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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别把手搭在李猜猜肩膀上,被他用力拿开。

“不要碰我!”

“莫要这么大脾气咯,交个朋友要得不?”涛别的脸垮了下来。

“我不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也帮不上你的忙,你不要来我这里搞事,好不好?”

李猜猜让他赶紧走。

“我嬲呢!我是什么样的人咯?你讲一讲?”帽子哥涛别捏紧拳头,咬着腮帮子,来了火气,“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你自己觉得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要在我这里搞事情,后果自负。”李猜猜说完,柜台那边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保持着警惕。

“哎哟!我好怕哦!”帽子哥撇着嘴装模作样。

“你别这样。”安春让他少讲两句,说人家实在不愿意帮忙,就回去算了咯。

“走好。”

李猜猜做了一个请客出门的手势,安春却没有马上动,他望向李猜猜身后的桌面。

“你是在看塞林格的小说?”

“你怎么知道?”李猜猜回头望了一眼,书脊和封面的字都很小,不靠近根本看不清楚。

“这本我看过,《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是吧?”安春说,自己记得封面的样子。

“是啊,这本我刚开始看,不过我最喜欢他的是《麦田里的守望者》。”聊到塞林格,李猜猜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也挺喜欢的,看了两遍。”安春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说自己以前高中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就找小说看。本来觉得它是本世界名著,应该会讲很多华丽和高大上的道理,没想到讲的是一个差生的堕落,简直和自己太像了。

“那我比你看得多,我看了十几遍。”李猜猜一笑,指着墙角的小书架,来证明自己不是在说大话,“你看,书都翻得好旧了,像块抹布。”

“不过,我觉得霍尔顿其实不能说是堕落,而是一种反抗。”他又补充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对啊,对虚伪的社会来说是堕落,但其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反抗。”安春赞同他的观点。

“你们想找我问什么?”聊了几句书,李猜猜松了口,让安春讲来听听。

安春说就想问两个人,黎万钟和崔远。

“你是警察?”

李猜猜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狐疑地打量着安春,说感觉也不像啊。

“不是呢。”安春赶紧问,“你知道他们两个?”

“他们赌过。上个月吧,就在黄鹤安置小区的一个场子里,黎万钟总是输钱,输了崔远二十万没给,打了欠条。”

“崔远是因为二十万杀黎万钟的?”帽子哥此时也消了火,加入他们的谈话。

“我不知道,有人是在传这个事。”李猜猜把手撑在椅子上,又猜测道,“难道他们两个,欠你们钱?”

“没有呢!”

帽子哥朝安春使劲努嘴,说自己只是在帮他的忙,这事本身和自己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我也是在帮别人的忙。”

安春告诉他说来话长,简单讲就是,黎万钟很有可能是个搞传销的,骗了很多做发财梦的人。富人还好,有些穷人倾家荡产,还挺可怜的。有人听说他死前输了很多钱,觉得很有可能是把钱洗了,拜托自己查查看;如果是洗钱,能不能把钱找回来,还给那些人。

李猜猜再次捻了捻八字胡,说感觉不像洗钱。

“黎万钟输了太多人了,我知道的就有七八个,少的有几万、几十万,多的有几百万,基本上没赢过倒是真的。”

安春问都给了钱没有,还是像和崔远一样打的欠条。

李猜猜称,据他所知,之前的钱应该都给了,可能就只欠崔远的。据他知道的消息,黎万钟和崔远是最后一次赌,当时手上已经没钱了。

“这个崔远是个什么人?”帽子哥很好奇。

李猜猜说这人其实以前很少玩,玩得也不大,没有赌瘾。不过他有个赌瘾大的女朋友,挺多人都认识,叫豪姐,输赢挺大,赌到离婚,丈夫儿子都不认她了。半年前吧,这大姐突然交了个男朋友,逢人就说好,还弹吉他给她听,关键是还比自己小8岁。一开始都不信,没想到她还真带他一起去玩了,这个人就是崔远。

“他们什么年纪哦?小8岁?”帽子哥咂舌。

李猜猜说豪姐好像四十四五了,那崔远三十六七吧。认识豪姐的人都讲崔远是恋姐癖,毕竟豪姐要钱没钱,欠一屁股账,姿色也很勉强,她自己倒觉得是前世修来的缘。

“他们现在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安春在思考。

李猜猜说应该早分了,好像没搞两个月就分手了。豪姐伤心了好一阵,但别人笑她,她也不介意,说崔远这人是真的好,只是自己配不上。

“那黎万钟呢,主要是输给了哪些人?”

