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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直播间里的其他观众也有些惊讶。
……真的有人给自己打赏这么多钱吗？
程千凛一时间有些怀疑，尤其是昨晚经历了陆遥的作假事件，她就更是不太相信了。
于是，她下意识的看向顾时。
顾时没有看她，正盯着屏幕看。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才抬起眼朝她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
隔着面具，顾时无法看到程千凛的表情。
但透过她的双瞳，他却精准地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
“不是。”
程千凛：“……”也是，他总不能花于洋给的钱来给她撑排面吧！
她别过眼，将视线重新聚焦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那上面，直播间里的弹幕又开始刷她和顾时的互动了。
忽视掉那些“cp党言论”，程千凛的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的评论上。
“我钢琴十级，想说，小姐姐的琴谈弹的是真的好！”
“十级只是入门……”
“我要点歌，小姐姐有没有听过《芒种》呀，想听钢琴版！”
《芒种》？
这首歌，程千凛当然知道，网络神曲。
虽然听过，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对着谱子弹过。
更重要的是，她手上也没有这个谱子呀。
“别为难小姐姐吧，感觉人家是专业的，刚才都弹的古典乐。”
“小姐姐穿的那么正式，平时应该都是弹古典乐多一些吧？”
只不过是短暂的思考了这么一小会儿，弹幕的风向又变了，有人开始让她弹古典乐了，甚至还从她的衣着去推测。
程千凛有些汗颜。
实际上，直播选择穿这身礼服，实在是因为她担心自己如果穿得和平时一样，会被认出来。
到时候，要让人知道，她程千凛搞了个直播，还没什么人，她面子往哪儿搁啊！绝对不行！
于是，在兼顾优雅体面与掩藏身份这两个基础上，程千凛选择穿礼服。
“《carmen》？”看到弹幕上跳出来的点歌，程千凛双手重新放回钢琴键上，弹奏起来。
古典乐的普及程度，相较于热门动漫主题曲当然是冷门许多。
卡门主题变奏曲难度极高，多音和指法都存在难点，比刚才那首动漫主题曲难多了，程千凛甚至感觉自己有些许的没有发挥好，但这次弹幕和评论都比之前少。
之后，程千凛又陆续弹了几首钢琴曲。
看着时间，快九点半了，想着接下来的事儿，她想了想，说道：“最后一首，是我最近学的，送给大家。”
大概是没想到她的直播竟然一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有些意外，纷纷询问她不播久一些吗之类的。
程千凛不回答，径自演奏起来。
曲子一出，弹幕和评论顿时又多了起来。
“天呐，这个动漫，我超喜欢的！”
“呜呜呜好听，超好听！”
“我真的，吹爆小姐姐！这个，我在隔壁直播间也听到过！不过企鹅小姐姐弹得更好听！”
最终，在直播间人数变化到89人的时候，程千凛结束了演奏，“今天就到这里，晚安。”
第四十八章 不用勉强
直播结束后，程千凛半倚在钢琴上，看顾时收拾东西。
隔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你昨晚说的画画，是要画什么？”
顾时一边收拾，一边答，“一个人。”
“什么人？”程千凛轻轻挑眉，随后嘴角一勾，揶揄道，“喜欢的人？于洋？”
顾时没有立刻回答，直到将所有的东西收进包里后，才抬眼看向她，“你不一定画得出。”
画不出？
小瞧她吗？
程千凛嘁了一声，“画不出来？天仙吗？”
顾时不说话。
“行了，我今天心情还可以，走吧，到画室来。”程千凛说完，迈开腿出了琴房。
顾时微微凝眸，后脚跟了出去，两人来到程千凛的画室。
比起琴房，程千凛的画室显得凌乱不少，除了有石膏花架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画外，竟然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废掉的草稿和颜料。
大概也是没料到有这茬，程千凛面颊微微一红，故意无视掉凌乱的一切，走到画架前坐下，“手绘？”
“我说，你画。”顾时的视线，在画室内扫了一圈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程千凛一听，眼眸微凝，倏地转向他，“什么？”
“根据我的描述，你来画。”顾时重复道。
程千凛：“……”
他到底想画什么？
虽然心里有些许的疑惑，但程千凛却难得的没有再追问，而是拿出了素描铅笔。
顾时站在她几米外，背靠着墙，开始描述。
他描述的是一个人的五官外貌，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
听着听着，程千凛心底的疑惑更深了，她不明白，顾时为什么要让她根据他的口述去画这么一个男人。
这样子，有一点模拟画像的范畴了。
“你让我把他画出来，是想干什么？”最终，程千凛在落笔前，问了句。
画画可以，但是，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画了这幅画，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尤其跟犯罪相关。
“私事。”顾时答。
“我说过，不干违法犯罪的事。”程千凛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强调。
那一秒，顾时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划过。
很短暂，她根本来不及捕捉。
“不违法。”顾时再次开口，“你如果画不出来，不用勉强。”
“谁，谁画不出来！”程千凛哼了一声，转过身，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隔了一会儿，她在画纸上落笔。
没有见过的人，甚至连模糊的照片都没有，仅仅凭借口述，要画出一模一样的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确实很难，但程千凛并不想轻易认输。
首先，她根据顾时所说的，一口气飞快地画了十几个类似的面部轮廓
接着，在顾时从中选择了一个之后，她又根据他的口述去修改。
不过是一个面部的轮廓，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而且，当顾时确定面部轮廓基本差不多之后，程千凛总隐隐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好像，这个人，她见过。
没等她去认真思考辨认，顾时却忽地开口，“暂时先这样。”
第四十九章 配合我的时间
程千凛疑惑地抬起头，只见顾时已经站直了身。
“我明天要上课，晚上还要练琴，你确定暂时就先这样？”她反问。
