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云镇有女，名为小乔(1 / 1)

次日周末，她便是这时候，出现在学校北门。是在晌午，天空里连片的云层，阴沉沉的。n长离宿舍坐北朝南，采光极好。他喜欢那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个闲并非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是做自己喜欢的三两闲事。n阳台空间尚可，长离将凳子放下，取来靠枕垫在背后，因为靠久了，墙壁会透过凉意，让人不是很舒服。戴上耳麦，放着自己单曲循环的音乐，却是一直不腻。n前面放着一盏清茶，茉莉花配决明子，在白瓷的茶盏里相互糅合。缓缓的热气，被一阵风吹散，香气便隐隐刺激着嗅觉。n闭上眼睛，隔绝的不仅是喧闹。n虽不是阳光明媚，心底却是止水般的凝滞，让他深深沉浸。n可耳麦里的音乐忽然停掉，紧接着便听到电话铃音，还有嗡嗡震动。他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实在扰人清静。n当他睁开眼睛，眸子里的不爽竟是怔住，怎么会是她。长久以来，那么多石沉大海，在这一刻，掀起阵阵狂风巨浪。n长离都能听见心脏极速的跳动声，感觉就要破开胸膛跳出来。n他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拇指便毫不犹豫按上去。n对方先说话，娇柔柔的声音，“是宴长离吗”n“小乔”长离压着嗓音，有些低沉，“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n“想见你呗”电话中传出笑声。n“你在云镇吗”长离显得迟钝。那是他的家乡，距离隔着这么远，这个时候如何能赶得回去。n对方大抵猜得到，他心中的疑惑，便问“如果在云镇，你会立马回来见我吗”n这句话是假设，也是试探。只是长离慌乱如麻的一颗心，如何安之若素去辨明真假。n“一定会，”斩钉截铁的语气，他自己都显得吃惊。n封尘已久的情愫，在这一刻，宣泄着漫漫时光中，那些深入骨髓的念想。n电话里又是一阵娇笑，突然叹气，“我在你学校的北门，不知道你现在忙不忙。”n“在那边等着，这就过去。”n茶盏还冒着热气，凳子安放如初，可这个人，早已夺门而去。那是什么时候，长离都觉得时光过了好久，长绵又悠远。n那年在云镇，下的第一场雪。已经好几天，天地之间覆着层层白雪，屋檐下挂着晶明透亮的冰柱。n长离初三，在那个冬天，因为中考，时间过得很慢，永远是做不完的试卷，睡不醒的觉。除却三点一线，吃饭睡觉外，便只有偶尔去打水房，打几壶热水。n那年，这样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很多人都是勉强着慢慢适应。而且，在那个冬天，倘若没有热水，将会是何等悲哀。n那日是在晚间，长离只身冒着风雪，提着暖水瓶去打水。茶水房不是很大，里面挤满了人，为了抢到水龙头接水，还有时不时的争吵声。n外面也是堆满了人，长离便是其中一个。平日如果运气好，里面会有认识的同学，会帮忙打一下。可眼下，长离伸长着脖子，寻觅半天，发现都是陌生面孔。n看来，需要亲自披挂上阵。n摩肩擦踵，可怜了鞋子，长离脚面已被踩了好几下。不过一切都是相互的，他也会不经意间踩着别人。经过努力，长离最终还是挤了进来。n那种艰难，长离并不知晓，在日后回想起来，却竟让人久久怀念。n长离提着两个暖水瓶，水流速度却让人无语。学校打水房管事的人，一向都是十分懒，水垢太多，也不去定期清洗。但是，没有任何办法。n等待似乎很漫长，只能拿着壶盖，在手中相互击打，消磨着时间。不紧不慢的水流，在催促下无可奈何。n等待片刻，也还是打满了。盖上盖子，提起暖水瓶的刹那，那么多暖水瓶争着一个水位，场面何其壮烈。n从外往里挤是种艰难，那么从里往外，便是惨绝人寰。这是当时长离，可以去形容那种场面，仅有的词汇。n在长离想来，残忍至极，惨不忍睹，都不足以用来形容。n耳边吵闹声，不绝于耳，长离没心思理会，他要挤出去。就在长离冒着风雪，看见胜利曙光之时，意外发生了。n“嘭”一声巨响，接着是壶胆碎裂之声。声音传出，打水房突兀陷入一种安静。不过只是片刻，因为都知道这是暖水瓶打破了，没人会去在意。n可是长离，在此刻却无法不去在意，反倒觉得点背。这个暖水瓶，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罪魁祸首。n他看着脚下破损的暖水瓶，还不断冒着热气。一个穿鹅黄色羽绒的女生，正在低头清理着胆渣，看不清面容。n这里已是外围，没有那么拥挤，长离内心挣扎，想离开，可最终还是没有。n“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n女生抬起头，清秀白皙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长离，“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没有把它提稳。”