开腔,梁秋舫掀眸看了眼章庭筠,试探道:“尔阳刚来了电话,说等会要过来。”卢尔阳是章庭筠最新一任的女友,娱乐圈正火的小花旦。卢尔阳同章庭筠认识,是因为卢尔阳主演的一部古装剧,被章庭筠所在的电视台看中,在当今的影视产业环境不甚理想的情况下,卢尔阳出演的这部小成本的古装剧能在卫视播放,算是出人意料。这其中不乏有章庭筠的功劳,但章庭筠也纯粹是出于他职位的角度考虑,才会买下这部电视剧。事实证明,章庭筠的眼光确实不错,这部剧在s卫视播放这一个月来,次次都摘下下收视率第一的位置,卢尔阳也因此名声大噪。在那部古装剧剧播放结束两天后,s卫视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卢尔阳也借这个机会同章庭筠认识了。这一段关系的伊始,卢尔阳是占主导的位置。刚好那一段时间里,章庭筠的感情生活是空白的,卢尔阳频繁的出现章庭筠在场的一些局里,施展她的体贴与温柔,两人很快就在一起了。两人处了将近一年,一直相安无事,卢尔阳大概是跟章庭筠处得最久的一位女伴。直到某天的攒的局里,章庭筠喝多了,歪在沙发里闭眼假寐,局子里有个小姑娘早就觊觎章庭筠很久了,乘着没人注意,蠢蠢欲动,将手搭在章庭筠的腿上。卢尔阳从洗手间回来,见到这幅场面,当场便甩脸色,一群人被这场面搞得有些僵,面面相觑好几眼。章庭筠无事人似地睁开了眼,看了眼下卢尔阳,说:“至于吗?”那轻飘飘的一句至于吗?后面将近半个月,章庭筠就没再联系卢尔阳。卢尔阳事后回想起来,也觉得那天她有些小题大作了。章庭筠这种人看着好相与,温柔又绅士。其实这不过是他家庭涵养熏陶出来,撕开这层风度翩翩的外皮,他骨子里是寡情的,淡漠的。卢尔阳忽然想起某次听歌,歌下有这么几句评论。他挺渣的,可是温柔,绅士,怎么说呢,认识这么些年,渣不渣是看人来的,只要你不栽进去,他就是好人。经纪人也劝卢尔阳:“章先生那种人,就是女人堆里泡出来的人。人家境又好,你能和他在一起,也是你的运气,多少人想倒贴上去,人家还未必接受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再说虽然名义上你们是男女朋友,但实质上是什么关系,你也清楚。你跟章先生这一年,人对你也算不错,要资源有资源,还苛求什么,真心吗?他这样的人不到五十岁未必肯安定下来,做人还是识相一点才可爱。”字字诛心,卢尔阳听着刺耳。等冷静下来,又觉得经纪人说得挺有道理,做人还是识相一点好。......梁秋舫见自己说完,当事人也没给个反应,梁秋舫困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你两怎么回事,倒是给个准话啊?别等会人来了,你又不高兴,上回那个局面再来一次,也太没劲了。”话音刚落下,包厢门被推开,来人可不是卢尔阳。梁秋舫哎呦了声,说:“小半个月没见,更好看了。”卢尔阳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章庭筠,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心里一咯噔,有些牵强地扯了个笑容,说:“小秋哥就是会说话。”卢尔阳脱了外套,在章庭筠身边坐下,声音温柔,说:“最近这阵子比较忙,也没给你打电话。”章庭筠松了口,说:“没事。”当晚,章庭筠和卢尔阳在楼上的房间休息下了,章庭筠不是个重欲的人,但有时候兴致好会尝试玩点小花样。卢尔阳很喜欢章庭筠在她身上时的样子,那种专注,透着欲望的眼睛,以及他到达顶点时,松懈下来柔和的眉眼。那种错觉会让她觉得,这个人是属于她的。但章庭筠今晚显然不在状态,卢尔阳能感觉得到,虽然最后他们做了。章庭筠达到顶点的那一刻,脑海里晃过的是那双白皙,小小的脚掌,指甲上涂着宝石似的豆蔻红,以及浮在棕色地板上的那一只只潮湿薄雾似的脚印。作者有话要说:(他挺渣可是又温柔 绅士怎么说呢认识这么些年渣不渣是看人来的只要你不栽进去 他就是个好人)——来源于网易云音乐评论者一闪一闪感谢在2020-04-19 18:32:26~2020-04-22 15: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雁好久不见 10瓶;胖竹筒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章3陶斯可吃完晚饭后,从餐桌上下来,接到了她妈妈林海清的电话。陶斯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她开口喊林海清:“妈妈。”“你又咬手指了?”林海清的声音有点严厉,“不是跟你说过,手指不干净,不要没事做就啃手指。”陶斯可下意识将放在嘴里啃的手指拿了下来,声音弱了几分:“没有。”林海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她缓和了语气,说:“妈妈过两天去接你,再过一周也要开学了。”陶斯可郁闷地哦了声,林海清听出她的情绪,问:“不想回来?”“没有。”陶斯可闷声道。林海清老生常谈:“妈妈也是没有时间,才让你暑假去你爷爷奶奶那里,你爷爷奶奶尽宠着你,你也这么大的人,自己的学习抓紧点,这个学期一过,马上也就高三了,不要玩得乐不思蜀了。”“知道了。”那边有人在喊林总监,林海清这才结束了唠叨,说:“妈妈有事,先挂了。”