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1 / 1)

于泱走出大姨家的门才把塞到怀里的照片拿出来看，临走前方思栋塞给他的说是上次徐影给他们俩拍得那组照片。米黄色的信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字“我所遇到的光”不知道是徐影自己写的还是别人。薄薄的一叠照片大概有十几二十张的样子没加塑封，几张照片粘在一块儿于泱搓了半天才把照片分开。十月份的事情了现在想想也是挺久了。于泱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和江城，这一张照片里的他们靠的很近，背着光呈两个剪影。不知道徐影用了什么方法这照片倒是有些港片电影画面的效果。于泱又重新抽了一张照片出来，江城单人的。衬衫解开了大半的扣子，江城懒洋洋地靠在那只破绿沙发上，没看镜头脸朝向一边。从窗外投进来的光斜斜地投在裸露出的皮肤上。很好看但是却不太像江城。直到于泱抽到了最后一张照片，那次在馆子里他和江城冲着镜头比耶的照片。他才突然恍悟过来徐影为什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我所遇到的光。江城又何曾不是他的光，给他灰色黯淡的生活投下了一束最热烈的光芒带去了温暖。于泱呼了一口气，原来那时的他看江城的眼神就已暧昧不清了。虽说一切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他于泱的确是个俗人其实爱情也以如此是天底下俗到不能再俗的事了。于泱笑了笑，他倒是在这件事上心甘情愿。走到他们镇上唯一的一家照相馆，于泱花了两块给那张照片加了个塑封。老板娘看着他笑：“小于，你边上这个小伙子倒是长的俊，你悄悄地告诉大娘他有没有对象？”“有了。”于泱接过照片笑道，站在你面前这个绝顶帅气的男人就是这个俊小伙的男朋友。“哎哟，也是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好的运气。”老板娘在那里嘟囔着，“我还想给老吴家的二闺女说个媒。”“您就别操心了。”于泱笑了声。老板娘又把目光移到于泱身上：“小于，你有没有......”于泱笑了笑没回答：“走了啊，准备回去烧饭了。”“才三点来钟你烧什么饭啊。”老板娘在后边喊道。于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并且这几个星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他觉得江城可能要走了。他想留下点什么东西，一张照片也好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能证明江城存在过于泱的生命中，好歹让他可以有一个念想。于泱到家的时候，江城已经睡着了。他躺在床上，眼睛闭起来看着样子应该睡了好一会儿了。于泱找了条毯子给江城盖了一下肚子怕他着凉。江城眼皮动了动，他哑着嗓子问：“回来了？现在几点了？”于泱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三点二十八快半了。”江城听了应了声，伸出手想去拉于泱的手。自从他们俩到老家过了年以后江城就特别的粘着于泱。于泱握住了他的手坐到了床边问道：“怎么了？”江城往前挪了挪把头枕到于泱的腿上，眼睛都没有睁开。“陪我一下就像这样。”江城将身子蜷缩起来像是呆在妈妈子宫里的婴儿。于泱的手轻轻地拍着江城的背像哄着小孩子睡觉那样。“要不要给你唱首摇篮曲？”于泱笑了笑。“要。”江城半睁着眼睛看着他笑。“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于泱唱的不好连调子都跑了。“这能算是摇篮曲嘛。”江城爬起身对着于泱的脸亲了上去，“小孩都要被你给吓哭了。”有时候亲吻不需要理由，像江城很多时候都是临时起意。于泱的嘴唇有些干起壳的死皮摩擦着江城的唇瓣。江城用牙齿撕下那片死皮，于泱吃痛立马有血珠子从伤口里冒了出来，血腥味很快扩散到整个口腔。江城舔着于泱的伤口，铁锈味的血珠子卷上了舌尖等江城离开于泱的唇。于泱笑骂了一句：“属小狗的吧你。”江城倒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属老鼠的，做个标记。”“你干脆在我身上盖一个戳得了。”于泱又说道。江城笑着，手摸上了于泱的骶骨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在这儿盖一个章得了，江城专属。”于泱把江城压到在床，他的手伸进了江城的衣摆摸着他腰上的皮肤。“我也得在你身上多盖几个章。”于泱的另一只手解开了江城的皮带，他眼睛湿润看着江城，“做吗？宝贝。”