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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范衍重被铃声唤醒,他以为是闹钟,捞到手机,一看,神志清醒了大半。

“喂,衍重,抱歉现在打给你,你还在睡吧。”邹国声的声音满是疲倦。

“我差不多该起床了,怎么了吗?”

“是我儿子的事情。我真是要被他气死,振翔似乎去找那个女生了。”

“什么意思?”

“我太太刚刚要进去我儿子的房间放衣服,发现人不见了,手机跟钱包也不在。电脑是开着的,我太太登进他的facebook,那女生换个账号又找上我儿子了。他们约在秘密基地见面,那是哪里?我太太打给振翔,振翔都不接。衍重,假设他们两个又怎么了,之前的和解还算数吗?为什么那个女生的家人都不管教她呢?把我们当提款机吗?”

“你等等,说慢一点。”

“不好意思,忘了你才刚起床。”

邹国声静默了几秒钟,范衍重听到细微的哭声。

“你老婆在哭吗?”

“是啊。”邹国声以气音续道,“那天晚上,我跟你讲完电话,就跟我太太讨论了一下振翔的态度。我的语气也没怎样,她却咬定我是在指责她没把孩子带好,不得了,告诉你,这辈子没见过她疯成那样,一下子冲去振翔的房间,破口大骂,还打了振翔一巴掌,谁知道振翔在跟朋友视频聊天,年轻人,在朋友面前这样丢脸,火气也上来了,我还来不及反应,振翔就把他妈妈推去撞书柜。下面的事我不想再说,说了又会想起那画面,我分不清楚是谁需要看精神科,是振翔,我太太,还是我?”

邹国声的声音有些哽咽:“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差错。”

“抱歉,那天我不应该多事的,造成你们的困扰了。”

“不,不是你的问题,请不要这样说,衍重,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是想打扰你,只是现在情形好像、好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不懂,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制裁那个女生吗?我们或许可以搜集证据,证明是那个女生对振翔死缠烂打、紧追不放啊。这样子难道也只能算是振翔的错吗?”

“是的,因为法律就是订在那里了,只要对方未满十六岁……”

邹国声匆匆打断范衍重:“没有别的路了吗?法律不是都有例外条款吗?”

“目前的法律,只要对方未满十六岁,纵使是你情我愿,也是触法。之前的状况是好险,振翔也未满十八岁,还适用两小无猜条款,不然会更棘手,变成公诉罪,即使跟对方达成了和解,检察官依法还是要继续侦办……说起来,振翔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对,”邹国声有气无力地回应,“正是明天,好几个礼拜前,我太太还在那边说,十八岁成年要好好庆祝一下。现在连要不要取消餐厅订位都不知道。”

“先不要那么悲观。”

“我乐观不起来。衍重,我到现在还在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为了振翔准备考试,我太太每天在那边研究吃的,家里早换成五谷米,说什么里面的营养素对大脑有帮助,还煮汤,怕振翔吃腻,一下鸡汤,一下鱼汤,一下茯苓排骨。我们的努力尽责换来什么?都是谎言。我们以为他在学校兢兢业业,谁知道都跑去找那个女生,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

邹国声似是逮着了吐苦水的机会,滔滔不绝。范衍重很久没见平素寡言的老友一口气说这么久的话,见邹国声一反常态,范衍重不由得追想,当年他跟颜艾瑟的风波逐日蔓延时,自己也是这副德行吧。被突然的骤变吓得魂不附体,行为举止都跟过往大为迥异。他与邹国声相反,他异常沉默,不肯与人交谈,也拒绝朋友上门关心。一来是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清楚颜艾瑟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还不用开口,就赢了三分观众的好感,他不认为自己能扭转偏见。二来怕自己掉以轻心,谁能担保这些听他倾诉的人,没有颜家安排的眼线?

信了颜艾瑟以后,他谁也不能信,不敢信了。

耳边传来鸣响,范衍重才惊觉邹国声还没停止。

“振翔是个贴心懂事的小孩,从前跟我太太也是无话不说,这几年是少了些,也难怪,他是男生,又青春期,跟妈妈保持距离是正常的。我只是要说,若真要说我们哪里做错,就是没告诉振翔外面世界的险恶。振翔没什么跟异性相处的经验,突然一个女生跑来,对他撒娇装可爱,他哪里分得清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范衍重内心隐隐升浮几缕不适。他能够体谅,人们都有种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的特性。然而,邹振翔跟娜娜之间能够这样解释吗?娜娜的母亲也表明了,邹振翔有意识地跟娜娜索取**,作为照顾及提供宿处的代价。他不认为邹振翔全然天真无邪,给娜娜牵着鼻子走。他甚至认为,邹振翔根本很清楚自己跟娜娜的供需关系。