“什么人都输过,大都是些老赌徒了,欠一屁股债的人多。输给最多的是鳜鱼哥,三四百万吧。他这个人是个赌场老手,赢了很多钱,但是神出鬼没的,听说赢了大钱就喜欢带着女人到处旅游,等玩没钱了又回来赌,赢了钱又出去花,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鳜鱼哥?”帽子哥有点纳闷。

“你认识?”安春扭过头问他。

“听说过,他赢了钱老喜欢带一伙哥们儿去鲁哥饭店吃饭,每次必点臭鳜鱼,所以别人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对吧?”

“他这个名号怎么来的我以前倒是没了解,不过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安春问两人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

李猜猜摇摇头,说他这里没有,并表示其实自己不喜欢这些人,也很少和他们来往。

“哦?”涛别坏笑了一声,不太相信的样子,“那我怎么听人说你在河西和我名气一样大?”

“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我的,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经常跑场子,但其实是为了找机会劝一些还有未来的年轻人离开那种地方,不要走上人生的不归路。《麦田里的守望者》书中怎么说的来着,我都背得了……”他真的把这一段背了出来,“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象话。”[2]

“我有点佩服你了。”安春说他有点像去年遇到的一个诗人朋友。

李猜猜露出自嘲的笑意,说他过奖了。自己不敢和诗人比,顶多算个不入流的读者。除了塞林格也没看过几本书,有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在刻意模仿小说里的霍尔顿,还挺羞耻的。

“没有的事。”安春告诉他,一个人要活得像一个优秀的小说人物,可能比写小说更难。

“就是,”帽子哥笑着附和安春,“我也感觉你挺有个性咯!”

李猜猜害羞得更厉害了,说实在不敢当。

“那除了鳜鱼哥,黎万钟还输过谁很多钱吗?”安春接着问。

“熊熊吧,也有几十万,”李猜猜想了想,“而且怎么说呢,还有一些人,赢了黎万钟的钱最后可能也落到熊熊口袋里去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欠熊熊的债,又是熊熊带他们和黎万钟赌的。”

“熊熊?”帽子哥皱着眉头,问是不是孙志熊。

“对,是他。”

“怎么?你又认识?”安春问帽子哥。

“刚才我就在心里纳闷,”涛别整理着帽子问李猜猜,“这人和鳜鱼哥是好兄弟吧?”

“好像关系不错。”李猜猜告诉他,“这些人你应该比我熟。”

“这就巧了。”帽子哥拍着脑袋回忆,“我怎么记得猴子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猴子?”安春有点耳熟。

“刚才我们找的那个游戏厅里玩‘捕鱼达人’的朱玻,说了什么还记得不?他赢了黎万钟的钱,不是马上就把钱还给了一个叫悟空的人吗?”

帽子哥说,“悟空”就是“猴子”。

从水泥台阶上跳下来,帽子哥问安春现在该怎么办。

昨晚从李猜猜的彩票站回去之后,两人就在想办法寻找鳜鱼哥。

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鳜鱼哥是赢了黎万钟最多钱的人,大概有三百多万。而他的两个好哥们儿熊熊和悟空,也通过赌钱和收债的方式,直接或间接地从黎万钟那里得到了钱款。安春认为不少资金在向同一个地方汇集,很可能是有问题的。而涛别和李猜猜都觉得,这些人还是很难和洗钱联系起来,毕竟长沙圈子就这么大,大家彼此知根知底,他们几个没胆子,更没能耐做这种“生意”。