n长离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将手中暖水瓶留下一个，放在女生旁边。然后，在没经女生同意情况下，将她正在清理的暖水瓶，提在手中。n“这个暖水瓶你先用，等明天还你一个新的。”长离解释，也不等女生答复，提着暖水瓶便走。n可刚走没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女生住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把暖水瓶送过去。于是便又转身回头。n转身的一刹那，女生便已迎了上来。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在这漫天飞雪中，有瞬间的安静。n他说，“忘记问了，还不知道你住什么地方呢”n“暖水瓶你拿回去吧，”女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梨涡浅现，“把摔坏的暖水瓶给我，不需要麻烦你的。”n长离犹豫，看着雪花从眼中飘落，落在对方鹅黄色衣服上。结果，还是没给她。n“天气这么冷，没有热水怎么行，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明天晚上我会在这里等你。”说完转身，提着暖水瓶急急离去。留她站在雪地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n这是在云镇，唯一的一所中学。n第二天晚间，长离不曾食言，吃完饭早早等在打水房。他想，即便她不想要新暖水瓶，但总归需要热水，肯定会来打水。n但是，长离千算万算，他忘记了一点。倘若她不想见他，那便可以让人代她打水。n那天雪稍稍停了，长离在人来人往间，却始终没有看见她，鹅黄色身影。n那么冷的天，冰天雪地，站了那么长时间，长离没有生气。反倒生出一股倔强，他不信，这辈子她不来打水。n一等便是三天，果然在第四天，她还是来了。n雪两天前便已停了，但是天气却是一日冷似一日。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远远看见他，站在墙角避风处，搓着双手，偶尔贴到脸上取暖。n她有些生气。n长离见她过来，一张脸上都是笑意，终于，还是把她等来了。n“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换新暖水瓶。”这几日，她自己虽不曾来，但是她的舍友天天来打。她也特意让舍友看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一连几天，舍友都说有。n一句话，长离抓着微长的头发，不知如何开口。n她见他这种情景，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可能是心软，亦或许是着急离去，她说：“就当是交换吧，你用新壶，我用你给的旧壶。就这样了，再见。”n说完转身便走，长离在后面喊道：“我叫宴长离，初三4班，你呢”n她脚步微微一怔，回眸看他，“蔡小乔。”n是啊云镇小乔。n长离走在校园里面，朝着北门疾去，嘴角有让人希冀的笑。那年情事，青涩懵懂，他又如何能够忘却。n一幕幕闪现眼前，恍然如昨。n北门有点距离，长离一颗心，不知是因为走路太急，还是兴奋，跳的速度竟那么快。这么长时日，他给她发了那么多消息，一直都是杳无音信。n在此刻，那颗心又忽然惧怕起来，怕给予他的，还是那么多的猝不及防。n北门人少，主道往里，是一株松树孤独的生在花坛里。树不高，却是很粗大，偌大枝叶，宛若一顶伞盖。秋风吹过，有松针落下。n她便站在那株松树下。n穿着与他当年印象里的她，反差是那么大。出落落的美艳，让他都不敢确认。n回眸的刹那，与长离四目相对，梨涡浅现间，他有种恍惚。n在那年，相逢之初。他转身的一刹，与她四目相对时，面对那漫天白雪，也是这一抹梨涡浅现。n一南一北，还是近在咫尺了。n在小乔想来，眼前这个人，她已有一年多未曾见到。这么多时日，大抵还是有些诸多变化。n只是，他的温文尔雅，眼神之中的光彩熠熠，却是一如当初。n她说：“人家这么大老远过来，就这样看着客人。”n他只是笑，“既是远道而来，是该好好招待。”n“那你要如何招待”蔡小乔没显得陌生，咯咯笑道：“如果档次太低，不满意的话，下次可就不会再来喽。”n这是威胁，长离却是在那一刻，涌出一股欢喜。n长离还记得，当初那摔碎的暖水瓶，只是碎了内丹，壳子倒是完好。这么多年，他保存完好的东西并不多。暖水瓶便是其中一个。放在家里橱柜角落，每次回家，都会用清水将它擦拭。n他怕，那么多耿耿于怀，会落满尘埃。甚至，在漫漫无言的岁月里渐渐遗忘。