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1)

我舍不得你走怎么办？陆荨简单的一句话，可以让她上天，也可以让她入地。这滋味……痛并快乐着。沈沐予舍不得离开了。这个时候她想申请调回总部是不可能了，但是她可以辞职回来做点小生意，例如开个小资情调的咖啡馆，又或者投资一间奶茶店什么的，总之回到g市再说。可是陆荨不许她辞职。陆荨要她承诺，至少在财务经理这个岗位上待够一年。沈沐予苦着脸哭诉：“那你最少还有八个月见不到我啊。”“那我最少还有八个月的耳根清净。”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呐。话虽如此，沈沐予却是明白陆荨的意思。陆荨不想她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尤其在陆荨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万一哪天陆荨抗争不过家庭压力，最终还是选择放弃，那么她的辞职便没有价值，甚至还有可能会成为遗憾。而以她的能力，这个年纪做到财务经理，再熬点资历，对以后事业会很有帮助。可是陆荨不懂，她从来不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至于钱财，她也不愁吃喝，更是过眼云烟。然而陆荨的话就是圣旨，抗旨不尊是要诛九族的。哎，路漫漫其修远兮。要把陆荨搬回家，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要走。*眼下总部是欢欢喜喜庆新年，基层员工都在插科打诨等放假。但是沈沐予回到s工厂却一点也不清闲。当初集团收购s工厂是看中了它的资质、产能和土地，所以在理清了资产后，下一步是增资扩产。按照集团的战略计划，春节假期后s工厂将会新增两条生产线。增加两条生产线意味着比现有的产量增加了两倍，扩产的前中后期，都被总部的领导紧紧盯着。所以沈沐予天天被催促着做一些不人道的报表。为什么说不人道？沈沐予最近做的报表，连她自己都看不懂。天知道上头的领导是什么脑回路，天天一个新想法，丢出来就要让她马上出报告。她听的时候一头雾水，做的时候一脑子水，交报告的时候又是一肚子苦水。幸好上面也没想明白思路，倒给她蒙混过关了。总之，别人春节前都是轻轻松松的混日子，她则忙到大年三十才坐上回家的飞机。她的近亲全不在国内，往年都是选妃似的随便挑一个地方旅行过年。今年则不同，她满心欢喜的蹦回了g市，并且不想离开了。因为这里有她喜欢的人呀。*陆荨被家人孤立在外独居了一个多月，除夕的年夜饭，还是回家团圆了。沈沐予今年又是一个人过春节。虽然她私心里希望陆荨能够陪自己，但是有什么比一家团圆更开心呢？大年三十，除夕夜。沈沐予的家在繁华的商圈之上。她站在落地玻璃前，往下一看，灯火璀璨的城市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成群结伴。可是都与她无关。家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人。朋友圈全在晒年夜饭，沈沐予受不住刺激，破天荒的要求和父母视频直播连夜饭。这个时间国外天还没亮，她爸妈睡得迷迷糊糊，被她的视频电话吵醒了。老妈勉强睁开眼睛看看闺女，问：“宝贝儿，咋了？”“爸爸妈妈，除夕快乐。”沈沐予满心欢喜像个讨红包的小女孩，笑得可开心了。“丫头啊，除夕快乐。很晚了，洗洗睡吧。”然后老爸把电话挂了。肯定是亲爸亲妈无疑了。最后在沈沐予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她爸妈终于躺在床上开着视频，看她一个人直播吃……外卖。她爸打了个哈欠，说：“丫头呀，你这是何必呢？”沈沐予笑道：“过年最重要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呀。 ”“那你飞过来陪我们啊。”国际长途飞机太累人了，来去匆匆，她才不要。沈沐予回了他一个娇嗔的“哼”。老爸自我安慰道：“自家生的闺女，跪着也得哄开心了。”幸好还有妈妈配合她，每次她拿着食物凑到镜头前，妈妈都会假装吃上了，吧唧吧唧的说好吃。直播完年夜饭，母女两人闲聊几句，妈妈问起了陆荨的事。妈妈问：“宝贝儿，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给爸妈看看？”“快了快了。”“这都多久了，还没追到手吗？”沈沐予耷拉下脸：“妈，您这是给我捅刀子呀。”爸爸插话道：“要不换一个试试？”她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吗？沈沐予要哭了：“妈，求您了，帮我捅阿爸一刀吧。”老妈甩一个手刀，老爸啊的惨叫一声假装中刀，安心的继续睡觉去了。沈沐予又对着妈妈撒撒娇，还是心疼妈妈没睡醒，匆匆结束视频。手机屏幕按下去，空落落的房子没有一点人气。沈沐予好想给陆荨打电话，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家应该还在吃年夜饭吧。