范衍重没有把他胸中的分析说出来,他跟邹国声的交情更重要。

他调整成一个舒适的姿势,听邹国声说下去。

“只凭年纪、性别来决定谁对谁错,这样的立法,是不是有问题。衍重,我没有意气用事,或者今天振翔是我的儿子,我才这样子想,只是我们在社会上打滚这么多年了,都心知肚明年纪不代表什么,有些人到了五六十岁还是幼稚得跟什么一样。今天不是在讨论晚餐要吃什么,而是要不要把一个人抓去关,这种影响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只看年龄可以吗?我讲更极端的例子好了。”邹国声坠入静默,不知是在调整呼吸,还是在整理即将要说的话,“那个女生,振翔不是她第一个对象,在振翔以前,她跟很多人发生过关系。振翔也给我看过她的大头贴,不要说十六岁,我这个大人来判断,都会以为她起码二十岁。对,振翔后来也知道那女的可能未满十六岁,但他没有社会历练啊。”

范衍重闭上眼,在心中描绘话筒另一端的场面:邹国声的妻子坐在不远处,注视着、评估着丈夫的一举一动。邹国声的反应多少有点像是在表演吧。

范衍重后知后觉,他的旁边也没有人了。

吴辛屏消失第三天了。

他对于自己竟有片刻的遗忘,以及竟这么快又想起,感到被命运玩弄的荒谬。

邹国声的形容,也让范衍重一步步走进回忆的漩涡。几年前的下午,当他警觉被跟踪时,压抑多时的不满顷刻间暴涌而出,他在大街上,拉着那名身材矮小、顶着光头的记者咆哮,不要把我写得那么可恶,你们根本不是在报道,只是想把充满刻板印象的家暴故事硬套在我身上而已。你们要不要去调查一下颜艾瑟私底下是怎么对我的?话一出口,范衍重懊悔了,他怎么又送了机会给对方?他凝视着那名眼睛狭小的男子,想象着他的拳头陷入对方的眼窝,突出的指节抵触着眼球,往前一施压,是什么会破裂?似乎有个透明的名字,玻璃体?水晶体?算了,无所谓,那是医生的职责,不是他的。他只要负责让这个人理解到,不管他是媒体还是颜正昌派来的人,都得意识到,人跟人之间是有界线的,逾越了就得付出代价。

范衍重保持呼吸,等待男子的反应,对方若转身欲逃,他就要动手,逼他交出手上的摄影器材。也许他们不止一个人?还有人黄雀在后,准备好捕捉他对记者施暴的画面?范衍重多想关掉自己高速运转的脑袋,他压抑太久,隐藏太多,深知一旦出手,形同把筹码押在颜艾瑟身上,他无所谓了,再次爆出粗口,他妈的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再不说,就不要怪我对你怎样。男人瞳仁紧缩,颤抖地吐出,先生,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你。剎那间,范衍重松开了紧揪着对方衣领的拳头,男人逮着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地绕过范衍重,往前疾行。

范衍重愣在当场,仿佛被人以粗针戳穿脑门,再轻轻旋搅,他整副身躯就要麻痹、瘫痪。他狼狈地躲入出租车,一入家门,关掉手机,倒在床上,不停地重击自己的前额、阻挠着思绪翻涌,但他的脑袋如同宕机的电脑,一股脑儿地吐出连续的信息,你搞砸了你搞砸了你搞砸了。范衍重无计可施,退无可退,一把抢过床头柜上那颜艾瑟钟爱的、二十岁时去巴黎旅行在乡间小铺购得的天使雕像,底座是沉沉青铜,往额头一砸,凿出一道血口,皮掀肉破,鲜血汩汩滴下,几珠爬过他的眼皮,掏出痒感。范衍重感激地闭上眼,痛感驱逐了其他全部感受。

他终于把自己给关掉了。

“衍重?喂?你还在吗?怎么没声音?”

“我还在。”范衍重抚摸着前额,多年前的血口,如今只剩一条躲在头发里的伤痕。

“抱歉跟你扯了这么多废话。”邹国声又道歉了。

“我们回归正题,先找到振翔要紧。”

“是是,也想问你的意见,我们没有那个女生的联络方式,倒是有她妈妈的,你觉得我们要主动联系吗?会不会弄巧成拙,又让她抓到把柄?但我又怕再不阻止,两人又乱来……”

“那个女生的住处,我记得是振翔朋友帮忙找的,你们知道是哪位朋友吗?”