然而，顾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瞥了眼画室里的欧式挂钟。
那上面，时间显示的是十一点十二分。
……还挺绅士。
程千凛放下铅笔站起来，“那行吧，反正是你说的。”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礼服的裙摆不小心扫到了旁边凌乱的画纸，画纸刷拉拉地掉了下来，露出一方空间。
顾时下意识地循声看过去，瞳孔倏地凝住。
程千凛也看到了画纸掉下来之后，置物台上那个小小的放在透明的特殊质地盒子里的物件。
但是，她并没有在意，甚至连弯腰去捡地上的画纸的想法都没有，而是径自朝顾时走过来。
“但是要先说好，你要画，得配合我的时间。”
顾时没回答，视线依旧盯着置物台。
程千凛蹙眉，“喂。”
这下，顾时终于收回了视线，“嗯。”
程千凛看着他，“明天直播……”
“我会过来。”顾时说完这话，转身朝外走，“设备留在你这。”
“你不带回去给于洋？”程千凛有些惊讶，“我自己可以买，你告诉我型号就可以了。”
顾时又不说话了。
而且，程千凛总隐隐的觉得，他的气场和刚才有些许的不同。
当然，这仅仅是她的感觉而已。
一路将顾时送出门，临别前，顾时忽地回眸，视线在程千凛的脸上仔细的扫了一眼。
非常短暂，但那一下，却是让程千凛心头猛地一跳。
“明晚见。”顾时说。
“嗯。”
*
回到家里，程千凛准备收拾收拾去洗个澡。
路过画室的时候，余光瞥见画室里置物台上的盒子时，她微微顿住了脚步。
几秒后，程千凛走进画室，将那个特殊质地的盒子拿了起来，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眼眸中浮现点点怀念之色。
“快四年了，我的愿望，你什么时候才能替我实现？”程千凛自嘲地笑了笑，将盒子放回原位。
转过身，她看向画架。
画架上，那副只有人脸轮廓的画，依旧带给她熟悉感。
程千凛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忽地某个名字蹿出脑海，身体猛地一震。
……不，不可能吧？
她下意识地朝着置物台上的盒子又看了一眼。
也许，只是巧合。
再说了，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等画出来了，一切都清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程千凛离开了画室。
*
同一时间，顾时家里。
电脑屏幕上，全是有关于程千凛的各种信息。
并且，在屏幕的正中央，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不到十岁的少女依偎在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的怀里，手里举着甜甜的。
男人的左手边，站着年轻的苏菲。
太阳下的游乐场，旋转木马仿佛还唱着歌，一家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
顾时盯着照片上的男人，久久不说话。
一直到手机嗡嗡震动，跳出来一条陌生的消息。
“顾先生，关于千凛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我是卓成。”
第五十章 你心里有她
下午三点，咖啡厅。
卓成再次看了看表，默默地叹了口气。
昨晚试探着给顾时发了消息，但是他并不确定他是否赴约。
毕竟从两人仅有的一次接触，卓成总觉隐隐觉得，顾时并不把苏菲放在眼里，纵使她是现任寰宇的副总之一。
三点零二分，就在卓成准备拿包起身的时候，对面忽地有人落座。
卓成抬头，一眼便看见了顾时那张帅气英俊，但又透着某种冷兵器般气息的脸。
“顾先生你好。”卓成笑了笑，“我很高兴你能来。”
顾时不说话。
但卓成却完全没有生气，“我知道，你肯跟我见面，是因为千凛小姐。你心里有她，所以才会赴约。”
“你想说什么？”顾时开口，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虽说两人之间年龄相差十岁不止，卓成面对顾时的时候，却总觉得对方气场强大。
这种强大，不是给人压力的那种，而是他举手投足间看似云淡风的态度。
“也许千凛小姐跟你说过苏总。她们两母女之间，这些年有些误会。自从千凛小姐的父亲……”说到这里，卓成顿了顿，“亲生父亲与苏总离婚后，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你那天对苏总说的话的意思，我听出来了。你是想让苏总，多关心千凛小姐对不对？其实，苏总很关心千凛小姐，只是，她不太会表达。”
说完这话，卓成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顾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话一直很少的顾时终于开口，“抱歉，不行。”
卓成怔住。
在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甚至想过顾时也许会拒绝，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仿佛都不用思考似的。
“为什么……”
“我没有这个义务。”顾时说完，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上回你们找我谈的，我考虑好了。”
这下，卓成是更惊讶了。
若不是良好的修养，还有常年在职场上修炼出来的心态，他恐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这话题，是不是转的也太快了。
将顾时的文件夹打开，他看到那是一份简历，以及他签好的入职合同。
卓成微微蹙眉，“这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回他根本连合同都没拿吧？
“你看看，如果没问题，随时可以入职。”顾时说。
卓成：“……”
将合同翻开，排版模式，内容条款，几乎与他之前让人资部做的无异，如果那上面增加的迹象条款被特地高亮标注，他都要怀疑这是原合同了。
而且，那些条款，每一条都让他微微惊讶。
如果是顾时修改了年薪，卓成都没有那么惊讶。
可他虽然没有修改年薪，但新增的条款，怎么看都太特立独行甚至天方夜谭了。
将合同看完之后，卓成沉思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之前说的，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千凛小姐其实也很渴望和苏总改善关系。”
顾时看着他，不说话。
卓成咬了咬牙，将合同收起来，“我回去交代南瓜直播的人。到时候，会有人给你电话。”
他算是看走眼了。
这个顾时，就是想借着千凛小姐往上爬！
第五十一章 更多的曝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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