不等陶斯可回应,林海清便按了挂机键,陶斯可听着那端的忙音,她叹了一口气,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两手垂落在床下,她又长长哎了声。深绿色油漆的木窗半开着,风卷动屋里的白色纱帘,靠窗放置的书桌前,那本深蓝色的历史书,被雨泡发微微翘起一角。陶奶奶推门进来,床上铺着一套清新的白底樱桃图纹的床单和被套。陶斯可仰躺在床上,两只胳膊横在薄薄的空调被上,陶奶奶走到书桌前,关上了窗,说:“你妈妈打的电话?”陶斯可翻了身,改为趴在床上,她郁闷地嗯了声,又说:“她说过两天来接我,我不想回去。”“都要开学了,怎么能不回去?”陶奶奶用手指疏弄着陶斯可的长发,说,“到时候放假再来奶奶这儿。”“奶奶,怎么两个月咻得一下就过去了,我还想在您这里再待两个月,不,是一辈子。”陶斯可开始胡言乱语。陶奶奶眼里是宠溺的笑:“你总该长大,毕业后,还得嫁人,哪能一辈子待在奶奶这里,再说奶奶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陶斯可头躺在陶奶奶的膝盖上,说:“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好,好,奶奶不说了。”陶奶奶出去后,陶斯可又接了一通电话,是她的好友沈小笛。陶斯可愉快地按下了接听键:“小笛。”“陶陶,你猜我刚才遇到了谁?”沈小笛从来不正经叫她的名字,凭她心情决定,大部分时间她称呼她为陶陶,偶尔会叫她可可或斯斯,只有生气时才会板板正正唤她的大名陶斯可。“谁呀?”陶斯可手指抚弄着被套上的樱花图案,急不可耐地问,“你遇见了谁呀?”“肖嘉嘉的哥哥肖斯白呀。”沈小笛说。肖斯白是陶斯可就读的福语四中大她一届的学长,同时也是陶斯可同桌肖嘉嘉的哥哥,陶斯可暗恋肖斯白这事,也就沈小笛知道。肖嘉嘉生日的那天,陶斯可和沈小笛去给嘉嘉过生日。当晚,肖斯白也在。陶斯可喝了一点小酒,在沈小笛的撺掇下,上前同肖斯白打招呼。肖斯白那会刚洗完澡,身上一件白色t恤和蓝的发白的牛仔裤,他额前的发丝还有点湿漉漉的。他倚着栏杆玩着手机,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的好友,有些意外。陶斯可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好有缘分。”肖斯白怔了片刻,他收了手机,放在兜里,笑笑问她:“哦,我们哪里有缘?”“你看我叫陶斯可,我的名字里有斯字,你的也有?不是很有缘分吗?”陶斯可说。当时沈小笛伏在陶斯可的肩膀,笑疯了,说:“斯可,你撩靓仔的方式也太俗气了吧?”陶斯可的脸腾一下子涨的通红,肖斯白盯着眼前这个剪着齐刘海,杏眼圆脸的女孩,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慌张,但又佯装镇定执拗盯着他的样子。肖斯白觉得有些好玩,他有意保持沉默,片刻后,他又笑,说:“那我们确实很有缘分。”.......沈小笛想起一件事,又追问:“那晚,我们离开时,肖嘉嘉她哥哥和你说了什么?”陶斯可支着胳膊肘,撑着下巴,看了眼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回想起那天,她离开肖家时,肖斯白说:“你这个自我介绍方式很特别,我想不记得你的名字都难。”她壮着胆子问了句:“不觉得俗套吗?”“是挺俗套的。”肖斯白看了她一眼,诚实道。陶斯可提醒小笛她刚才的话还未说完,她问:“小笛,你看见了肖斯白,然后呢?”“我看到肖斯白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沈小笛猜想,“可能是他参加的物理竞赛班的同学吧。”陶斯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盘着腿,问:“他们动作亲密吗?”“还好吧。”沈小笛拧着眉头,“看不太出来。”陶斯可咬着手指,在思考,沈小笛又说:“你不是有肖斯白的联系方式吗?你可以去问他呀?”沈小笛的话点醒了陶斯可,陶斯可干脆利落掐了沈小笛的电话,她点开通讯录,找到肖斯白的号码,琢磨片刻,发出了一条信息。陶斯可:你物理竞赛结束了吗?两秒后,她没收到肖斯白的回信,收到了沈小笛发来的信息: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渣女!!陶斯可又仰倒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脚抵着地板,轻轻打着拍子。一分钟后,手机嗡鸣震动了下,陶斯可举着手机,是肖斯白发来的:结束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陶斯可回:两天后。两天后,林海清并没有来接陶斯可,她还在日本出差,腾不出时间回来。陶斯可高兴坏了,那意味着她又可以在奶奶这里多待几天。直到临近开学日子前一天,林海清也腾不出空来接陶斯可,陶爷爷说:“庭筠今天在这附近参加一个电影首映会,我给他打个电话,麻烦他回去时,顺便把可可送回家。”陶斯可直言,自己可以拦车回去。陶老爷子和陶奶奶并不赞同这个决定。陶斯可怀疑自己在爷爷奶奶眼中并非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只是三岁的低能儿。陶老爷子给章庭筠打了一通电话,章庭筠答应了,说两点的时候来接陶斯可。