，，；手机阅读， 次日周末，她便是这时候，出现在学校北门。是在晌午，天空里连片的云层，阴沉沉的。n长离宿舍坐北朝南，采光极好。他喜欢那句话，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个闲并非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是做自己喜欢的三两闲事。n阳台空间尚可，长离将凳子放下，取来靠枕垫在背后，因为靠久了，墙壁会透过凉意，让人不是很舒服。戴上耳麦，放着自己单曲循环的音乐，却是一直不腻。n前面放着一盏清茶，茉莉花配决明子，在白瓷的茶盏里相互糅合。缓缓的热气，被一阵风吹散，香气便隐隐刺激着嗅觉。n闭上眼睛，隔绝的不仅是喧闹。n虽不是阳光明媚，心底却是止水般的凝滞，让他深深沉浸。n可耳麦里的音乐忽然停掉，紧接着便听到电话铃音，还有嗡嗡震动。他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实在扰人清静。n当他睁开眼睛，眸子里的不爽竟是怔住，怎么会是她。长久以来，那么多石沉大海，在这一刻，掀起阵阵狂风巨浪。n长离都能听见心脏极速的跳动声，感觉就要破开胸膛跳出来。n他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拇指便毫不犹豫按上去。n对方先说话，娇柔柔的声音，“是宴长离吗”n“小乔”长离压着嗓音，有些低沉，“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n“想见你呗”电话中传出笑声。n“你在云镇吗”长离显得迟钝。那是他的家乡，距离隔着这么远，这个时候如何能赶得回去。n对方大抵猜得到，他心中的疑惑，便问“如果在云镇，你会立马回来见我吗”n这句话是假设，也是试探。只是长离慌乱如麻的一颗心，如何安之若素去辨明真假。n“一定会，”斩钉截铁的语气，他自己都显得吃惊。n封尘已久的情愫，在这一刻，宣泄着漫漫时光中，那些深入骨髓的念想。n电话里又是一阵娇笑，突然叹气，“我在你学校的北门，不知道你现在忙不忙。”n“在那边等着，这就过去。”n茶盏还冒着热气，凳子安放如初，可这个人，早已夺门而去。那是什么时候，长离都觉得时光过了好久，长绵又悠远。n那年在云镇，下的第一场雪。已经好几天，天地之间覆着层层白雪，屋檐下挂着晶明透亮的冰柱。n长离初三，在那个冬天，因为中考，时间过得很慢，永远是做不完的试卷，睡不醒的觉。除却三点一线，吃饭睡觉外，便只有偶尔去打水房，打几壶热水。n那年，这样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很多人都是勉强着慢慢适应。而且，在那个冬天，倘若没有热水，将会是何等悲哀。n那日是在晚间，长离只身冒着风雪，提着暖水瓶去打水。茶水房不是很大，里面挤满了人，为了抢到水龙头接水，还有时不时的争吵声。n外面也是堆满了人，长离便是其中一个。平日如果运气好，里面会有认识的同学，会帮忙打一下。可眼下，长离伸长着脖子，寻觅半天，发现都是陌生面孔。n看来，需要亲自披挂上阵。n摩肩擦踵，可怜了鞋子，长离脚面已被踩了好几下。不过一切都是相互的，他也会不经意间踩着别人。经过努力，长离最终还是挤了进来。n那种艰难，长离并不知晓，在日后回想起来，却竟让人久久怀念。n长离提着两个暖水瓶，水流速度却让人无语。学校打水房管事的人，一向都是十分懒，水垢太多，也不去定期清洗。但是，没有任何办法。n等待似乎很漫长，只能拿着壶盖，在手中相互击打，消磨着时间。不紧不慢的水流，在催促下无可奈何。n等待片刻，也还是打满了。盖上盖子，提起暖水瓶的刹那，那么多暖水瓶争着一个水位，场面何其壮烈。n从外往里挤是种艰难，那么从里往外，便是惨绝人寰。这是当时长离，可以去形容那种场面，仅有的词汇。n在长离想来，残忍至极，惨不忍睹，都不足以用来形容。n耳边吵闹声，不绝于耳，长离没心思理会，他要挤出去。就在长离冒着风雪，看见胜利曙光之时，意外发生了。n“嘭”一声巨响，接着是壶胆碎裂之声。声音传出，打水房突兀陷入一种安静。不过只是片刻，因为都知道这是暖水瓶打破了，没人会去在意。n可是长离，在此刻却无法不去在意，反倒觉得点背。这个暖水瓶，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罪魁祸首。n他看着脚下破损的暖水瓶，还不断冒着热气。一个穿鹅黄色羽绒的女生，正在低头清理着胆渣，看不清面容。n这里已是外围，没有那么拥挤，长离内心挣扎，想离开，可最终还是没有。n“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n女生抬起头，清秀白皙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长离，“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没有把它提稳。”