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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友情红火火
倪可欣的家离永惠不是很远,张雨齐好几次送倪可欣回家,也知道地方,只不过都是送她到楼下,从来没上过楼。
两人商量好了时间,也只能凑倪可欣的时间,她已经连续上班十几天了,找一个休息日也真不容易。
毕竟是第一次去串门,张雨齐带了瓶红酒,在一家花卉市场,买了一束花,他知道倪可欣喜欢白百合。
倪可欣穿了件家居服到楼下接的他,身材好、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穿着职业装时,倪可欣是明眸皓齿秀丽端庄,很是优雅大方,穿着家居服时,依然是眉清目秀软玉温香,俨然楚楚动人的邻家女孩。张雨齐一边走,一边盯着她看,看得她不好意思,笑着说:“嗨嗨,看路,看路,再傻傻地看,脑袋就撞墙了。”
倪可欣家的房子不算大,简简单单的一居室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房间以灰白色调为主,装修和装饰都非常简洁。张雨齐一进门就觉得倪可欣的家可以算是断舍离的典范,几乎看不到什么杂物,走得完全是冷硬风格,和倪可欣在工作中严谨高效的状态很匹配,却不该是一个二十多岁女孩子的房间应该有的样子。张雨齐一时之间有点迷惑,不大确定如此风格不统一的倪可欣,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是你买的房子吗?你装修的?”张雨齐进了屋,倪可欣帮他拿了拖鞋。张雨齐用眼睛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对接过他的花正在往花瓶里插花的倪可欣说。
“我哪有钱买房子呀?这是一个朋友的房子,也是人家装修的,我本来租的是个半地下室,这个朋友喜欢萨克斯,在这边没法练,怕扰民,就换了我的地下室专门练萨克斯去了,补他钱也不要,我欠人家一个好大的人情呢。”倪可欣说。
“我说呢,这房子装修得这么冰冷,不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住的。”张雨齐转着看了房子一圈,评价道。
“这已经很好了,你可不知道租房子的痛苦。我有个同学,大学毕业这才几年呀,已经搬了四五回家了,折腾得要命。我已经够幸运的了,再说,这简简单单的风格我也是蛮喜欢的。”倪可欣说得平平淡淡。
她插好花,给张雨齐泡了茶,说:“你呢,在这里喝茶,想看书看书,我去做饭,做得不好你就凑合着吃,谁让你非要来家里吃呢。”
“我帮你呀,给你打下手?”张雨齐看倪可欣进了厨房,也站起来,说。
“不用不用,菜我都弄得差不多了,就是下下锅而已,你就喝茶吧。”倪可欣边扎围裙边把走到厨房边上的张雨齐推回来,按在沙发上。
张雨齐也没再客套,他确实也只能打下手,对于做菜,他实在是连入门的水平都没有。
倪可欣的客厅里唯一谈得上装饰的就是满满一书柜的书,书的内容很杂涉猎很广,有文学作品,有人文社科,也有法律经济,还有风水茶谱,很多领域张雨齐基本上都没接触过。
“这些都是你的书呀?”张雨齐问在厨房里的倪可欣。
“差不多吧,我害怕搬家也都是因为这些书,扔了吧,舍不得,带着吧,搬不动,有些书买了也没怎么看。”倪可欣一边做饭,一边应答着。
见倪可欣在做饭,张雨齐喝了一杯茶,就站起身,在书架前信手翻着倪可欣的藏书。真是包罗万象琳琅满目,不过,张雨齐发现倪可欣书架上普及读物很少,多为小众图书,文学书多半都是侦探小说,什么《长眠不醒》《无人生还》《三口棺材》之类的,在书架角落里,还有一本繁体版的《谋杀我姑妈》,作者是李察·霍尔。张雨齐对小说并不怎么喜欢,但这个书名却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能借两本书回去看吗?”张雨齐大声对在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倪可欣说。
“随便拿。书非借不能读也,喜欢就拿走。”倪可欣头都没抬,说。
张雨齐也没客气,就把这本和另一本讲企业管理的书揣到了自己包里。
倪可欣做饭跟她做事一样麻利,不大一会儿,菜就上桌了。
三个热菜两个凉菜,摆了满满一小桌,看上去很丰盛。
“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你竟然手艺这么好,我赖着吃你做的饭看来是赖对了。”张雨齐见菜上了桌,抽了一下鼻子,咂摸咂摸嘴,说道。
“谢谢夸奖,你没开车吧,要不要喝点酒呀?”倪可欣笑着说。
“喝,那是一定要喝的,良辰美景,哪能缺了酒呀。”张雨齐也笑着说。
