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1)

回到春城后，于泱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中。睡觉，吃饭，想江城。他倒是想一天打八百个电话给江城，但他拿起手机时又放弃了。他怕江城会觉得他黏人，说不难过其实是假的，每当于泱夜里醒来，手指触碰到的却是发凉的床单。身边没了那个人难免会失落。疯狂的思念像是藤蔓缠绕着于泱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江城买的那罐蓝色饼干罐已经很久没有再放新钱进去了。三百五十八块两毛，江城走之前就是这个数，行军床下还有半罐油焖笋没吃完。周围的一切都是江城的东西，江城的衣服，江城用过的牙刷毛巾，江城的枕头，江城，江城，江城……于泱侧过身子把脸埋到江城睡过的枕头上，贪婪地吸着上面的味道。“这个人曾经和我住在一块儿，我们用着同样的洗发水沐浴露，躺在同一张床上。”于泱快要疯了，他大口喘着气闭上了眼。他的失眠并没有治好，他的药吃完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于泱支起半个身急忙拿过。不是江城的短信，于泱把手机扔到一旁又翻了一个身，他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一个人，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2040公里的距离之外的江城同样也失眠了，这是于泱和他分开的第五天。他看着手机相册里他和于泱的照片，一张是他们过年的时候拍的，另一张是他们俩冲着镜头傻乐的照片。他又调出通讯录在“老黑宝贝1”那个名字上犹豫了很久，不知道于泱睡了没会不会吵到他。他们今天共通话15次，8次是江城打过去的，7次是于泱打回来的。江城把手机塞到枕头下低低地笑了一声，他还是头一次知道思念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声音，相貌和他的笑。他很想很想于泱，就现在。江城在一堆高中生中一眼就看到了江池，江池个子高人又瘦。在人群中就跟一个瘦竹竿一样。江池也从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江城，站在后面抽着烟长的还特帅的那个就是他哥。说实话他看见江城等在他学校门口还是蛮惊讶的。“接你回家。”江城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把烟按灭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什么时候戴的眼镜啊？”“今年过年刚配的。”江池乖巧地回答道，哥哥亲自来接自己放学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脸上的笑容都藏都藏不住。“哦。”江城挠了挠头，一直以来他也没怎么尽过哥哥的责任，平时也都不怎么和江池说过话。刚刚还开错了地方去在二中门口等了会儿，看到校服的颜色不对才反应过来去错了地方。两个人僵持在车前，江城咳嗽一声：“上车吧，傻站在那干嘛。”“好。”江池的语调轻快就差摇尾巴了。江城从他爸那里拿回驾照和车钥匙 他的车快小半年没开了停在车库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最近学习怎么样？”江城明显没话找话，江池的学习一向很好根本不用别人操心。“老样子。”江池边系安全带边说道。“哦。”江城用指尖敲打着方向盘等红绿灯。狭小的空间里流淌着微妙的气氛，江池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江城觉得江池也真的是逗。“你这么紧张干嘛？”江城乐了，他拍了拍江池的肩，“我是你哥又不是人贩子。”“我没紧张，我高兴。”江池低下头，他的脸红了大半。他从小就很崇拜江城，但小时候江城对他这个弟弟抱着爱理不理的态度。江城的手机铃响了，是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原来他哥哥现在喜欢这种风格的歌。江池又用流动的余光瞟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老黑宝贝？宝贝？是江城的女朋友吗？又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叫老黑？江城接通了电话，他看起来很高兴。江池从来没有见过江城这样笑过，发自内心的笑容像吃了水果糖的小孩。“我还没吃刚刚去接我弟放学。”“嗯，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吃泡面。”“我开车呢，等下再打给你。”江城握着手机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江池，他的头偏向一边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欠／干。”江城挂了电话正好红灯灭了，跟在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了两声，江城又重新发动引擎。“是嫂嫂打过来的吗？”江池问。“啊？”江城听见这个称呼乐了，“嗯，你嫂嫂。”“在那边认识的？”江池又问道。“嗯，这事你先别跟爸妈讲。”江城点点头，“你呢？学校里面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没。”