上午,涛别四面打听到了更多鳜鱼哥的底细。他三十上下,虽然好赌,却不像大多数赌徒那样混得有上顿没下顿,落魄不堪。他有个光鲜的身份——青年魔术师。他的魔术就是挺常见的那种帽子变兔子、扑克牌变玫瑰、白纸变人民币,但因为长相不错,很受女孩子喜欢,还上过本地电视台的节目,评过国家级演员。

据说他牌技了得,切得一手好花式扑克,因为特别会赢钱,就有一些人不喜欢和他赌,觉得他是用了什么魔术的办法出老千。不过“出千”的猜想没谁抓过现行,再加上他性格好,不小气,经常请客吃饭,见别人欠了债还不上,有时候心情好就几千几万地免账,也混到了一帮朋友,谁也没得罪过。

以帽子哥涛别在各个场子的人脉,辗转要到鳜鱼哥的联系方式不算费劲,但是那个电话号码拨过去打不通,各种聊天工具的好友申请,也没有通过。有人听说他8月初的时候赢了钱,讲过要带个女人出国去玩,可现在也大半个月过去了,没见人回来。

于是安春和涛别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先找到鳜鱼哥的小兄弟,没想到也联系不上。

“我觉得有点蹊跷啊,这几个人玩消失,正好是黎万钟出事的时间。”安春走出熊熊住的公寓楼,有些不甘心,这两个人现在联系不上,又都不在家……

“我觉得啊,他们真要和黎万钟有关系,最多也就是杀了个猪咯,凭些赌博的手段搞了他一大笔钱。”帽子哥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站着晃动自己的身体。

“反正只要不是洗钱,你就没办法啊。他的钱经过了那么多人,最后又到哪里去了,根本追不回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安春叉腰,深吸一口气思考,又把那口气呼了出来。

而且目前关于黎万钟的了解太少了,只知道他是个搞传销的。他有什么原因要洗钱?和他的死有没有关系?什么都不知道。

涛别说搞洗钱的人做的都是大买卖,他没接触过,只是听说。“那凶悍得狠,不是你能碰的,就连你爹那么大的老板,恐怕都要绕着走。”

安春不说话,翻开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水泥台阶上。

涛别也蹲下来,看着他的屏幕,问他想干什么。

“你要到的号码都打不通,我出门之前就编了一条钓鱼短信发给他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来看看有没有鱼上钩。”安春敲着键盘登录系统。

“短信还可以钓鱼?”涛别凑过去看他在玩些什么,颇有兴趣。

“你没收到过?比如说你是cctv节目《幸运52》的热心观众,中奖了,后面带个网址,点进去让你输入姓名身份证手机号领奖。你真要输入了,信息就被人家给钓走了,接下来他们就会诈骗你。”安春告诉他,“不过我这个简单些,是先查到了他们电话号码的运营商,编了移动和联通的欠费通知短信,里面有个查询链接,点进去是空的,没内容,也算不上真正的钓鱼,但是只要他们点了,我这边的后台就能看到访问记录和ip地址。”

涛别问访问记录和ip地址有什么用,是不是可以直接定位找到他们。

安春说当然没有那么厉害,差不多可以知道他们是真的联系不上了,还是在躲人。ip地址的归属地其实是比较模糊的,最多可以查到是在哪个城市访问了网站,而且也不一定准。

“不错啊,你最近真还学了点本事!不过你弄这些,不是得电脑联网吗?这里连wi-fi都没有蹭的。”帽子哥盯着安春打开浏览器,输入后台网址。

“现在的3g和4g手机都有移动热点了,你不知道?”安春笑他落伍,说可以把手机的移动流量共享给别的手机或者电脑。

“不好意思,我恋旧,我用诺基亚!”帽子哥有些得意地拿出自己的功能机。

“嗯,甘愿落伍也有落伍的自在,你高兴就好。”安春没空搭理他,望着刷新的页面叹了口气,说目前看来,钓鱼短信没有钓到鱼。

“哈哈,就你不落伍,就你高级,你不也没招了?”涛别反唇相讥。

安春抱着电脑凝神,表情显然在说,他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我看差不多得了,你现在也已经尽力了,去给那个米老板汇报一下情况,交差领工资,剩下的让他去处理好了。你看你,不仅出了力是吧,还用这电脑跑手机的流量,小马拉大车。流量费不便宜吧?也算是出了钱。够了够了,那些传销被骗的人,应该要从心底感激你。”涛别开他玩笑。