n长离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将手中暖水瓶留下一个，放在女生旁边。然后，在没经女生同意情况下，将她正在清理的暖水瓶，提在手中。n“这个暖水瓶你先用，等明天还你一个新的。”长离解释，也不等女生答复，提着暖水瓶便走。n可刚走没几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女生住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把暖水瓶送过去。于是便又转身回头。n转身的一刹那，女生便已迎了上来。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在这漫天飞雪中，有瞬间的安静。n他说，“忘记问了，还不知道你住什么地方呢”n“暖水瓶你拿回去吧，”女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梨涡浅现，“把摔坏的暖水瓶给我，不需要麻烦你的。”n长离犹豫，看着雪花从眼中飘落，落在对方鹅黄色衣服上。结果，还是没给她。n“天气这么冷，没有热水怎么行，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明天晚上我会在这里等你。”说完转身，提着暖水瓶急急离去。留她站在雪地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n这是在云镇，唯一的一所中学。n第二天晚间，长离不曾食言，吃完饭早早等在打水房。他想，即便她不想要新暖水瓶，但总归需要热水，肯定会来打水。n但是，长离千算万算，他忘记了一点。倘若她不想见他，那便可以让人代她打水。n那天雪稍稍停了，长离在人来人往间，却始终没有看见她，鹅黄色身影。n那么冷的天，冰天雪地，站了那么长时间，长离没有生气。反倒生出一股倔强，他不信，这辈子她不来打水。n一等便是三天，果然在第四天，她还是来了。n雪两天前便已停了，但是天气却是一日冷似一日。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远远看见他，站在墙角避风处，搓着双手，偶尔贴到脸上取暖。n她有些生气。n长离见她过来，一张脸上都是笑意，终于，还是把她等来了。n“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换新暖水瓶。”这几日，她自己虽不曾来，但是她的舍友天天来打。她也特意让舍友看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一连几天，舍友都说有。n一句话，长离抓着微长的头发，不知如何开口。n她见他这种情景，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可能是心软，亦或许是着急离去，她说：“就当是交换吧，你用新壶，我用你给的旧壶。就这样了，再见。”n说完转身便走，长离在后面喊道：“我叫宴长离，初三4班，你呢”n她脚步微微一怔，回眸看他，“蔡小乔。”n是啊云镇小乔。n长离走在校园里面，朝着北门疾去，嘴角有让人希冀的笑。那年情事，青涩懵懂，他又如何能够忘却。n一幕幕闪现眼前，恍然如昨。n北门有点距离，长离一颗心，不知是因为走路太急，还是兴奋，跳的速度竟那么快。这么长时日，他给她发了那么多消息，一直都是杳无音信。n在此刻，那颗心又忽然惧怕起来，怕给予他的，还是那么多的猝不及防。n北门人少，主道往里，是一株松树孤独的生在花坛里。树不高，却是很粗大，偌大枝叶，宛若一顶伞盖。秋风吹过，有松针落下。n她便站在那株松树下。n穿着与他当年印象里的她，反差是那么大。出落落的美艳，让他都不敢确认。n回眸的刹那，与长离四目相对，梨涡浅现间，他有种恍惚。n在那年，相逢之初。他转身的一刹，与她四目相对时，面对那漫天白雪，也是这一抹梨涡浅现。n一南一北，还是近在咫尺了。n在小乔想来，眼前这个人，她已有一年多未曾见到。这么多时日，大抵还是有些诸多变化。n只是，他的温文尔雅，眼神之中的光彩熠熠，却是一如当初。n她说：“人家这么大老远过来，就这样看着客人。”n他只是笑，“既是远道而来，是该好好招待。”n“那你要如何招待”蔡小乔没显得陌生，咯咯笑道：“如果档次太低，不满意的话，下次可就不会再来喽。”n这是威胁，长离却是在那一刻，涌出一股欢喜。n长离还记得，当初那摔碎的暖水瓶，只是碎了内丹，壳子倒是完好。这么多年，他保存完好的东西并不多。暖水瓶便是其中一个。放在家里橱柜角落，每次回家，都会用清水将它擦拭。n他怕，那么多耿耿于怀，会落满尘埃。甚至，在漫漫无言的岁月里渐渐遗忘。，，；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