倪可欣将张雨齐带来的红酒打开,说:“我这里没有好玻璃杯,用茶杯凑合吧,只是可惜了你这瓶好酒了。”
等倪可欣也坐下来,张雨齐指着桌上说;“又香,又好看,哪篇古文里说的来着,什么四美具二难并,美食、美酒、美人,哎,还缺一美。”
“美得你,”倪可欣笑着说:“还记得《滕王阁序》,不错呀,我还以为你只认识外国字母了呢。”
“那哪能呀?咱是中国人呀。不能断了根忘了本呀。”张雨齐说着端起了杯,跟倪可欣碰了一下,说,“我没喝酒就已经沉醉在这幸福的旋涡里了,一会儿喝多了,再醉卧在里屋那温暖的被窝里,那是多么美妙的人生呀。”摇晃着脑袋,一副陶醉的样子。
倪可欣也端起杯子,与张雨齐碰了一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噢,原来张大少爷那么喜欢窝呀,没事,旋涡被窝外,楼下张大爷家阳台上还有个狗窝呢,你喝多了可以去那里窝着去。”
被倪可欣抢白了两句,张雨齐老实了,不过,一动筷子,他又禁不住赞叹起来:“可欣,说良心话,你做的菜真是好吃,太好吃了。”
倪可欣笑靥如花,说:“这句话我爱听,我从小就做饭,这些菜都很简单,对我来讲都是毛毛雨啦,张大公子别笑话。”
“你从小就做饭?可欣,还真是,你好像很少提起你家里的情况。”张雨齐好奇地问。
倪可欣喝了一口酒,说:“哎,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山里的孩子,我家很贫困,父母靠种地供我和弟弟上学,我们那里地少,粮食不值钱,我初中时就要退学了,后来是王大力叔叔资助,我才得以继续读书,并考上了大学,我弟弟也考上了大学。我们俩工作了以后,我跟父母说起过王叔叔的情况,我父母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所以,我父母由我弟弟赡养,我赚的钱一部分我自己用,一部分去付王叔叔的医药费和托养费。”
“啊?王大力不是资助了好几个孩子吗?那些人呢?他们不管?”张雨齐很是吃惊,问道。
倪可欣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据我知道的,有七个,可能还不止,但没有一个再有联系或者来看过他的,我听说他都入狱了,还有人写信到他家里去质问为什么好几个月不寄钱了,耽误了他家孩子上学等。人心叵测,你无法想象。”
“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人呢?丧尽天良呀。他没有家人吗?”张雨齐是个疾恶如仇的人,听到这样的事,很愤怒。
“哎,别提了。”倪可欣叹口气说,“他有老婆的,但他入狱之后就离婚了,房子也给卖了。王叔叔出狱是我接的,他已经那个样子了,又没有地方去,我要上班,也照顾不了他,只能把他送到康复医院去。好人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让人难受。”说着,眼圈就红了。
张雨齐站起身,拿了面巾纸,递给倪可欣,他站在倪可欣身后,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
倪可欣擦了擦眼睛,轻轻推开张雨齐,惨然一笑说:“别说我的事了,说起来怪难过的。咱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
“哪有什么开心的事呀。”张雨齐坐下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良心泯灭,至少还有你,还有你父母,都是有情有义的。可是你的负担可真不轻呢。”
“我愿意和你一起把车祸的真相搞清楚,也是想着能证明王叔叔的清白,他那样的好人,怎么可能为了三十万块钱去谋害与他无冤无仇的人呢?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倪可欣一边说着,一边给张雨齐布了些菜。
“是呀,我也一直很挠头,我们下一步从哪里再查下去,我前几天试探了我姑妈,她好像还确实不知道有陈慧春这个人。”张雨齐边吃边说。
“那真是越来越复杂了。陈慧春的确是刘总安排进来的,又确实与赵德秋有关系。董事长确实时不时给赵德秋汇款,赵德秋又确实是车祸那天该上班而没去上班。你看,这一件接一件的,我觉得脑袋瓜子都不够用了。”倪可欣皱着眉头,扳着手指头说。
张雨齐盯着倪可欣白皙的手指头,伸手就攥住了,他眼睛看着倪可欣,没说话。
倪可欣脸立即红了。她试着拽了几下,没拽动。
过了几分钟,倪可欣说:“我去看看汤,要不,就该煳锅了。”说着,甩掉张雨齐的手,进了厨房。
汤是莲藕排骨汤,倪可欣给张雨齐盛了一大碗,给自己也盛了一小碗,热情地招呼张雨齐,说:“尝尝,这莲藕说是湖北的,你看,真是红色的呢。”