“知道,我太太有逼他说出来,小一届的社团同学。我太太有跟学校打听过,有钱人的小孩,父母一天到晚飞国外谈生意,根本没人在管这小孩。”

“那你们有这位同学的联络方式吗?这个人应该会有线索。”

“好,那我现在打电话问老师。”

即将收线之前,邹国声又添了一句,“衍重,谢谢,很重要的恩情。”

闻言,范衍重含糊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奥黛莉在警察局门口来回踱步了好久。

这里是当初颜艾瑟报警的警局。她刻意选了同一间,想要给自己勇气。她告诉自己,“想着你是颜艾瑟,得给范衍重一些教训,你会做得跟颜艾瑟一样好的。”

坐在值班台的方脸警察一脸好奇地看着奥黛莉,奥黛莉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将近二十分钟了,这种人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奥黛莉的穿着跟气质混合出一种特殊的氛围。

“不好意思,我想要报案,有人失踪了……”

“请问是谁失踪了呢?”

“我的朋友吴辛屏。”奥黛莉慎重地说出三个字的正确写法。

“朋友吗……不好意思,法律规定,要特定亲属或配偶才能成为报案人。请问你朋友的家人或者配偶还在吗?如果还在的话,请他们来报案吧。”

“她的家人,我不知道联络方式,她的先生,不想报案……”

“那也只能请你找到她的家人或是她先生了。”

奥黛莉感受到警察敷衍的企图,她垂着肩膀,“为什么我不能够报失踪,我朋友就是消失了,班也没上,电话也没人接,你们不可以这样吃案。”奥黛莉想要展现出理性、克制的一面,却一下子就红了眼睛,鼻子也滑出鼻水,“我要去检举,说你们这里吃案。”

“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吃案,这是法律规定的。”

奥黛莉提升了音量:“规定是可以通融的吧?你们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吗?”

吴家庆一边把手臂穿入外套袖口,一边走出房间,他被值班台的争吵声给吸引住了。他问方脸警察,怎么了。奥黛莉转过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吴家庆。

“你们这里有人吃案。”

“我才没有吃案,你不要乱说。”

方脸警察把奥黛莉推向一边,大步上前,在吴家庆耳边细语:“这女的好像怪怪的。她说要报案她朋友失踪,她朋友消失好几天了,没去上班,电话也不接。我叫她去找那女生家属或老公,她一直跟我说,朋友的老公就是不想报警,这要我怎么处理?”

“你交给我来好了。”吴家庆瞄了奥黛莉一眼,“小姐,既然你朋友的先生还不急着报警,那会不会有一个可能是,你朋友其实没有失踪?”

“为什么你们是这样想事情?她的老公不想报警,正常人都会觉得她老公很可能就是凶手吧。”奥黛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

“凶手?你有看到什么吗?还是你朋友之前有跟你说什么?”

“她有跟我说,她跟她老公起了一点争执。”

“夫妻吵架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是我的感觉就是不对。我朋友的先生很怪。”

吴家庆叹了一口气,跟方脸警察交换了一个我懂你的意思了的眼神。

“小姐,抱歉,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我不是颜艾瑟,所以你们才这样对我吗?”

“你怎么会讲到颜艾瑟?”

“我也在讲范衍重啊,因为我不是颜艾瑟,你们才不理我吗?”

“小姐,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你这样讲谁知道……”方脸警察不满地咕哝。

“范衍重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吴家庆伸手示意方脸警察少安毋躁。

“范衍重跟颜艾瑟离婚,跟我朋友结婚了啊。”

“你再从头跟我讲一次你朋友的事情。”

吴家庆把奥黛莉带到一个小房间,拉过椅子,示意奥黛莉坐下。

奥黛莉的双眼如同被注入光明,倏地亮了起来。

吴家庆把吴辛屏的资料输入检索系统,重复的人名并不多,他没有延误太久,就找着了黄清莲的电话跟住处,他拨了电话,黄清莲接听,不过,吴家庆很快地得到对方敷衍的回应——我才不要去报警,她的个性就是这样,说消失就消失,我看破了。吴家庆试着以吴辛屏可能遭遇危险来动之以情,黄清莲持续固执己见,“我说不想就是不想。”

奥黛莉心焦地催促吴家庆:“你快告诉她,吴辛屏的老公很危险,之前打过人的。”

黄清莲不为所动,她平静地扔下一句“:我是不会再为吴辛屏做事的,这个女儿太让人失望了,你们也不用白忙一场,她想出现时,就会出现的。”吴家庆才要回话,电话已断线。

“她的家人不想报警。”

“你们还是可以做点什么吧?去找监视器啊,还是去问人啊……”

“这个部分,可能得用别的方式来处理了。”吴家庆勉强地说道。

“难道就要这样看着范衍重故伎重施吗?”

