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1 / 1)

江城站直了身子抬头却看见了转角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这儿走来。撇了一眼前面那几个带头的他一个都不认识，没在意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准备来找你了。”电话另一头的于泱说道。江城先是愣了愣，他抿了抿嘴唇心里窃喜不已。“你……”江城喉咙才刚蹦出一个词，再次抬起头那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江城是吧。”一个戴墨镜的背头男嘴里咬着烟，低了低头墨镜滑到眼睛下面。一招手边上一个小弟挥着棒球棍打碎了江城店门口的玻璃。巨大的破碎声让江城抖了三抖，他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地的碎玻璃，拿着棒球棍的男人嘴里嚼着口香糖把棒球棒扛在肩上直勾勾的盯着江城看。“妈的，找事是吧！”刚升起的一点儿喜悦又被怒火压了回去，江城下意识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吼了一声。店里的还在装修的工人听见声音全都跑了出来。“找事？”背头男把烟啐到地上挑衅地看着江城一字一顿的说，“如你所愿就是找事。”工头果然有领导风范举着手机大喊道：“我告诉你们别乱来啊！不然我报警了啊！”他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背头男边上的小弟推了他一把，工头差点扑倒。“别多管闲事啊，小心我们连你也打。”那小弟扬了扬拳头。江城抓住那小弟扬起的手，挡在工头面前：“你敢动他一下试试。”小弟被江城盯着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他扬起头不看江城的眼睛把手抽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背头男后面指着江城：“妈的，你给我小心点。”背头男朝那小弟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低声骂了一句：“没用的家伙。”两拨人僵持了几秒，背头男半边嘴咧着转头对后面的人说道：“谁要是给我怂了就立马给我滚蛋！干的好回去李哥有奖！”江城听见这句话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他已经猜到了这帮人是李翱叫来的。背头男后面的那群人都有些跃跃越试，从裤管里抽出空心铁棒。装修队的工人站在江城身后有些不安问道：“怎么办啊，江老板。”“别着急。”江城尽力让自己冷静一些，他从口袋了里掏出一本通讯录递给那个人，“你去打给一个叫许斌和毛宇的人叫他们带点人过来，要是他们真砸了就打电话报警。”那人点点头接过本子从后面悄悄溜走了。没有背头男的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去当那个领头羊，背头男推了推墨镜他一直盯着江城看，脸上的笑容有些扎眼。“砸！给我用力地砸！”背头男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后面的一群人乱糟糟地冲了上来，背头男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口香糖，他站在原地轻蔑地看向江城。江城慌了他没想到他们真的会砸店，各种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争抢着。油漆桶被打翻在地，几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在人群中被重重推开，破碎的玻璃被砸断的木板。踩了油漆的橙脚印到处都是。那个背头男勾着嘴角站在原地，江城被他的目光盯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城，目光中侮辱的意思很浓。江城咬了咬牙，他挥出了拳头打在了背头男的鼻梁上。江城的拳头一向很准，鼻血从鼻孔里落下滴在背头男的牛仔外套上。背头男往后踉跄了一下又上前，掐着江城的脖子朝江城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边扇边骂道：“我/操/你/妈！”江城被憋的脸通红，他勾着背头男的脖子用膝盖用力地撞击着他的肚子。情况一时混乱，江城被掐得呼吸不上来他的脑子就快要爆炸。“咚！”一声沉闷的物体撞击的声音。江城愣住了他还保持着勾着背头男的动作，僵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摸到了一手的血。脑袋发木，嘴唇周围发麻。身体有些不收控制，他松了扣住背头男的手，眼球接收到的光亮渐渐减少。背头男也愣住了，他的目光跳过江城到江城身后一个拿着半截木棍的男人，他松开掐着江城脖子的手。又是一声沉闷的倒地声，江城倒在了地上，他的脸色发白。拿着半截木棍的人明显也是懵了，木茬上还粘着江城的血。突然又静了下来，那人把木棒丢在地上不知所措。不远处有警笛声传来，背头男看上去还算冷静他喘了一口气：“跑啊！”工头赶紧跑上前，让江城靠在他的身上。大拇指用力掐着江城的人中，江城不停出着冷汗，他的嘴唇完全失去血色。后脑勺的血还一直流个不停，工头手里抽了一大把纸给江城止血。无济于事血渗透纸怎么也止不住。“江老板，江老板，江老板。”工头不停呼喊着江城。闪着灯的警车停在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见江城这种情况其中一个警察立马吩咐道。“老杨你在这里了解情况。”那个警察边说边拉开了车门叫工头也上车，赶紧把江城抬上车送到附近最近的医院里。“你们在这里看着，我送他去医院。”工头对店里几个工人说道。江城满头汗全身发抖，血全糊在了工头的衣服上，工头拿着一把纸巾紧紧地按着江城的伤口。警察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系上安全带把油门踩到底。等到了医院立马就有医生接手，把江城推进了急诊室里。工头大口大口呼吸着，他一身血站在医院大厅怪吓人的。有护士问：“你没事吧？”工头摇了摇头，他倚着墙滑落到地上，耳边充斥着他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那个警察拿着录音笔走上前来，却什么也没说。许斌和毛子后面才到，许斌抓着一个路过的护士就问：“江城人呢！”小护士被许斌的表情吓的直摆手说不知道。