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1)

春节将至，到处都是恭贺新春的洋洋喜庆。沈爸爸和沈妈妈好几年没回国，又遇上春节，少不得要到处奔走，探亲探友十分忙碌。沈沐予作为晚辈自然要跟着爸妈走亲寻友，一直折腾到年三十，总算可以休息。大年三十除夕夜，团年饭和守岁是必须的。他们是南方人，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但是沈妈妈在电视节目里看见说吃到带硬币的饺子会交好运的风俗，随口一说想吃饺子，沈爸爸立即亲自剁肉擀面皮，要给沈妈妈包饺子。沈沐予在客厅陪妈妈聊天，后来又跑到厨房陪着阿爸。沈爸爸年轻时在北方待过，擀面拉凉皮都很熟练。沈沐予看着阿爸认真擀面的样子很迷人，夸奖道：“会做饭的男人真帅。”沈爸爸嘿嘿一笑，乐道：“我就是靠这一门手艺把你妈骗来的。”沈沐予也乐了，追着问阿爸当年是怎么追阿妈。沈爸爸说，当年他骑单车把沈妈妈撞伤了，于心有愧，只好鞍前马后照顾沈妈妈。结果两人相处之后，沈爸爸发现沈妈妈既温柔又好看，越看越心动，就主动追求。那年头的婚恋观没现在开放，自由恋爱都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两人互相爱慕，但是都年纪小，这事被岳父知道了，沈爸爸被当众羞辱了一番。沈爸爸知道岳父不喜欢他，也不会同意嫁女儿，他就天天赖着不走，私下和沈妈妈来往不断。沈爸爸当年没机会读大学，离开学校后直接工作。后来又因为工作调动，两人异地，感情无以寄托，沈爸爸就将满腔爱慕化作书信，一周寄来三四封情书，两三年下来就是好几百封。后来沈妈妈到了适婚年龄，岳父帮她物色结婚对象，找到一个很满意的男人，都准备敲定婚期了。沈爸爸当下就急得直冒火，连夜从北方回来，和沈妈妈轰轰烈烈山盟海誓，两人一起磨岳父，又是一场辛酸的拉锯战，好不容易终于抱得美人归。沈爸爸说得大声，沈妈妈在客厅一直竖起耳朵偷听。等到阿爸说完，阿妈突然插话道：“我是被他撞傻了才跟了他。”沈爸爸但笑不语。沈沐予心想，爸妈从被外公拒绝到最后结婚，这一场拉锯战持续了将近五年。不被父母认可的爱情，这其中的艰辛和心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沈爸爸见她陷入沉思，又说道：“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信任，决定了就要坚定，彼此不放弃才能走下去。人生是你们的，谁也不能替你们做主。”沈爸爸又说了很多话，后面说到两个人处日子要懂得低头和迁就。别看沈爸爸总是低眉顺眼的那个，实则沈妈妈也很体贴，如此两人才能过下去，否则谁能够无条件无下限的卑微一辈子？然后说到阿爸惹恼阿妈该怎么哄时，阿爸就说，在阿妈气头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凡是顺着她的意，千万别口无遮拦激发矛盾，怒火很快就过去了。他这么说时，摸膝盖的动作就很有深意了。沈沐予默默听着，也顺手摸摸自己耳朵。每次陆荨恼她就喜欢揪她耳朵，很用力的那种揪，真是爱的责罚啊。沈爸爸还在语重深长指导沈沐予，沈妈妈突然问她有没有邀请陆荨今晚到家里来吃年夜饭。沈沐予没想过这回事。她们还是地下情关系，陆荨肯定在家里吃年夜饭，怎么会过来？沈妈妈嗔怪她傻里傻气不懂事，叫她赶紧打电话问陆荨，如果陆荨方便，他们可以提前或者延后，最重要是一家人在一起。沈沐予给陆荨打电话，转达了阿妈的意思，陆荨想了一下，为难的婉拒了。遥想去年，沈沐予的除夕夜过得凄凄惨惨，她和父母视频电话之后开车到陆荨小区外，两人只在车上温存一阵。如今一年过去了，她们还是如此，不免有些凄凉。*晚上，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年夜饭。吃完晚饭时间还早，沈爸爸和沈妈妈很久没在国内过年，g市的花街这几年越来越热闹，两人当即撇下沈沐予约会去了。沈沐予也没闲着，她花重金请了一个可靠的司机，成功把陆荨骗到了手。叶小枣冲到陆家，当着陆荨父母面半是撒娇半是恼怒指责陆荨：“表姐，你不是答应我今晚一起去滨江放烟花的吗？这都几点了，你还走不走，我同学都等着呢！”其时，陆荨一边陪父母看春晚，一边帮陆妈妈封红包。对于叶小枣的指责，陆荨一脸茫然。叶小枣气呼呼道：“你不会忘记了吧？哼！”陆荨懵了一阵，随即恍然，还能猜不到其中猫腻？她为难的看向父母。陆妈妈磕着瓜子也在看陆荨，陆爸爸笑道：“陆荨今天一直在忙，估计是忘记了。你们出去玩吧。陆荨，明天还要拜年别回来太晚了。小心安全。”*她们有两天没见面了，陆荨甫一上车，沈沐予立即蹭过来要亲亲抱抱，却被陆荨一把推开，嗔道：“你们两个小骗子！”她也不追究谁教坏谁了，反正这两人都是惯犯。沈沐予无辜道：“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叶小枣则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只是打一个打工的，谁给我钱我替谁办事。”她现在也有女朋友了，得赚点小钱过日子。“哎，别揪这么大力。”沈沐予死皮赖脸贴上来，亲一口陆荨的脸颊，温情道：“有没有想我？”“没有。”“口是心非的女人。哎呀，前面还有外人，家暴这种事我们私下解决好吗？”“沈沐予！”叶小枣笑得乐不可支，沈沐予不皮了，吩咐叶小枣开车，目的地是g市某一处花街。