吴家庆看着面红耳赤的奥黛莉,想起颜艾瑟冲进他们警察局的那个夜晚。

几年前,他刚报到没多久,还是个菜鸟。坐在值班室,负责备勤的资深刑警在后方打起瞌睡,吴家庆正哀怨着前辈又在偷懒时,颜艾瑟来了。吴家庆下意识屏住呼吸,这女人好美。白、瘦、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小鹿般湿润的双眼透露了内心的惊惶。女人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脚上还踩着毛茸茸的室内拖,跟警局阳刚、冰冷的气质形成了巨大的冲突。

有几十分钟,女子没办法作出完整的陈述,频频被自己的颤抖与啜泣给打断。她的左脸红肿,太阳穴周围有锐器划过的皮肉伤,血液凝成半干涸状,仿佛一张黏在额际的贴纸。他陪着颜艾瑟完成了报案,途中吴家庆不断地提醒,你可以说话了再来,我们不急。他没认出这个女子是颜家的女儿,他只是被胸中涌现的疼惜给勾动,这女人好精致、脆弱。程序完成没多久,范衍重来了,对着颜艾瑟咆哮,他拉起颜艾瑟,要妻子跟自己回家。颜艾瑟无助的双眼投向吴家庆,吴家庆命令范衍重住手,范衍重睥睨着吴家庆,吴家庆重申,请你离开。范衍重回头望着颜艾瑟,脸上恢复镇定,他轻笑,鼓掌,这是你的新把戏吗?你在家里演戏还不够,如今演给别人看?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真应该颁给你。颜艾瑟低垂着脸,没人能够看清她的面目。

范衍重别有深意地看了吴家庆一眼,低声警告,你不要被那张脸给骗了。范衍重一走,吴家庆赶忙看向颜艾瑟,颜艾瑟说她订了酒店。吴家庆提议他可以护送颜艾瑟过去,颜艾瑟摇头,说这样耽误警察太多时间了,她叫了出租车。颜艾瑟留了吴家庆的私人联络方式。

几天后,吴家庆才从新闻得知,颜艾瑟有个不得了的身份。他以为再也遇不到颜艾瑟了,晚上就接到颜艾瑟的来电,说明在父亲的介入下,她的安全获得了保障,她十分感念吴家庆在她最惊慌失措时,安定了她的情绪。接下来几个月,吴家庆偶尔会接到颜艾瑟的电话,多半是午夜,颜艾瑟诉说她心境上的转变,如何被媒体骚扰,跟范衍重的谈判是否有进展。有时只是十几分钟,有时会长达一两个钟头。颜艾瑟细致的嗓音透过话筒,尤其在睡前,仿佛夹带微弱电流,自耳朵向腹部奔窜。特别是她在收线前,总不忘强调,吴警官,你是一个温柔的好警察。吴家庆也不想纠正说自己并不是警官。

两人第二次见面,是颜艾瑟与范衍重达成和解的那一天,吴家庆跟朋友借来西装,隆重出席,餐桌上颜艾瑟说起她即将远行,她的男友在比利时等着与她团聚。颜艾瑟取出方正的小盒子,上面印着一行看起来也不像英文的品牌名称,吴家庆接过礼物,迷糊地回到家。他脱下衣服,把衬衫跟裤子平整地挂在椅背上。他知道他再也不会接到来自颜艾瑟的电话了。

现在,命运又把他们给系在一起了。

吴家庆承诺奥黛莉:“我会帮你的。我们先拟定计划。”

范衍重打开车门的那瞬间,手腕猝然被人从后勾住。

他转身一看,觉得分外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男子报上姓名:“忘了我了吗?”

听到声音,范衍重的记忆都回笼了,他眉间堆起褶痕,男子没穿制服,他才认不出来。

范衍重甩开男子的手,低声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打跑一个老婆还不够?”

“你在说什么?”范衍重的呼吸浓重了起来。

“听说你的老婆不见了。”

“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我早就知道,你们这种人,不打个女人没办法证明自己是不是?吴辛屏人到哪里去了?”

“你这样私底下来找我没问题吗?你怎么进来我们社区的?”

范衍重的话产生了作用,吴家庆抿了抿嘴,挤出微笑。

“我来见见以前的老朋友,问他生活的近况,哪里有问题?如果你没有心虚,为什么要回避我的问题,现在吴辛屏人在哪里?她没去上班,管理员也说这几天没看到她。”

范衍重冷眼看着吴家庆:“这跟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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