张雨齐一边微笑着看着倪可欣,一边把手伸过去,还想去摸她的手。倪可欣俏皮地打了他一下,迅速把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说:“老老实实的,快喝汤,我费好大劲熬的呢。”
两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
倪可欣喝了酒,两颊已微微泛红,更显得娇柔妩媚,巧目顾盼之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让张雨齐心旌荡漾,但张雨齐所有的企图所有的举动,都被倪可欣笑着不露痕迹地化解了。
“可欣,”张雨齐感叹道,“人长得漂亮就已经蒙老天爷格外眷顾了,叫得天独厚,占尽天地精华,是吧?要是再这样聪明,那还给不给别人留活路呀?将来怎么找婆家呀?”张雨齐跟倪可欣开着玩笑,脑子里在回想姑妈说起倪可欣时说的话。
“我还能叫聪明漂亮?一个乡下丫头而已,老天爷可怜我罢了,董事长那才真是漂亮聪明又能干呢,卓尔不凡,优雅大方,她才是找不到……”倪可欣笑着说,突然意识到张咏琳确实没结婚,就自感失言,连忙说,“你看,我是不是挺傻的,竟说这样没脑子的话。”
张雨齐笑了,说:“她呀,年轻时候也有过几次感情经历,只是坎坷了些,最后都无疾而终。她跟公司刘总也曾经有过一段呢。”
倪可欣倒没有感觉惊奇,她淡淡地说:“公司里也有过传闻,你知道,很多传闻都是无稽之谈,但我感觉他俩应该是有过感情经历的。”
“是吗?你能看得出来?”张雨齐好奇地问。
“那当然,女人的直觉嘛。”倪可欣莞尔一笑,说。
“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那时小,对这事并不关心,他们也没有公开,我是听刘一玻说起的。车祸后,似乎就把这事搁下了。姑妈年轻的时候,与现在不一样,她那时候应该没有参与公司的事,都是我爸妈和刘叔叔他们在弄,她变化太大了。”张雨齐感慨地说。
谈到张咏琳,倪可欣似乎感兴趣,她忍不住问:“董事长年轻时候什么样呀?”
倪可欣的话让张雨齐陷入了沉思,他双眼看向远方,仿佛看到张咏琳年轻时的样子,说:“哎,她大学学的是工科,后来就出国了,在国外还工作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整天玩。她那时对企业管理好像没什么兴趣,爸妈和刘叔他们都劝过她到永惠去,她说没兴趣。谁知道怎么变成了个这样的人呢。”张雨齐说起来还颇伤感。
“那董事长疼你吗?”倪可欣想找一个温馨的话题,说。
“何止是疼呀,我那时候觉得姑妈比爸妈疼我多了,我父母对我要求严,我也经常因为淘气挨揍,你注意过我姑妈右手的小指了吗?是不是与正常手指不一样?”张雨齐边说着,边给倪可欣又倒了一点酒。
“右手的小指吧?我注意过,有点变形,与其他手指合不拢,似乎是受过伤。”倪可欣点点头,说。
“那是为我受的伤。”张雨齐说。
“为你?”倪可欣诧异地问。
“是呀。”张雨齐喝了一大口酒,说:“小时候我淘气,被父亲打,姑妈护着我,结果,被爸爸一竿子抽到她手,抽到了骨头上,她那时还在国外读书,没有及时矫正,就回不到原位了。”
“你爸爸脾气也够暴的,用什么打的呀,干吗打那么狠。”倪可欣专心地听张雨齐讲,禁不住问道。
“晾衣竿呗,那是打我,哪想到打到姑妈手上了。其实我爸妈对姑妈特别的好。我父母都是唐山大地震幸存的孤儿,姑妈是我爸爸从小带大的,他们都经历过苦难,算是一起相依为命走过来的,所以,他们三个人关系都一直很好。要不是各种证据都指向我姑妈,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竟然是她主导害死了我的父母。”张雨齐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悲愤。
“当年的车祸未必就一定是董事长策划的,毕竟我们还没调查清楚,都是一些间接证据,更多的是我们的揣测。”
“但愿吧!”张雨齐长叹一声,但对张咏琳的清白并没抱太大希望。
倪可欣似乎感受到了张雨齐的痛苦和沮丧。她主动拉过张雨齐的手,拍了拍张雨齐放在桌子上的胳膊,说:“虽然现在线索断了,但你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总能找到证据的,还他们清白。”
