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1 / 1)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于泱检查了下暖气片，他哈了口白气对转头对江城说：“街上说过几天就通暖气了，可能会下雪。”入冬了，江城把搭在床边的一件枣红色的毛衣套上，正好前几天他妈寄了箱厚衣服过来，江城还怕没衣服穿。“嗯。”自从那次后两人变得挺尴尬的，于泱没有以前热情，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不知道现在连朋友还算不算。江城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于泱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不温不火的，爱理不理的，这就让他很火大了。不该吻他的。不该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不该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的。江城闷闷不乐地想着，他瞟了眼在打扫卫生的于泱，两人的视线有那么一刻交汇在一起，但于泱躲开了。于泱的不自信是根深蒂固的，虽然他表现出来的都是积极乐观的一面，但江城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感觉。妈的，于泱这个怂货。江城心里窝火，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于泱快生日了，有一次江城无意间看到他的身份证知道的。下半年生的，不知道于泱这边是怎么算年龄的，是按生日算的还是过完一年再算的。快二十七了也是该结婚了，难怪于泱的大姨一直催他相亲。他想借着这次机会跟于泱好好谈谈，虽然他不歧视同性恋，但于泱这种态度他就很火大。给人惊喜的事，江城不常做。他在大院附近的一个小饭店里定了一个小包厢，他和于泱都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就没有买蛋糕。江城边做着这些事还觉得生气，明明就是于泱的错自己还要讨好他挽回关系。低声下气的要是被以前一起玩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了，准得笑他。“江少，真难得啊。”像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江城觉得自己变了，回去以后老头子对他的改造成果应该挺满意的，连他这种顽固分子也都变成遵纪守法积极向上的好青年了。春城真是个好地方，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朋友都应该来这儿呆个十天半个月的，为社会除害还给警察同志少一些工作负担。江城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吃饭的地方有了，还得准备生日礼物。江城没有给男人送过礼物的经验，许斌毛子除外，江城对他们俩太了解了送东西根本不用愁。而且不能用讨好女人的手段……送表？不行显得江城很土大款。送皮带？不行这又显得江城low了。打火机！江城的脑子突然叮了一声，zippo就挺合适的。这个小火苗还没燃起又被一盆水弄熄灭，于泱的生日都没几天了，他从哪里弄一个打火机过来。江城在脑中把一个又一个的方案推倒又重新立案。“这鸡爪还是我前几天亲手腌的，来大家都尝尝。”同办公室的一女老师说道。亲手。江城迅速捕捉到这个关键字。“来，小江老师你也尝一个。”女老师笑眯眯的说。她拿了双长筷子，捡了两个鸡爪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小袋子里。江城道了声谢，用纸巾包了一个啃着吃。皮韧肉香，酸辣可口，软而不烂。泡椒的辣度也腌得刚刚好。“您这鸡爪腌得好啊。”江城说。“喜欢？等会儿我教你怎么腌可简单了。”女老师笑了笑，她又继续说道，“老少咸宜，我家孩子也特别喜欢吃这个。”江城的脑袋又叮了一声，于泱的生日礼物就送他一缸泡椒凤爪好了。还真是不失新奇的礼物，惊喜肯定是有了。女老师把配料和腌制的方法写在纸上给江城。趁着午休的时间，江城去了趟菜场。买了一个腌菜的泡菜坛，没和上次闹一样的笑话，买了大半袋鸡爪，只要江城的坛子够大他就腌得下。去买泡山椒的时候老板听他说用来泡鸡爪的还从坛子里倒了不少汁给江城。这件事得要保密不能让于泱知道。不能带到大院去，更不能带到于泱店里。江城向保安大爷借了锅，用剪刀先把鸡爪的脚趾给先剪了，给鸡剪脚趾甲啊，江城平生第一次。先煮了一锅清水把鸡爪给焯了一遍，去血腥味。盖上锅盖小火闷煮15分钟，江城坐在小板凳上盯在煤气灶上跳跃着的淡蓝色火焰，不知道于泱收到这个礼物会不会高兴。鸡爪煮得差不多了，用凉水过了几遍去浮在表面的油脂，晾干。把鸡爪对半切，更容易入味。江城一步一步按照单子来，鸡爪果然买多了，江城买的最大的坛都快装满了，他把剩下的鸡爪送给了保安大爷让他自己可以烧个菜吃。把腌菜店老板送的泡椒水和泡椒一股脑倒进坛子里，加盐加醋。开了一瓶矿泉水倒进去没过鸡爪，用筷子搅拌了几下，把坛口用盖子封好放到阴凉处。江城用衣服擦了把快落下来的汗，完成了件大事啊。心里还颇有一些小得意。