安春微微张嘴,压着眉斜眼看他,好像有些被触到,忽然站起身来,把电脑收进背包。

“你刚才倒是提醒了我!”

安春麻利地转身,向着电梯间走去,连续按着上楼的按钮。

“你干吗?要上去找地方尿尿?”涛别不懂他这么急着进电梯是有什么新打算。

安春说想再去熊熊家门口看看。

“他家没人啊,还看什么?”涛别不懂他的激灵,但也跟着钻入了电梯。

公寓的老电梯内总是一股闷湿难闻的味道。涛别看着电梯里网络借贷平台的创意广告:借到了钱的人穿着光鲜的衣裳,表情夸张,两眼放光,好像借的钱根本不用还似的。

安春匆匆走出电梯,重新打开电脑,点进无线网络搜索。列表里出现了许多路由器无线广播的名称,它们多以“tp-link”“xiaomi”“mercury”等品牌名为前缀,或者是“0603”“0511”“0711”这种看起来像门牌号的数字。

而熊熊租住的房子,门上贴的0713,并没有出现在列表里。

帽子哥问安春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蹭他家网。

“没错,他全名叫什么来着?”安春说想试试能不能进他家路由器。

“孙志熊。”

涛别看安春选择了一个品牌名接着后缀“_sun”的wi-fi信号,说可是不知道他的wi-fi密码呀。

安春试了试几个简单的连续数字密码,又试了六个“8”和八个“8”,全部提示密码错误。

他让涛别再看一下孙志熊的手机号。

帽子哥拿出自己的老诺基亚,按了几下,报出了熊熊的手机号码,安春依次输入,可仍然是密码错误。

“都不对,那只能暴力破解了。”

安春自顾自地打开了一个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然后运行了其中的一款软件。帽子哥问安春,“暴力破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通过黑客手段,把他家的路由器烧坏。

“你电影看多了,怎么可能有这种手段。”安春说,“暴力”只是形容词,其实就是通过程序,让电脑自己一个个地试密码,也就是“穷举法破解”。电脑比人厉害,一秒钟可以试上千种密码,如果他家的密码不太复杂,没准用不了太长时间,电脑就能把他的密码试出来。

“啊?原来密码这么容易被破解?”帽子哥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要看密码的复杂程度了。理论上密码当然有无限种可能,但是你会设一个多复杂的wi-fi密码呢?人记不住太长太复杂的东西,密码也一样,所有超出合理范围的‘可能’都是没意义的。”

安春告诉他,对人而言,密码的位数越少越好记,对机器来说也越好破解。人其实也不喜欢记没有含义的东西,密码通常都会是一些有规律的组合,比如生日、电话号码、姓名,某些键盘字母顺序或者自己喜欢的单词。把这些可能性高的范围框定下来,做成字典文件交给电脑,让它在字典里面找,破解密码的速度和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帽子哥问多久能破解出来。

安春告诉他快的话几分钟,慢的话可能几天。电脑也没那么多电,就试试,不行就回去吧。

“要不是刚才和你聊wi-fi热点,我还想不到这个。”

“难怪你去年突然说要改wi-fi密码,还改得那么复杂。”帽子哥记起来一点往事。

是啊,那还是查追追的时候……没仔细想过这些门路,只知道这个网络时代方便,不知道它的危险。安春想从裤兜里掏烟出来边抽边等,屏幕上不停滚动的字符突然停止了,跳出一串短短的“bear123”,无线网络的标志也显示出了“已连接”的状态提示。