她像个不受宠的小媳妇，唯有刷着手机等陆荨电话。过了九点，陆荨终于来电了，视频电话。沈沐予在手机里看到陆荨，一晚上的寂寞无聊一扫而空，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陆荨问：“在做什么？”沈沐予随手拿本书晃晃：“看书，陶冶性情。”“是该多看点书了。”好吧，她平常空闲下来，除了刷手机还是刷手机。陆荨则不同，一有时间都消磨在书本上。沈沐予把书甩掉，问：“吃完年夜饭了？”“嗯。”她望着手机里的人，可怜巴巴问：“陆荨，我想见你，可以吗？”陆荨在那头默了默，半响，才应了声好。沈沐予就知道陆荨会应承，早有准备，直接可以出门。开车很快到了陆荨小区门口，给陆荨信息。不多久，陆荨出现了。陆荨坐到副驾驶座上，展开手掌，上面有几粒糖果，温言软语：“请你吃糖。”沈沐予得寸进尺：“喂我。”陆荨依言剥开糖纸，送到她嘴边。“真甜。”沈沐予嘴角漾出比糖还甜的笑意。陆荨问：“今晚一个人过？”沈沐予点头，凑过去露出惨兮兮的表情：“小姐姐，我今晚一个人守夜，空虚寂寞冷啊。”“少看点没用的书。”“这和看书有什么关系？”沈沐予央求道：“要不你回去拍两张私密照片陪我守夜吧。”“哦？”尾巴拖得老长，“怎么个私密法？”“比如这样，这样，这样的。”沈沐予摆出青春无敌少女系列的拍照姿态，例如两食指戳着脸颊歪头扮俏，双手捧着下巴做甜美状向日葵，还有可爱的比着心做抛出状。陆荨噗嗤笑出声。她是知性型的美女，要她这样装可爱，真是太为难人了。陆荨忍不住掐她脸蛋：“你这样好可爱，我倒是想拍几张存着。”“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要照片干什么？你想看什么姿势我都可以摆。”陆荨看了眼手表，敛了笑意，抱歉说：“好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这么快？”“嗯。”沈沐予好像明白了什么，掩藏了眼底的落寞，笑得很是苦涩，问：“陆荨，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陆荨无奈的瞥她一眼：“别浪费了假期，回去多看点正经的书。”沈沐予依依不舍的多看她几眼，问：“明天要去拜年吗？”“嗯，明天去伯父家拜年，回来要晚上了。”哦，所以明天没时间。“年初二呢？”“年初二早上要去大舅家拜年，吃完午饭，几家人还要一起去外婆家拜年。”哦，所以年初二也没时间……沈沐予不甘心问：“年初三呢？”“年初三……我们要回老家祭祖。那天要在老家住一晚上，年初四吃过午饭才回来。”沈沐予终于眼前一亮：“所以年初四下午有空了？”陆荨一声低回的叹息：“那天下午约人了。”沈沐予的心哇凉哇凉的。她不抱希望了，放话道：“我年初六早上的飞机离开，你看着办吧。”陆荨没有接话，看来年初五也有安排了。沈沐予让她为难了，差点忘记自己还是追求者的姿态，不该这样放肆。她缓了缓情绪，说：“陆荨，对不起，我只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哪怕一天……不，半天也好。过完春节假期，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总部没有会议安排，只有抽空请假才能回来。可是工厂开年就要扩产了，至少要忙到四月底，她怕是无法抽身回来。她终于明白岑平棠说的了，千万别异地恋。想见不能见，才是最揪心。沈沐予放低了姿态，讪讪笑道：“你没时间不要紧，要不……要不我每天晚上都过来，你陪我几分钟也好。”真像偷情一样，见不得光。她突然想起陆荨那天晚上的话：我想光明正大的爱心中所爱，牵着她的手走到父母面前。我希望，我所有的快乐和喜悦，都能够和最亲的人分享……对不起，现在的她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不能够让陆荨光明正大的带出去。陆荨嗫嚅着说：“木鱼……”沈沐予截住她话头：“还是算了，我后面几天也有聚会。反正我们以后时间还长，我不着急。”她不能为难陆荨，陆荨有她的难言之隐。这种事情逼急了很可能一拍两散，各自心安。这不是她要的结局。陆荨不能待太久，她是找借口下来买东西的，几分钟时间便要回去。沈沐予目送她离开，又在车里坐了很久，才开车离开。她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转悠。回想刚才的表现，她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她沈沐予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了。看来张爱玲是对的，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至于能不能开出花，看各自的造化吧。可，她就是喜欢陆荨。她就是愿意为了她卑微。她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狠心的女人，连一个抱抱都不给我。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