“不错啊，小江老师挺有模有样的。”保安大爷说。“哈哈，那麻烦您帮我看着点，过几天我来拿。”江城笑道。“成，你就放心吧。”保安大爷笑起来，皱纹挤到一块儿去了。江城下午还有节课，他又跟保安大爷道了声谢便赶回去上课了。晚上于泱还是那个态度，江城自己先回大院了。他不稀罕看到他。于泱偷偷瞟了眼套外套的江城，苦笑了一声。他也挺烦。两个人各怀心事，谁看到谁都挺别扭的。供暖的日子到了，于泱说晚上可以开暖气睡觉，会暖和点。江城点了点头，他期待这天很久了。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睡觉想着就美啊，他这二十几年来，在南方过冬完全是靠他的一身正气和忍耐度过的。于泱教他怎么开关暖气：“逆时针是开，顺时针是关。你要把两个阀门都打开它的那个暖气才会循环的。”江城试了几次，他看了眼于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你生日快到了吧？”于泱整个人支在江城身上：“好像快了，但我都不过生日的。”“别啊，我们一起出去吃呗……”江城被于泱的阴影笼罩着，“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还有点事想问你。”于泱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事怕是逃不过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他站直身子摸了摸鼻尖：“还给我准备了……礼物？”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又焦虑又欣喜。“嗯，仅此一份。”江城笑的得意。11月17日。于泱身份证上的生日，后来于泱才告诉他身份证上生日是假的，那时候他爸上户口的时候把他晚报了一个月。江城上完课就奔向保安室，把他那坛鸡爪给取了过来带到小饭店里。把饭店地址发给于泱让他过来吃饭，江城还怕于泱不来，于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的心终于安心了。服务员在于泱来的之前就把菜上的差不多了，包厢里只有江城和于泱两个人。气氛微妙的尴尬，如果老张在这里就绝对不会这样。“你喝啤酒还是白酒？”于泱问。“白的。”江城豁出去了，“诶，你先别急我还没祝你生日快乐。”“？”于泱看着江城。“那生日快乐。”江城说得很快听起来就挺没诚意的。于泱笑了：“谢谢啊。”“你想唱个生日歌什么的吗？”江城这个问题问出口，他觉得自己一定蠢透了。“不用了吧……其实我没怎么过过生日的。”于泱摸了摸鼻尖。“哦，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帮别人过生日的……”江城说。“谢谢你。”于泱看着他又很认真的说了一遍。“不用…你想不想看看我送你的礼物？”江城问。“好。”江城把藏在桌下的那坛泡鸡爪给端上桌。“祝于泱生日快乐。”江城把坛子往于泱那边推了推，鼓了鼓掌。会把泡鸡爪当生日礼物的大概就只有他一人了吧。其实于泱一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该有的感动都还有，他看见江城这副样子，突然觉得眼睛一酸。他眨了眨眼又把眼泪逼回去。“谢谢啊，我挺喜欢的。”于泱偏了偏头拭了拭眼泪，笑了笑。“我跟我办公室的老师学的，还没尝过不知道好不好吃。”于泱把盖子打开，一股辣味直冲眼睛。他夹了一个出来，咬了一口。“好吃。”“是吗？”江城问，“我也尝一个。”江城才刚咬下第一个，就赶紧呸呸嘴，灌了口水进去：“好咸……你别吃了吧。”这泡鸡爪大概是失败了。于泱没听江城的话，他啃了一个又一个。“诶，你别吃了吧，齁咸的。”江城拦着于泱，这生日礼物被他搞砸了。于泱放下鸡爪倒了点白酒在杯子里，他喝了杯白酒压了压心里升起的苦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耍我好玩吗？你他妈干嘛对我这么好，你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啊！”江城看见于泱的眼泪一颗一颗落进盘子里，他压抑着自己低低的哭声。于泱没忍住。江城有些手足无措，他想给于泱擦眼泪，可摸了全身上下全部的口袋没摸到一张纸。“对不起，我没有……”“我他妈不仅喜欢男人我还喜欢你。”于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讲。江城听见这句话猛的抬头，他的猜想被证实了。于泱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红，眼泪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涌。他咬着牙，把牙齿咬得咔咔响。“对，我就是个变态。”于泱用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的。这句话一下子扎进江城的心，他没想那么多，拉着于泱的衣领就吻了上去。眼泪是咸的，嘴唇也是咸的，好咸。江城吻掉于泱脸上的眼泪，他又紧紧抱着于泱。他的心跳的很快，体温也在不断升高。“其实男人也不是不行。”作者有话要说：我宣布他们俩开始搞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