陶斯可想起那天卫生间的事,其实并不是很想和章庭筠同坐一辆车,又安慰自己他不过是一个成年人,见得多了,这样的事在他眼里无足挂齿罢了。一点四十五时,章庭筠来接她。他今天的着装有些正式,一套灰色的西装,里头是白色板正的衬衫。他下车,绕过车头,将她那粉色的小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陶爷爷客气道:“庭筠,麻烦你跑一趟了。”章庭筠合上后备箱,说:“陶老师客气了,我就在这附近,刚好顺路,谈不上麻烦。”陶斯可站在柏油大道上,头顶的日光炙热,嘴里嚼着一颗口香糖,她吐了个泡泡时,他看过来一眼,说:“斯可吧,上车。”陶斯可的嘴上的泡泡啪的一声,应声破了,糊了陶斯可一嘴。两人上车,陶斯可原本要去开后车座的门,手搭上车把时,她又改了主意,走到副驾驶座,开了车门,她一矮身,坐了进去。章庭筠自然将小姑娘的这一番动作看在眼里,车子开出去时,他笑笑问:“怎么不坐后车位?”陶斯可啊了一声,看向驾驶座的章庭筠,说:“我想起沈小笛说过的一句话,坐相熟人的车子,不要坐后车位,这样不礼貌。”章庭筠笑了下,陶斯可又说:“我该怎么称呼你?章先生,或者章叔叔?”“你随意。”他说。话音落下,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陶斯可听到他说:“送一个小姑娘,现在没空。”他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中央扶手台上,看向副驾驶座的陶斯可,说:“想好了吗?”“什么?”陶斯可困惑。“要怎么称呼我?”章庭筠的眼里含着一丝笑,好整以暇盯着她。陶斯可偏着头,想了一想,说:“那我就叫你章先生吧?”章庭筠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选择后者,他问其原因,陶斯可实诚道:“你看起来没那么老。”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2 15:39:30~2020-04-26 10:1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胖竹筒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茄子 20瓶;彩虹 16瓶;我爱芭蕉桑 10瓶;胖竹筒、大雁好久不见、37365907、38772470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章4章庭筠笑开了,他活了二十八个年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说,你看起来没那么老。这个小姑娘,可真有趣,他说:“斯可,你可真实诚。”陶斯可抿了抿唇,说:“我唯一的优点,便是诚实。”“这可是个好优点,你要继续保持下去。”章庭筠笑一笑,语重心长道。车子开到二环的大道上,章庭筠又接了个电话后,他放下手机,看向陶斯可,问:“斯可,你着急回去吗?”陶斯可有点喜欢章庭筠叫她名字的语气,有一种先抑后扬的温柔。她按着手机,抬眸看他一眼,说,“不着急,回去我也是在家里待着。”“你先跟我回一趟台里,我再送你回去?”章庭筠询问陶斯可的意见。“可以啊。”陶斯可点了一下头,又好奇问,“你是在电视台工作吗?”“是。”章庭筠说。陶斯可哦了一声,眼睛一亮:“是主持人吗?”章庭筠淡淡笑出声,说:“不是,负者项目的那一块。”陶斯可懂了,陶斯可那天没有问他是在哪个卫视,但也不用问,因为当天看着那个s卫视的台标时,陶斯可就清楚了。s卫视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卫视中,是比较受年轻人喜爱的那一种,s卫视台下的电视剧或综艺节目,总能精确灵敏地捕捉到年轻的那一批受众者所喜爱的口味,也为此常常受到挨骂声也比较厉害。陶斯可后来和章庭筠在一起时,问过章庭筠对于他们台下偶尔采取一些剑走偏锋的方式泄露合作艺人的隐私,被大众批评时,你们这些高层人员是什么想法。那会他们刚做完,章庭筠抱着她,很无所谓地笑一笑,问她:“斯可,你听过一句话吗,艺人不怕被骂,就怕没生气,卫视也是一样,就看你怎么玩?”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有点漫不经心,这随意的态度里又参杂着一种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生命的闲适感。陶斯可不知道的是,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像提线木偶似的,一步一步缩小她的空间,她的动作,以至于她的一颗心。车子开到那幢立着s卫视台标的大楼时,陶斯可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大楼上的台标,她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是s卫视的工作人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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