于泱把安全套打了个结丢进了垃圾桶里，江城把头埋到枕头里不肯看于泱。“还闹别扭啊。”于泱整个人神清气爽跟死鱼一样的江城呈两个极端。他抽了几张纸给江城擦了擦身上，亲了亲江城的后颈轻笑道：“我刚刚头发都要被你薅完了。”“秃了最好。”江城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又抬起头瞟了眼于泱，“我发现你学坏了。”“跟谁学谁呗。”于泱笑了，他打了点热水给江城清了下身子。这屋子里没有卫生间，以前倒是没有觉得没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多跑点路去外面就行，现在他和江城住一起才觉得有多不方便，估摸着再找间屋子得了。晚上的时候马盈盈给于泱打了个电话说是她后天结婚让他过来参加婚礼。于泱听了愣了愣这消息来得突然，让他晃了好久的神。又想到上次在集会上看到马盈盈牵着一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于泱想了挺久也没想到。江城不认识马盈盈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一面。于泱按着当地的习俗拉着江城去买了一床喜被。大红色缎面的，上面印着龙和凤的暗纹正中央的位置写着一个双喜。于泱看着老板帮忙打包把喜被塞进被子袋里，江城在店里乱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两只枕头：“泱哥，咱买两只呗。”于泱走上前把枕头取下他抱着枕头说：“这个？”“嗯！”江城眨巴眨巴眼，“买一个呗，我们那个枕头都快睡塌了。”老板没听清他们在那里说些什么，把打包好的被子递到江城手里：“小哥，我跟你说这枕头和那被子很配的，天生一对。”“听到没，天生一对。”江城拉了拉于泱的衣服摆。“是啊，喜上加喜。”老板赶忙应和道。江城在一旁乐，于泱大手一挥买了。江城枕着今天刚买的枕头偏着头看向于泱，于泱的手搭在江城的身上。“明天盈盈结婚你去不去？”于泱问。“我去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她。”江城往于泱怀里钻了钻。“也让我带个家属显摆显摆呗。”于泱说。“得了吧。”江城笑了，“那明天我找个网吧在外面等你。”“真不去？”于泱问。“真不去，多不好意思。”江城又继续说道，“你多吃点把我的那份也吃回来。”于泱突然想到照片还没有给江城看过，又坐起身去翻衣服的口袋。“上次思栋的同学帮咱俩拍的照片，你看看。”于泱把照片递给江城又重新爬上了床，江城坐起身把信封里的照片倒了出来。“比吴彦祖还金城武。”江城啧啧两声。于泱在边上乐：“我也觉得这拍的特好看，人摄影师呢。”江城翻出于泱自己加了塑封的那张笑个不停：“怎么会笑得这么傻。”“本来就不聪明。”于泱拿过照片又看了看。“去找个相框把它给摆起来。”江城的身子倚着于泱的身子，“找个时间带上大黄我们去拍全家福。”于泱听见这话心颤了一下。一大早的江城就张罗着给于泱打扮打扮，拿出了摩丝给于泱前面的头发梳了上去，整了一个大背头。“今天又不是我结婚。”于泱看着江城在那里忙前忙后。江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深色的夹克衫丢到于泱怀里：“等你以后结婚比这还帅。”于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江城给自己也捣腾了几下拿上钱包就招呼着于泱要走了。于泱拿上那床被子丢到他那破皮卡的后座上。江城不知道哪来变出一副墨镜递给于泱：“戴上。”“我们这是去参加婚礼不是去打劫。”于泱接过墨镜在车上笑个不停。“要酷一点。”江城说的倒是一脸认真。江城在半路就下了，说是去找个网吧等于泱回来。于泱给他指了指路江城比了个ok的手势。“到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江城边说着边把车门关了回去。于泱点了点头：“走了。”“嗯。”江城看着车开走直到没影了他才转身。“妈的，于泱那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帅。”江城心想着，今天的于泱真的让他有些移不开眼了。江城看着周围一连串关着门的商店，也对也没有哪个网吧七点来钟就开门的。他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先安抚下他饥肠辘辘的肚子。于泱直接把车开到马盈盈家里，她家楼下停了不少车。他才刚踏进走道就听见她家里传来笑声，大门敞开着。马盈盈妈妈正好从门口出来撞上了正准备进来的于泱。“阿姨，恭喜恭喜。”于泱笑着说。“同喜同喜。”马盈盈妈妈笑着，“今天可得麻烦你了，盈盈在屋里呢。我先去丢个垃圾。”