那个警察陪在工头边上没走，他抬头看到了四处找人的许斌和毛子起身朝他们走去。“你们是江城的朋友？”警察问。“请085号到3号窗口。”于泱都听见了，他抓起自己边上的包往外跑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师傅赶快去火车站！”于泱扒着前座的靠背说。车停在火车站广场，于泱从口袋里掏出五十给司机又慌慌张张地下了车。“诶！小伙子！钱！钱！”司机把找好的钱转身递给于泱，却发现人早下了车扒着窗户大声喊于泱回来。于泱没理他，朝着售票处跑去。“来一张去s城的票。”于泱把三百块钱拍到售票处工作人员的面前，他的眼神飘忽喘着粗气。售票处的大妈看了一眼于泱，又在面前的那台电脑前捣鼓了几下。“今天的票卖完了。”大妈说。“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了吗！”于泱情绪有些激动他扒着那个小小窗口问，“明天呢！明天有没有票”“诶，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我还能骗你不成。”大妈有些不满又敲了几下键盘：“明天也没有了，后天倒是有不过是硬座。”“后天！那就后天！”于泱把钱往大妈面前推了推。大妈收了钱把票从小窗口送了进去，于泱拿过票又往出口跑。大妈望着于泱的身影低声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哦，大白天的喝哪门子酒啊。”于泱跑了出去就看见搭自己过来的那辆出租车还停在原地没动。司机见他出来了又按了按喇叭，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一手拿着要找于泱的钱：“小伙子钱还没拿呢。”于泱拉开车门，他手里攥着一张红色的火车票，坐上车靠着后背椅：“师傅麻烦往回开。”于泱拖着步子用钥匙扭开了门锁，大黄听见声音赶紧跑到门前在于泱脚跟前打转。于泱把包甩到床上，一回到家压抑心底的情绪像坍塌的城墙，轰隆隆地全都掉了下来。于泱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妈的，真没用。”“江城的家属在吗？”有护士拿着单子在大厅里喊道。许斌，毛子两个人坐着急诊室门口的塑料椅上。许斌先让工头回家了他一身血也怪吓人的，先回家换身衣服。警察向工头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也先回警局交差了。明天还要去警察局再做一次详细的笔录。许斌一听是江城的名字赶紧起身，从护士手里拿过单子。“病人要缝针麻烦家属先去交个钱。”护士说。“江城呢？江城现在怎么样了？”许斌拉着护士问。“刚刚醒了要缝针。”护士抽开手转身回到急诊室里。“斌哥，江城哥怎么样了？”毛子也湊了上来。许斌拿着单子往收费处走：“人已经醒了，但是要缝针。”江城侧躺着，刚刚医生给他推了麻药进去。本来还疼着的地方，现在倒也不疼了就是头还很晕想吐。医生用一根长长的器具翻开江城的头皮，看看有没有木屑渣子掉进去。“疼吗？”医生问。从江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能看见落了墙皮的墙和一个资料柜。“不疼。”江城低声道。“不疼就对了，不然你麻药钱白付了。”医生笑了笑，“口子还挺长的，但你以后就不能理寸头了不好看。”江城听着医生在那里絮絮叨叨着，他闭着眼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皮上翻来翻去。后脑勺挨了一棍子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他只觉得他那时候太阳穴的那根筋快要跳出来了。他的店被弄得一团糟又要重新装修了……啊！于泱！于泱那个时候说要过来，他挂电话了吗？他不会都听见了吧？“诶别动。”医生盯着江城的伤口熟练地缝着针，“我说你们小年轻别那么冲动，这一棒子下去不是开玩笑的。我就遇到过几个一棒子下去基本上救护车都还没到医院人就没有了，你算运气好的。”“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了多为父母想想吧。”医生盯着他缝的线啧了一声，“我儿子当年也像你这么大跟别人打架，我给他缝的头皮十二针呢！你比他少点你九针。”“别睡着了，还有三针就好了。”“会留疤吗？”江城这个人爱漂亮，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栽到阴沟里。“会，等后面头发长出来就好看了。”医生笑了一声往江城头上缠了一块纱布，“好了，可以叫你朋友进来了。”“谢谢你。”江城说。许斌和毛子等着门口，医生理了东西拉开门。许斌和毛子便冲了进来，一人一只胳臂架着江城。毛子看了看江城头上缠着的一层纱布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用棒子砸你一个试试。”江城笑了笑。“要住院观察几天。”医院转过头说，“等下再去拍个ct看看，要是还是想吐就跟护士说。”“好的，麻烦您了。”许斌说。拍完ct扶着江城回了病房，三个人的病房现在只住了一个小男孩和江城。小男孩一个人躺在床上吊着水，他偏了偏头看向江城这边。“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毛子刚刚去附近的商场给江城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想睡觉。”江城闭上了眼，脑子现在昏昏沉沉的。护士推着小推车拿着吊瓶：“叫什么名字？”“江城。”毛子回答道。护士把吊瓶挂在架子上，拆了一次性针的包装，把吊瓶给江城挂上。许斌从屋外进来：“城，刚刚给你家里打电话了。”“没说我是被人砸了吧？”江城问。“说你骑自行车摔了。”许斌笑了笑。“不至于吧，骑自行车能摔到住院啊。”江城现在的脸色很差，他也在着强撑精神。“行了，别扯皮了快睡一下吧。”许斌轻笑一声。江城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边上坐着一个许斌在那儿玩手机，见江城醒了便把手机揣回兜里。“肚子饿不饿？”许斌问。江城侧躺着打了个哈欠：“不饿。”“哦，你刚刚手机响个不停大概是于泱打过来的。”许斌笑了笑，“于泱是真担心你，他又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你跟他说什么了？”江城抬眼看向许斌问。“跟你妈那儿的说法一样，骑自行车摔沟里了。”“我可去你的吧。”江城笑了两声表情又沉了一下来。他知道于泱大概什么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