*今晚天气很好，逛花街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游人寸步难行。陆荨担心沈沐予会被撞到，沈沐予倒毫不在意。又因为交通管制，叶小枣找不到地方停车，两人也不等她了，手牵手漫步在人群之中。这会卖花的档口大多收摊了，更多的是卖手工艺品和杂七杂八的玩意。沈沐予看到喜欢的小玩意都买给陆荨，陆荨劝都劝不住。后来她还给陆荨买了花，可以借口是陆荨自己买的带回家。之前她也给陆荨送花，但是陆荨不方便带回家，最后都是陆荨亲手修剪插在家里给沈沐予观赏。一杯饮料分着喝，一口小吃合着咬，两人逛了一个多小时，叶小枣刚停好车不久，就接到电话说要离开，气得她牙痒痒，无可奈何又开车过来接她们。*三人到滨江边已经快十一点。江边不少人在放烟花，很热闹。沈沐予让叶小枣去买烟花，她负责报销，小鬼头相当不客气，直接买下小贩一大半的存货，拎着箱子往回走，有人以为她是卖烟花的小贩，问她多少钱。那人买得少，叶小枣就卖了，一买一卖还赚了差价，特别嘚瑟。沈沐予乐了半天，说她有做生意的潜质，以后开铺子正好请她来当店长。三人一起放烟花，玩得开心又疯狂。沈沐予不知怎么惹到了叶小枣，叶小枣拿擦炮吓唬她，沈沐予只能抱头蹿跑，最后躲在陆荨身后，小鬼头不敢造次了。沈沐予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只手玩不了擦炮，只好拿那些能应付的烟花去对付叶小枣，叶小枣也怕呀，连忙遁走，一个跑一个追，两人玩得疯狂，大冬天的夜里热出一身汗水。后来，叶小枣烧起了冲天炮，沈沐予也跟着玩。陆荨负责点火递给沈沐予，烧了几支相安无事，有次不知怎么，沈沐予没接稳，差点朝着陆荨方向开火，幸好两人都灵敏，一起稳住了烟花。虚惊一场，沈沐予说要死了，陆荨揪住她耳朵问：“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在你的爱里幸福死。”啧啧，沈沐予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叶小枣在一旁尬得鸡皮疙瘩直冒，又悄咪咪的记录下来，万一哪天用得上呢？眼看快十二点了，陆荨双肘倚住护堤站着，沈沐予也不玩了，陪在她身边。江边吹来一阵冷风，沈沐予靠近陆荨，陆荨挪了一下挡住风吹来的方向。她不由得心中一暖，顾不上大庭广众，从后环住陆荨。陆荨也没说什么，反而偎依在她怀里，互相取暖。叶小枣在不远处自娱自乐，沈沐予突然想起什么，在她耳畔低声呢喃：“小心肝，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嗯？”“你还记得我和叶小枣第一次见面时，小鬼头说的第一句话吗？”陆荨侧身回眸，目光如水，摇了摇头。沈沐予帮她回忆：“你说我叫沈沐予，然后她说，‘喔！那个木头做的鱼是吧？’”她笑笑，眉梢弯成一轮半月，很好看，“为什么叶小枣听过我的名字，木头做的鱼又是什么梗？”“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跟无赖耍无赖，这就很有意思了。沈沐予啮啃一口陆荨的敏感的耳垂，笑着威逼利诱：“没关系，我都替你记着，你只要回答就好。”陆荨被咬得脊背一僵，知道这个小无赖的性子，只好从实招来：“我和她提过你。你不是每年都一个人过春节吗？前年过春节时大家坐着聊天，说到那些买不到车票的外地劳务工一年到头不能回家很可怜，我就提起了你。小枣说你的名字真有趣，木鱼木鱼，和庙里和尚敲的法器一样。我只随口一提也没解释，就顺着她的话说，确实是木头做的鱼。”原来是这样。沈沐予笑了：“你那时就对我有想法了对吧？”“有好感，好朋友的好感。”她们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相处后潜移默化的喜欢。“好感就好感吧，反正我爱你比你爱我早，我是你的追求者，这是不争的事实。”两人说着悄悄话，叶小枣突然跑过来，把手机塞给陆荨叫她拿着。这小鬼头正和林梓岁视频聊天，特意给林梓岁直播放烟花。四人一起笑闹到接近跨年，叶小枣赶紧拿着手机躲得远远的，不知和林梓岁说什么私密情话。小鬼头不打扰她们，沈沐予还乐意。于是她抱住陆荨，一起静静地等待农历新年的到来。十九八七……三二一。新年倒数的最后一秒，砰砰砰的烟花在天空炸响，到处都是欢祝新春的喜庆，沈沐予动情的吻住陆荨，唇瓣相依，舌尖缠绕，细腻的扫荡，欢快的嬉戏，周围人声鼎沸，却不妨碍两人享受这一刻美好的时光。久久的深吻之后，两人都气息微喘，额头抵着额头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沈沐予。”陆荨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嗯？”“明年我带你回家过年，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了。”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沈沐予一愣，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烟花炸响的声音正如她心花怒放的反应，她觉得身边像是浮起了数不清的粉红色的小泡泡，整个人荡漾起来。她动情之极：“陆荨，你就是我人生中最美丽的烟火。”话罢，又是一场热情如火令人脸红耳赤的深吻，一对彼此深爱的情侣在其中徜徉愉悦，沉浸在浪漫的烟火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