江池又红了脸，他把脸朝向窗外不说话。江城吹了声口哨，他这个弟弟还真的是意料之外的纯情。江城他们到家的时候，他妈还在厨房忙碌着。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又赶忙跑出厨房看：“回来啦。”“嗯，烧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江城在玄关处脱鞋，抬头朝他妈笑了笑。“炖了只鸡给你和你弟弟补补，瞧你弟那个瘦猴样。”江城妈妈笑笑。江城上下打量着边上的江池，一张跟他很像的脸，比他还高了些的个子。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之前在于泱那儿长胖了，六块小格子都六六归一了。江池换完鞋直接拎着书包上楼回房间写作业，江城也干脆回房间给于泱再回个电话。电话那边响了很久于泱才接，他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在干嘛呢。”江城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刚刚送来一辆摩托修呢。”于泱又去找地上扔的零件，“你吃了没？”“还没呢，我妈还没烧好。”江城侧过身，“诶，我弟弟可管你喊嫂嫂了。”“啊？”于泱乐了，“怎么不喊哥夫。”“哪有哥夫这玩意啊。”江城吸了吸鼻子，“他还以为你是一个漂亮温婉的妹子，谁知道你就是一个粗犷剽悍的汉子。”“施瓦辛格啊？”于泱听见江城的鼻音还挺重的，“感冒了？”“昨天晚上被子没盖到着凉了。”江城又坐直身子，“你拍几张照片给我。”“衣服也多穿点，别冻去了。”于泱笑了，“什么照片啊？要私密的还是私密的。”“这有什么区别吗？”江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个信封是上次徐影给他们俩拍的照片，但唯独少了他和于泱在饭店一起拍的那张合照。“比较级啊，后面那个私密更劲爆些。”于泱笑道。“有多色情就要多色情，我撸的时候也比较容易进入角色。”“啧啧啧。”于泱啧了几声，“您这不要脸的精神还是一如既往啊。”“晚上没你在边上我都睡不着……”江城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哥，妈叫我们下去吃饭。”是江池的声音。“好。”江城回答道，“我先挂了啊，我妈喊我下去吃饭。”“成。”于泱说。“别忘了照片。”江城又补充道。“行。”于泱拉长声音，“我就怕吓到你。”江城笑了：“我挂了啊。”“好。”于泱应了声。江城下了楼就看见他妈妈一脸抱怨的表情。“都喊你快有二十遍了。”他妈妈把盛好的饭递给江城。“我睡着了。”江城笑了笑，他看了看周围却没看见他爸的身影便问道，“我爸呢？”“去外面应酬了，今天晚上不回来吃。”江城妈妈夹了两块鸡肉放到江城和江池的碗里，“多吃点，这个是你婶婶今天送过来的土鸡。”“好。”两人异口同声道。“江城你是不是胖了啊。”他妈盯着江城看了很久，江城是重了不少不仅小格子没了脸上也有肉了。“是胖了些。”江城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诶，江池好好学学你哥哥都不长肉。别老是让别人觉得我好像虐待你哥俩似的。”江城妈妈捂着嘴笑。江城在一旁听着笑却不说话，您是不知道您儿子这是幸福肥。吃完晚饭，江城习惯性收了碗筷准备洗碗去。他妈还心想江城去了一趟春城懂事了不少。“你放在那儿吧，我自己洗。”他妈说道。“没事，你歇着吧。”江城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江城妈妈走到他边上：“你爸爸说明天让你去他厂里帮忙。”“嗯，好。”江城用布抹着碗。“唉，真好。”江城妈妈笑道，“这么久没见儿子倒是懂事了不少。”江城也笑了笑，他也说不出自己是哪里变，若真的变了那大概也是于泱改变了他。洗完碗江城又猫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摸出手机给于泱发了一条短信。-在干嘛？于泱那边收到短信下一秒干脆打电话过来了。“城城。”于泱低声唤了声他的名字。“嗯，这么早就睡了？”江城轻轻地应了他一声。“没，想你想的睡不着。”于泱把脸埋到了江城睡的枕头里，吸了一口气，江城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慢慢地淹没了他。就好像江城就在他边上躺着一样，他的手臂抱住卷成一团的被子轻轻拍了几下。江城的声音通过细小的电流声听起来特性感，听得于泱心里一通燥热。“你晚上吃的什么？”江城问。“红烧牛肉。”于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面。”“泡面啊？”江城笑了笑。“嗯。”于泱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你在干嘛呢？怎么半天不讲话。”江城问。“嗯，大黄在闹我哄哄它。”于泱把电话往边上放了放，他不想让江城听见。“去你的吧。”江城笑道。“自从你走了以后晚上就经常这样闹。”他蜷着身子说话声也是断断续续的。“你到底干嘛呢？于泱？”江城听见电话另一头有若有若的呼吸声。“没事啊。”于泱闭着眼想像着江城现在的表情，如潮水一般的感觉和江城的声音都让于泱沦陷，“城城……”于泱这声城城叫出了别样的风情，另一头的江城也不再说话了。于泱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了，急促的呼吸全都扑在了话筒上，这下江城全明白了。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