自从回北京之后,张雨齐感觉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和无助,倪可欣的安慰让他有些感动,他紧紧握住了倪可欣没有抽回的手,说:“可欣,这些日子多亏有你陪在我身边,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倪可欣没有动,她由着张雨齐攥着她的手,说:“其实我也挺感谢你的,我太了解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了,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因为喝了酒,或许是倪可欣的话,让张雨齐热血沸腾,看着娇艳动人的倪可欣,禁不住心潮澎湃,他一把把倪可欣拉在怀里,动情地说:“可欣,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吗?我会对你好的,我用一生一世照顾你。”
倪可欣的脸更加红了,她尴尬着想挣脱出张雨齐的拥抱,可张雨齐那双手有力地把她箍在怀里。等张雨齐低下头,想要亲她的时候,她笑了,抽出手来,抚摸了一下张雨齐的脸,说:“雨齐,别这样,咱俩不合适。咱俩现在是战友呢,一个战壕的,对吧。咱俩要一起破案呢,你要这样,我以后哪还敢单独跟你相处呀?”
看张雨齐松开了手,感觉到有些尴尬,倪可欣笑着说:“刘一璃不是已经把我许配给刘一玻了吗?你保媒拉纤的呀。”
“开玩笑的话,你也信?刘一玻都不会信。”张雨齐急道。
“只要刘一璃信就行了,现在咱们的首要问题还是得把车祸案搞清楚,你想,最近公司这么忙,咱俩还要查案子,任重而道远呀。”倪可欣不想两个人都尴尬,忙岔开话题。
“我看你们挺忙的,攻关团队都到位了?”张雨齐也觉得刚才有点冲动,也就顺着倪可欣的话题说下去。
“人都确定了,董事长给大家开了几次动员会,让各自把手头工作处理一下,等刘总从国外谈判回来就集中,可能要十几天之后吧。我看董事长信心满满的。”倪可欣说。
“哼,你说是不是逞能呀?有现成的技术买了不就完了,那三个老人家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都一致要买,肯定有买的理由,折腾什么呀?她也累,你也累,大家都跟着累。”张雨齐并不很认同姑妈的做法。
“董事长肯定是咽不下那口气。本来咱们可以捡个便宜的,那个技术如果咱们不买,其实也没有多少地方能用,结果那个良元公司横插一脚,把价格抬得那么高,董事长当然恼火了。”倪可欣边说着,边去沏茶,她看张雨齐已经吃完了。
“我听说要是自己开发,成本并不比买专利便宜多少,而且还有不成功的风险,要是错过时机,会不会对公司未来发展有很大影响啊?”张雨齐看倪可欣去沏茶,就端了酒杯,跟着她坐到沙发上。
“我也听人这样说了,所以董事长才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呀。”倪可欣颇同情地说。
“要是开发不出来呢?何况商机稍纵即逝,把公司未来赌在逞强好胜上,我认为是疯狂的,根本不理智。唉!”张雨齐长叹一声,说。
“也别那么说,董事长那么聪明,她肯定心里有数。”倪可欣不同意张雨齐对张咏琳的评价。
“有个事,我这两天找你,就想跟你说,我那天在姑妈面前提陈慧春来着,她果然没反应,似乎不知道这个人。”张雨齐等倪可欣沏好茶坐在茶几对面的蒲墩上,说。
“这个我原来也想到了。”倪可欣看张雨齐端着酒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我也有个令人泄气的消息,一直想给你说。”她端起茶杯,又放下了,叹口气,说,“我这两天不是整天跟公司搞技术的那帮人在一起吗?我就把你收到的那封邮件的发信地址给一个特别铁的哥们看,他马上帮我破解了那个ip地址,邮件是通过北京的一个公共空间的wifi发送的,邮箱也不是实名注册,只用了这一次。”
“看来那个局外人是想刻意隐瞒自己的信息,如果是这样,他就更不会站出来和我联系了。”张雨齐有些失望地说。
“是呀,而且,你推断的不光老板,何总、陈总和董事长还有我,都不可能给你发邮件。”倪可欣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张雨齐忙问,“我一直怀疑是不是刘总发的呢。”
“因为那个邮箱就是发邮件时注册的,而注册邮箱和发邮件的时间,我查过,我们几个人恰好正在从海南飞北京的航班上。”倪可欣说。
线索全断了,这让张雨齐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冰山一角藏隐秘
山穷水尽闻花柳,日暮途穷见炊烟。
峰回必能路转,柳暗自然花明。
倪可欣说得没错。
那天,她送张雨齐下楼时,看他满脸的颓丧,就拍着他的胳膊,安慰他说:“人没有被死胡同困死的,旧的线索断掉后,或许我们能找到新的线索呢。”
这事还得感谢刘一玻。
刘一玻看张雨齐神情委顿没精打采,就央求王嘉慕帮忙,看能否通过关系找到当时处理车祸案的警察。他们三个都觉得,既然他们知道的所有与车祸有关的人都没有写邮件的机会或者可能,但张雨齐的这封邮件却千真万确地在那儿,绝不是凭空冒出来的,那就一定是有人写了这封邮件,而且写信人就在北京。