于泱应了声把喜被放到客厅，家里坐了不少人有于泱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马盈盈闺房里最热闹，今天她是主角人全往她屋里跑。“于泱。”马盈盈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于泱便唤了声他的名字。“恭喜。”于泱笑着看着她。“嗯……”马盈盈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边上一姑娘打断了话。“等下大家都守好这个门别让李越的人把新娘子给抢走了”那姑娘说道。“成嘞。”一小伙子又接话道，“诶，门口那哥们麻烦把门给锁上。”他指得是于泱，于泱还是从屋里退了出去。太热闹了他不习惯。于泱在那里帮忙发烟，和十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站在一起他倒是有些鹤立鸡群。楼下传来一阵阵车喇叭的声响，新郎的接亲队伍来了。立马一群人堵在大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问：“一对新人会长久，我要红包有没有。”“有的，有的。”新郎官面红耳赤着那是兴奋的，后面的伴郎赶忙把红包送上。“新人结婚发大财，我要红包快拿来。”又几个红包分了出去。“夫妻恩爱长相守，给我红包我才走。”又有人在那里喊着，于泱站在后面笑。新郎官又掏出几个红包和烟递给他们。“新郎帅气新娘美，红包不要忘了给。”新郎官又抓了一把糖分给前面围着的小孩，大家一顿哄笑给新郎让了位置。新娘闺房的门锁得紧紧的，新郎在门口敲着门。里面传来了声响：“外面谁在敲门呀？”“娶盈盈的。”李越在那里笑。“要想把妞带走，留下买妞钱。”里面的姑娘说道。李越一挥手，几个伴郎上前掏出细铁丝准备上手撬门。于泱在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旁边一大叔抽着烟在那里笑：“果然警察就不一般啊。”门被拉的紧紧，过了会儿一个姑娘开了门探出一个头。“想带走新娘没那么容易。”姑娘笑道，“你先回答问题答对了再进来。”于泱看着乐了会儿，他又走到门外先给江城打个电话。电话没响几下就通了。“好玩吗。”江城在街上晃荡着。“还成。”于泱摸出根烟点燃。“有没有讨到红包？”江城问。“没有，拿了包烟。”于泱说。两个人在那里东聊西聊，在于泱的烟快燃尽的时候，新郎官抱着新娘从屋内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人还有人在那里喊着：“慢点儿，别把新娘子给摔着了。”于泱把烟给碾灭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江城说了一句先挂了。他拿出准备好的鞭炮赶忙跑到楼下，他和马盈盈的叔叔一人站一边。等他们快下楼的时候，马盈盈的叔叔给于泱使了个眼神。于泱掏出打火机把引线给点燃了。站在楼道两边的人放着礼花，新郎抱着新娘走了出来。彩带飞舞着，人们的笑声伴着鞭炮声。老马家的闺女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等送亲的车队走的差不多了，于泱留下来帮忙理下屋子。他看着贴在墙上的奖状，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屋里理的差不多，马盈盈的叔叔拍拍他的肩：“差不多了咱先去酒店。”于泱带着剩下的人去了酒店快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江城吃了没有。酒店的大门前摆着马盈盈和李越的结婚照，马盈盈的叔叔的手搭在于泱的肩上：“好像是三楼大礼堂那儿。”“就这样嫁出去了，我之前还以为盈盈跟你好呢。”叔叔突然对于泱说道。“没有的事。”于泱说。俗套的婚礼环节，扔花球的时候一群单身未婚的姑娘冲到前头去抢那个花球。马盈盈背过身，好巧不巧花球就直勾勾地落进了于泱的手里。于泱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把花球又递给了边上的姑娘。马盈盈回头看着他笑，这让他想起她小时候说想去剧团跳舞的表情。后面吃喜酒的时候，于泱坐在角落和一群不认识的人拼桌。新郎新娘过来敬酒的时候，马盈盈俯下身在于泱耳边说了什么他却没有听清。于泱偏过头看着马盈盈，他的青春落幕了。他青春所参与过的人或事都在以一定的速度逃离着。他也不再年轻了。婚礼结束后，于泱开车去网吧接江城。江城笑着看着他：“好玩吗。”“还成。”于泱伸出手牵住了江城的手，“晚饭想吃什么？”“辣椒炒肉吧。”冬日的暖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每个人的心都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