“连上了,bear是‘熊’的英文,这个路由器应该是他家的没错了。”安春把烟收回裤兜,打开网页浏览器。

“厉害厉害!”帽子哥问接下来做什么。

安春说,接下来就是进路由器了,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一点什么东西。有些路由器有上网记录,有些没有。如果有的话,看他最后一次在家上网是什么时候、访问了些什么网站,也许能得到点线索。

涛别问路由器要怎么进,是不是就是安春正在敲的那一串数字网址。

安春说那是局域网的ip地址,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路由器一般都是192.168.0.1或者192.168.1.1。不过难点不是这个,而是访问路由器的管理页面也要破解。他敲打键盘,刷出来一个登录页面,需要输入账号和密码。

“这种就不能暴力破解了,账号和密码是分开的,而且通常有错误次数限制。”安春打开一个新网页说,不过路由器生产厂家设置的初始账号密码一般都是固定的,大多数人也不会改,网上搜索一下牌子和型号就知道。

他复制了网上搜来的账号密码,粘贴到路由器登录页面,结果显示密码错误。

他又试了试刚刚破解出来的wi-fi密码“bear123”,仍然显示密码错误。

“再给我报一遍他的手机号码。”

帽子哥再次拿出他的古董诺基亚,一个个数字念给安春。

“成功了?”

“应该是。”

浏览器页面刷新,显示出路由器的管理菜单,安春点开系统设置下的日志选项。

“有上网记录,不过看不到网址,只能看到ip地址。有一组ip地址访问了挺多次,最后的访问时间是8月25号,我试试……”

安春复制了ip地址,在浏览器中打开,弹出来的只是搜索引擎的页面。

“看来他在搜东西啊,可以看到他的搜索记录吗?”帽子哥问。

安春摇头,告诉他只有ip地址的话,最多只知道他在什么时间访问了哪个网站的主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再找找别的。”

他切换回日志的页面,找到另一个被访问了多次的ip地址,粘过去,是一个法律咨询网站。

安春皱起眉头,“他想看什么?”

这个网站上的咨询问题,是以列表的形式呈现的。大多数人都在问财产、合同纠纷和婚姻相关的问题。安春点进一个标题为“另一半人口失踪如何申请离婚?”的帖子,弹出网友的提问和热心律师的解答。

安春调出一个黑色的命令窗口,敲打键盘,帽子哥在一旁看着,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回到刚才法律咨询网站的页面,不停快速往后翻看列表。到了十几页后,又放慢速度,一个个看帖子标题。再翻了一页之后,他忽然点进去一个帖子,有人在询问“帮人洗钱会怎么判”,律师回帖答道:“属于刑事犯罪,要看具体数额。一般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五年以上。”

“找到了!”

安春告诉帽子哥,自己猜得没错,他们就是在洗钱,不然熊熊不会上网问这种问题。

“这么神奇?”帽子哥不敢相信,“你不是说ip地址只显示他访问了网站主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确定这个问题就是熊熊发的啊?”

“因为还有ip地址的访问时间。”

安春告诉涛别,如果熊熊通过这台路由器发了帖子提问,那么在网站上找发布时间与ip访问时间相近的帖子,就可以确定一个大概范围。

他指着屏幕让涛别看:“我刚刚随便点进一个帖子就发现,如果提问网友选择匿名,网站就会显示出他的ip地址。我查了一下路由器的外网ip,和现在匿名提洗钱问题的ip地址,正好对上了。”

“牛!”帽子哥大声称赞道,不愧是名侦探鹌鹑!

安春没理他,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

“你打给谁?”帽子哥问。

“米勒之前给了我一个办案警察的电话,打给他。”

安春说,自己接这个差事,本就只是想尽力做个好人,现在能尽的力都尽了,接下来就该交给他们了。

[1]陪十兄弟:两湖地区婚礼习俗,关系要好的未婚男亲友陪新郎一起同桌喝酒。

[2]引文摘自j.d.塞林格著、施咸荣译《麦田里的守望者》,译林出版社,201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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