那说明一定还有其他人了解车祸案的情况。
他们想到了处理车祸案的警察和目睹车祸案的旁观者。
“局外人”,不就是旁观者吗?
王嘉慕是个仗义的人,虽然他不认为他们这样做有多少价值和意义。
“警察是不愿意多事的。”他对刘一玻说,“尤其是并没有人提出质疑的陈年旧案,因为涉及两条人命,警察当时处理一定是慎之又慎的,如果有疑问或者又发现了新证据,他们自己就会重新梳理了,何必像侦探小说似的写封缩头藏尾的邮件,让雨齐这样的一个毛孩子回来鼓捣呢。”
这话刘一玻没有跟张雨齐说,他觉得张雨齐最近精神状态太差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垂头丧气、万念俱灰。
朋友,一定是关键时期帮你挺起腰杆的人。
刘一玻希望张雨齐振作起来,回到以前那生龙活虎的状态,即使整天打趣他,拿他开涮,他也甘之如饴。所以,当他打电话给张雨齐说王律师已经帮忙将当时处理车祸案的警察约了出来时,张雨齐立即激动地蹦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张雨齐的兴奋,他知道,如果不是在电话里,以张雨齐的个性,说不定他会冲上来,在他的大脑门上亲上一口。
当然,他更希望激动得扑上来亲他一口的是倪可欣。
倪可欣确实也非常激动。
当张雨齐跑到她办公室,把这好消息告诉她时,她兴奋得用拳头砸在桌子上,并顺势给了张雨齐一拳,说:“我说什么来着?绵绵雨季终有尽,冬去秋来又逢春。这下,总要水落石出了。”
张雨齐和倪可欣跟着刘一玻走进律师所贵宾接待室时,看到王嘉慕正陪着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抽雪茄。
这是在楼道尽头的一个不大的接待室,室内没有会议桌,只沿墙摆了一圈皮沙发和几个大理石面的茶几,地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在沙发后边的角落里,有一个酒柜,离酒柜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不算小的雪茄柜,看来这是律师所接待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的地方,北京是严格禁止在写字楼里抽烟的,能坐在一起吞云吐雾的,关系一般不会很生疏。
见张雨齐他们走过来,王嘉慕忙放下手里的雪茄,走到门口拉开了贵宾室的门。
房间不大,虽然开了窗户,依然云雾缭绕,倪可欣一进屋,就下意识地用手在脸前晃荡了几下,还狠狠瞪了王嘉慕两眼。
王嘉慕好像没有看见倪可欣的动作,他笑着问张雨齐要不要来一支,张雨齐赶紧拒绝说:“我可弄不了这个,我抽纯粹是浪费。”
“都一样,就是图个新鲜,谁能跟王大律师比,这玩意儿哪是我们工薪阶层享受得了的呀?”中年警察看见大家进来,也站起来,笑着说。
王嘉慕看大家都站着,赶紧做介绍,说:“刘队,这是张雨齐和他的朋友。雨齐呀,这是刘队,当初你父母那场车祸,就是刘队经手的。”
张雨齐赶紧上前,握了刘警官的手,说:“给您添麻烦了。”
刘一玻和倪可欣也都上前,说了感激和添麻烦的话。
刘警官已经把手里的雪茄烟掐灭了,等大家都坐下,他也没有客气,端了茶杯,喝了两口,直接开门见山说:“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卷宗也早已在法院封存了,如果没有特别过硬的证据提出质疑,也没有理由再调卷宗出来。只是王律师又找朋友,又打电话的,说你专程从国外回来,想了解父母当时出车祸的情况,这个呢,我们也理解。车祸呢,确实是我出的现场,案子呢,我也全程参与了。我这两天又查了当时出现场的记录和我们当时做调查时整理的一些资料,也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致情形还是清晰的。所以,说吧,你想了解什么?只要是不违反纪律的,我肯定知无不言。”
警察就是警察,说话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刘警官如此直白,倒是出乎张雨齐的意料,他看了一眼倪可欣,发现倪可欣也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就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说:“这事给您和王律师都添麻烦了,客气和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是这样,我父母出车祸时,我还没成年,很多记忆都很恍惚,我想弄清楚一些事实,只好麻烦您,以您的判断,这是一场什么性质的车祸?普通的车祸吗?”
刘警官看了张雨齐一眼,很肯定地说:“我们经见的车祸现场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案子也遇到过。这场车祸,双方司机都没有酒驾、毒驾行为,我们给出的结论是,在视线、路况均不佳的状况下,两车均超速行驶,在相会时因为操作失当造成的交通事故。事故的结果你们也清楚了,小型轿车损毁,车内驾驶员和副驾乘客当场死亡,大型卡车严重受损,驾驶员受轻伤。”
“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策划的车祸?例如,会不会有人买通了大车司机故意撞的小车?”张雨齐看刘警官说话很干脆,也就不考虑措辞了,直接发问,而且问得也不算委婉。
“王律师刚才与我聊天的时候,说你一直怀疑这场车祸可能是有人蓄意制造的。其实,在我们处理车祸时,小车驾驶员的家属也提到了类似问题,所以我们当时查得比较细致。对当天应该上班而临时请假侥幸躲过车祸的小车专职司机做了调查笔录,对大车司机的社会背景和一段时期以来的人际交往也做了调查。同时,根据当时的车祸现场勘测,我们认为造成车祸的主要因素是突发性的,基本排除了蓄意犯罪或者人为制造车祸的可能性。”刘警官是老警察,而且这个案子是他经办的,对车祸情况确实很清楚,话说得专业也非常有条理。
“那发生车祸时有没有目击证人?据我们所知,大车司机开车一直谨小慎微,有很丰富的驾驶经验,小车司机也……也是个对家庭和事业负责的人。”倪可欣突然说道,她听刘警官提到相撞是两车均操作失当,觉得王大力开车那么多年,应该驾驶经验很丰富,觉得光提王大力对张雨齐不公平,也想说小车司机驾驶经验的,但她又确实不知道张雨齐爸爸是不是驾驶经验丰富,就临时改成“对家庭和事业都负责的人”,她知道这样表述肯定是没有错的。
刘警官看了倪可欣一眼,还没有说话,张雨齐拿出了已经打印出来的那封写给他的邮件,递给刘警官,解释说:“我刚才问车祸是不是人为制造的,是有原因的,您看看这个,可欣问是不是有目击证人也是与这封邮件有关,这封邮件,我们怀疑可能是当时目睹了这场车祸的人写的。”
刘警官仔细看了几遍那封打印的邮件,然后递还给了张雨齐。他喝了口水,下意识地从兜里摸出了烟,看了大家一眼,又放回去了。
“您抽吧,这屋能抽烟,没事,您看,烟灰缸在这里。”王嘉慕在他们说话时出去了,刘一玻就成了这里的主人了,他见刘警官摸出烟,又放回去了,知道是他不好意思,就自己也拿出烟,递给张雨齐一支,也递给刘警官一支,并帮他点上,想帮张雨齐点时,看张雨齐没有要抽的意思,就给自己点上了。
刘警官肯定烟瘾挺大,他接过烟,也没客气,猛抽了两口,那烟已经下去了一半,才缓缓地说:“我先回答这个姑娘的问题。当然,也与你这封邮件有关。你们是否清楚这场车祸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我刚才说了,当时路况视线都不佳,就是因为发生车祸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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